《野火一季》不周山

40、铁幕拉下，难见星光（二十八）

　　中午回去上班，冯领导打来电话，说是让她晚上回去吃饭，越新也怕惹了她，只得应下。

　　那边冯玉林在跟越爸抱怨，“你说她还像不像样？一天到晚的不着家，魂都怕是被人勾走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越爸也是劝不住

　　“我迟早得找那小子......”
　　——－——－——
　　越新给赵又树打了电话，他那边闹得很，车鸣人言，还有风刮得呼呼作响。
　　“晚上不用等我，今天我回家吃。”
　　“好”
　　越新这边听他刚一说完，又蹿出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大约是个中年妇女。
　　“我说我人还在你车上呢，能不能走点心？骑车还打电话，出了事你负责？......”

　　声音带着泼辣和市侩，嗓子吊着，尖尖的声音在一片闹世中格外有穿透力，越新隔了手机听心里都不舒服。

　　她知道他接了客人，“那我先挂了。”

　　——－——－——－——

　　今天生意还算不错，跑了一天，零零散散赚了有个几百。

　　车快没油了，外头天也黑了。
　　他搓了搓手，又把拉链往上上提了一点，紧了紧胯，右手拧了拧，夜里太冷，早点回去。
　　尾灯还亮着，留一缕荧红的尾巴，散在容城的夜街上。

　　拐过巷子才到他住的那栋楼里，巷子窄，他尽量开得慢些，车快没油了，他也没把车灯打开，反正这路熟的很。

　　快到居民楼的时候，赵又树突然感觉一丝不对劲。

　　就下一秒，突然窜出个人一把拉住他。

　　他人还骑在摩托上，摩托开得太慢，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拉住，重心不稳，直直往一边倒。
　　还好他反应快，落地前跳了一下，没被车砸到。

　　人被扯下来了，车滑出去好远。

　　那人上来就给了他一棍子，夜里看不清，只知道打在肩上。
　　闷闷地一声，下手极重，他只是哼了一声，马上挣开，刚想来还手，可就在这时，他脚下一软——膝窝被人用力踹了一脚。

　　把扯他下来的男人顺势把他压住，又上了两个人，连推带攘把他摁到墙上。

　　赵又树自然不是任人宰割的，吼了一声，蓄力把前面人推了一把，挣扎着要站起来。
　　可一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还带了家伙。旁边一个稍壮的没被他推开，挥了棒子就是一下，闷哼，这次打在头上。

　　脑袋里蜂鸣一般嗡嗡作响，有点恍惚。

　　后面人马上补上来围殴，有的一脚踹在胸口上，有的在肚子上补了一拳。
　　打了一阵，看他没什么气力挣扎了，几人才收了手，赵又树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
　　赵又树不说话，只顾着喘气，想着拖他们一会也好，等自己缓过来。

　　那几个人见他半天不说话，有些不耐烦，抄了东西准备上手，为首的人拦住了。

　　“什么东西？”赵又树这才说话。
　　“档案袋，别给老子装傻啊。”对面人说完抡起棍子往墙上一挥，不偏不倚，正好在他头顶一寸，老旧的涂料都掉下来一大片，粉尘铺头盖脸撒下来，他有点被呛到。

　　咳了两声，只一句，“东西不在我这。”

　　“嗬。”那男人啐了一口，走近了蹲下来，把他头捏起来，直直往后脑勺扇去。
　　“怎么会不在你这呢？你厉害啊，不是挺会管闲事？我看你挺厉害啊。”说一句带着狠劲扇一下。

　　赵又树迟迟没有动静，也不做声，只是像被他打懵了一样。

　　却不知在看不见的暗处，蜷缩的小腿早已绷直，只等那最后一下。

　　“这时候怎么蔫了？你倒是说一句话啊。”那男人捏着他的下班用力晃了两下，刚扬起手准备一巴掌下去——

　　他绷直的腿就是一脚，一下把人踹出去几米。

　　那男人人惨叫了一声，有人喊了一声“虎哥”，赶忙过去扶，剩下两人又抄了棒子过来打，不过刚刚那一脚有些骇人，他们不敢隔的太近。
　　其实那一脚踹完，赵又树就脱了力，现在也没力气再补上一脚。

　　被扶起来那个缓了缓，跟着旁边的一起上，四个人拳打脚踢，他早已没了力气，根本还不上手，只是拿手护着头，咬牙硬抗。

　　不知道打了多久，那几个人也打累了，为首的那个叫虎哥，旁边有人问，
　　“虎哥，这小子怎么办，再打下去出人命了。”

　　叫“虎哥”的明显还记着他那一脚的仇，只是搞出人命也不好交代，便顺着台阶下。
　　“刘主任说这次的事就当给他个教训，这小子硬，东西不交也行，先警告警告，还有下次，就不是挨几下棍子的事了。”

　　赵又树从墙上滑下来，额头贴着地面，呼一口气能结成霜似的，只是夜里，什么都看不清。

　　为首的男人带着人往外走，他的摩托还没熄火，倒在地上嗡嗡响，那男人走过去敲了敲，蒙地用力。
　　“给我砸。”

　　摩托有几年了，被他们这么轮番砸，没两下功夫也报废了。

　　残损的摩托和他一样倒在墙边，那几个人走远了，他还贴在地上，夜里的冷风让身上疼都快要麻木了。

　　他缓了好久，才颤着手从兜里掏出那个按键手机，给赵广生拨了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可能会停更大约两周，最近考试周，考完会补回来，有人看就会一直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