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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   时代有着其独特的特征,而建筑则是时代最好的缩影,很多建筑都能通过它的构造来大致推测它诞生的大时代。

      哥特式建筑是一种兴盛于中世纪高峰与末期的建筑风格,尖形拱门、肋状拱顶与飞拱是它的特色。

      而眼前的这栋大楼,赵莺时发现它和之前见到的哥特式建筑有所不同,没有花窗玻璃,月光凄凉的红为它增添了几分沉闷压抑。

      比建筑还庞大的月亮,周围镀了一层猩红的边,月光似水铺洒下来,此起彼伏的水波纹,总感觉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赵莺时控制不住,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荒芜的土地长满半人高的野草,野草挽留裙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门似感知到来人,手指还未触碰,自己就打开了。

      屋内橘黄色的灯光,渲染出截然不同的反差感,让浪迹的游人心有了归属。
      随处可见的木质雕花家具,墙上被精心规划挂满了油彩画,厚重的文化感彰显底蕴。

      无暇再细致观察环境,赵莺时的注意力被客厅中环桌而坐的男男女女所吸引。

      男男女女同样也在仔细观察着来者。

      明显,尽管他们在卖力收敛着面部表情,但效果甚微,赵莺时的模样吓得他们说不出话来。

      不置可否,赵莺时以前是个美人,但现在别说“美”,连体面都相差甚远。

      惨白的面颊,没有血色的双唇,失去光泽的长发,脖颈上愈合不了的血窟窿,时不时有血正在往外流。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正开始起脓。
      暗淡无光的眼眸,活脱是现实版的行尸。

      赵莺时走向唯一一个空位,随后僵硬地坐下,四肢咔咔作响。

      左手边金色卷发的年轻女性见此,不动声色的靠左挪了挪,长指甲不慎划过桌面,暴露了她的情绪。

      其他人的脸色也同样不好,让本来就紧张的气氛,顿时又冷了下去。

      在座的除了赵莺时,还有九个人。
      五男四女,算上赵莺时,刚好男女比例对半分。

      坐最中间的平头中年男子,身材比例完全失调,满脸横肉,脖子差不多和头一样粗,四肢瘦小,却挺着个大肚子,像极了蜘蛛。

      只见他装模作样地出声,说道:“座位都坐满了,人应该算齐了,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完扫视了一周,视线黏在赵莺时左手边丰满的金发女性身上,又开口道:“相逢就是缘分,现在不如大家都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就先来,我叫王易发,在海市做海产生意。”

      不少人都注视到了王易发的小动作,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用手指拢了拢额边的头发,不屑地笑出声。

      王易发顿时涨红了脸,这份轻蔑让他努力想要营造出的人设荡然无存,他怨毒地瞥了一眼职业装女性,阴恻恻的目光恨不得化为实质,将白领撕杀。

      旁边的中年妇女怕事态激化,有些紧张地碰了碰他的手。

      不料中年男子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发泄途径般,站起来朝她肚子用力踹了一脚,骂骂咧咧地叫道:“臭婆娘,晦气!”

      妇女被他踹倒在地,整个人却逆来顺受护住了头,像是早已习惯被这样粗暴的对待,不敢有丝毫反抗。

      中年男子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左手抓着女子的头发,右手不停地扇打她的头部,咬牙切齿的架势让人毛骨悚然。

      周遭的人被这突发状况和男子的戾气,吓了一跳。
      穿着中学校服的短发女生更是直接哭了出来,抽噎个不停。

      职业装女性看到这一幕毫无触动,仅向中年妇女投去几丝轻视。

      王易发旁边的男子也只是把王易发和妇女象征性地拉开,显然不愿掺和。
      可王易发却越发来劲,蹬鼻子上脸,下手没了个轻重,身边男人也嫌烦,直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王易发身旁的妇女见此,连忙结结巴巴张口说道:“俺俺…是李芬兰,王易发他是俺的丈夫,你都别打他了!”

      瘫睡在椅子上满身名牌的年轻男子终于被眼前的混乱局势吵醒 ,不耐地揉了揉眼,挣扎着坐了起来,黑色Polo衫沾满了呕吐物,表明他醉得不轻。

      看着被打得脸部充血的妇女,和不停作势要扑过去的中年男子。

      麻着舌头破口大骂:“我X你个仙人板板,你们在吵个锤子哦?”

