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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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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谭思勒很想说,你睡不着关我鬼事,但是,想想剧情,再想想自己以后的命运,多半还要这位大少爷手下留情,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挤出一个营业微笑,咬牙道:“行,我陪你玩!”
可惜,谭思勒忘了眼前这个宋城惜不是十七岁的宋城惜,而是十岁,第三次把乌龟抽了回来,谭思勒瞥了一眼宋城惜,把牌放到身后,变换了好几次位置,直到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张是乌龟牌了,才重新把牌放到前边。
宋城惜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剩下的两张牌几眼,随手拿了一张,和自己手上的凑成了对子,扔了出去。
谭思勒“嗷”了一声,认命地把掌心向上伸到男生前边,宋城惜意思意思地打了三下。
把手收回来,谭思勒一边洗牌,一边问他:“你这样子睡不着多久了,真的不能睡吗?”如果是平常,这样的话,她肯定是不会问出口的,只是,现在这个十岁的宋城惜,显然要比十七岁的他好说话许多。
男生垂着眼看谭思勒发牌,闻言不大在意,“不知道,到了身体撑不住的时候,自然就睡着了。”语气平淡冷漠得放佛他说的是困了就睡那般自然。
谭思勒发牌的动作顿了顿,把牌发完,忍不住道:“但是我想睡了!啊啊啊啊啊啊!”
宋城惜看了谭思勒一眼,把手上的对子扔下来,不经意道:“那你就睡呗。”
谭思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试探道:“那我真去睡了?”
宋城惜指了指另一张沙发,道:“睡那里。”
谭思勒看了一眼他指的沙发,一阵无语,算了吧,就知道没那么好心,继续陪着某个大少爷玩抽乌龟,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思并不在牌上,约莫就真的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这样想着,一边把手上的对子扔出去,等她扔完,刚想要开口让宋城惜先抽牌的时候,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沙发背上,已经睡着了。
谭思勒:......说好的失眠睡不着玩牌呢?真不是在逗我?
盯着眼前的男生看了半晌没动静,谭思勒算是服了,小心地一点点把他手上的扑克牌抽掉,和扔出来的对子一起放好,安静地折腾了大概十多分钟,才走开两步,打算回房间睡觉,那边刚才还睡着了的人突然醒来,看见准备离开的谭思勒,拿起了扑克牌,面无表情道:“继续。”
谭思勒:......
行,你是boss你说了算,重新坐回沙发上,这一回两个人都是撑着睡意,强行玩牌,玩的终于不是抽乌龟了,因为那容易犯困,而是黑桃十。两个人玩黑桃十,谭思勒觉得,那简直就是对她智商的侮辱。
放下一对九,谭思勒尤不死心,“要不还是睡了吧,你看,你刚刚不也打瞌睡了吗?”
宋城惜看了她一样没说话,放下一对十,谭思勒看了眼自己的牌,这种只有两个人,连对方的牌都可以猜到的卡牌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哦,她显些又忘了,十岁的宋城惜是一个比十七岁的宋城惜更加不讲理的存在,大魔王加上熊孩子属性等于地狱。
谭思勒到底不比宋城惜,生物钟一到,勉强多撑了两个小时,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宋城惜把她手上的扑克牌拿掉,迟疑了一下,还是靠近了在她旁边坐下,昨天晚上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并不是很大确定。
但是早上醒来身体的轻松感是不会骗人的,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是高烧晕过去之后,他依旧会在半夜醒来,但是,昨天,没有。
虽然感觉有些可笑和滑稽,但是,他还是拉着谭思勒陪他玩扑克牌,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在她身边就能睡得着。事实证明,就是这么的滑稽,他好奇地盯着眼前睡着了的女生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敌不过一阵一阵涌过来的睡意,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女生睡着了。
记着今天要开始兼职,谭思勒睡得并不安稳,早上七点多就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正对着的落地窗,还有一些恍惚,等看到正靠着她的肩膀睡得正香的宋城惜的时候,恍惚变成了惊悚!
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谭思勒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把推开,连着两天睡沙发,她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几乎是这边谭思勒刚站起来,那边的宋城惜就醒了,似乎是阳光有些不大适应,他伸手挡了挡,揉着太阳穴站起来,对还懵在一边的谭思勒说:“这两天,谢谢了。”
说完就走开了。
谭思勒瞬间回神,他,这是恢复了,谭思勒感觉这个世界有些玄幻,这年头,失个忆和恢复记忆已经和吃大白菜一样普通平常了吗?
眼见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谭思勒收拾好自己,拿上工作证和工作服出门了,四个新来的兼职讲解员当中,只有谭思勒是双语讲解,所幸,回来这边参观的外国人也不多,一天下来也不算太忙,就是站了一天比较累人。
下午下班后,换上平底鞋,发现脚后跟和小趾出已经被磨破了皮,谭思勒从包里翻出创可贴,贴了两个,果然,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
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等公交的时候,简芳菲突然给谭思勒打了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不是不吃惊的,算一算,她从谭家搬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四年多了,这还是简芳菲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简芳菲想约她见面,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谭思勒坐在凳子上发了一会呆,道路两旁的路灯渐次亮起,灯