      说完,他环顾四周,酒精让他反应慢半拍,半天过去,发现状况不对,终于明白眼前情况。

      重新用普通话问道:“怎么回事?”说完,皱着鼻子嫌恶地拉扯身上的衣服。

      职业装女性清了清嗓子,没有给予回应,只是随意扣弄着精致的美甲,头也不抬率先说道:“祝容,B市人,广告公司经理。”

      短发女孩叫白静,被突发意外吓到,她整个人说话都在颤抖。
      “我是白静,今年高三。”女孩怯生生说道。

      算算日子,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马上高考。
      近些天,在双重压力的轰炸下,她的情绪已经有些过激,显然已经处在奔溃的边缘。

      但赵莺时认得她的校服,明坊重点中学,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能进明坊读书,等于半边身子进了top2。

      金色卷发女性随后软糯糯接上:“唐甜甜,来自海市,目前呢在家里公司上班。”

      接下来自我介绍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戴着个金丝眼镜,个子不高,穿着得体,留着中分长短发,发尖刚过眉梢,一副学者风范。

      胖胖的身躯动起来像一只憨厚的熊,看得出整个人都很乐观爱笑,眼角有着深深的鱼尾纹。

      没等赵莺时给出回应,他自然就接了过去。

      “我是符昆,来自皖州的一名画家。”

      祝容见状,舌尖轻抵牙齿,“啧”了一声。

      符昆不好意思似的推了推眼镜,笑着看向赵莺时,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怎么称呼?”

      “赵莺时,来自H市。”声音沙哑得厉害,和以前的音色截然不同,赵莺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众人明显对赵莺时不感兴趣,也不过是应景走个仪式感。

      “伏城,燕州人。”

      男人背着光,说话向上昂首的刹那,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脸。

      眉骨高耸,挺拔的鼻梁配上一张薄唇,侧脸轮廓分明,这般模样,任何词语去形容都过于苍白。

      白衬衫遮不住他流畅的线条感,挽起的袖子,露出半截紧实的小臂,搭在扶手上,充满了力量感。

      醇厚的嗓音和优越的外貌,相得益彰。没有人可以轻易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久了有种直视太阳的眩晕感。

      赵莺时知道,从她进来开始,便有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

      只不过她说完话后,那视线便消散了。

      赵莺时看向伏城,止不住流连于他的眉眼。

      因为坐得近,隐约看得出伏城的眼睛泛着的水润感,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叹息。

      黑色polo男说话声,拉回赵莺时的注意力。

      只听他接着道:“我是康子瀚,安康人。发小生日,晚上喊了几个朋友一起喝酒,有点上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过来了,希望大家多担待点。”

      最后一个介绍的,是之前给了王易发一拳的方迈。

      就这样,逆时针一圈下来,大家都做完了自我介绍,彼此也算初步有了一个了解。

      贫血让赵莺时脑袋有些发晕,开始还能硬撑,到后来,浑身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整个人闭眼倚靠在椅背。

      客厅墙上挂着的钟一直都没动,随身携带的手机没有了反应。

      所有外界设备来到这,都丧失了所有功能,估摸不了时间。

      后面也没有人再进来,人数停留在十个人。

      一开始,大家还能端坐在椅子上,后来逐渐不耐。

      门上了锁,怎么弄都打不开。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雪下得很快,厚厚一层盖住了荒芜,到处都变成了白皑皑的一片。

      王易发在客厅绕来绕去,东瞅瞅西看看,扣弄油彩画,砰砰敲打嵌在墙壁上的木材。就一会儿时间没注意,他连鞋都没脱踩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整个房间充满了他粗重的呼噜声。

      李芬兰怕他睡觉着凉,放慢脚步走过去,把穿在身上的薄开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身上。

      康子瀚酒还没醒,又睡过去。

      白静捏着手谨慎地环顾四周。

      方迈不满的瞪着王易发,撑着下巴抖着二郎腿。

      符昆面向墙,仔细观摩《最后的晚餐》这幅全世界都有名的油画......

      突然,匆忙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一团圆滚滚的物体像个雪球似的从楼梯滚着下来。

      来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花白的卷发被白色发带绑起来,浑浊的瞳孔反而为她添了两分无害,圆嘟嘟的脸蛋上挂着运动过后的红晕,肉实短粗的手指拂过剧烈起伏的胸脯。

      “上帝啊,我可真该死!不是一位称职的管家,尊贵的客人们驾到,我没有恭迎大驾,柔弱的女主人生病,我没有照顾好她。我忏悔,我有罪,我该下地狱!”

      边说边哭了起来,说完画风一转,叉腰怒骂:“露西、丽莎!你们这些卑贱的女仆!成天插科打诨,好吃懒做,要不是夫人仁慈,你们早就被辞退回老家嫁给地位低微的老鳏夫。”

      语毕,用凶狠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客厅,每一帧都不愿放过似地仔细检查,仿佛露西和丽莎变成灰,她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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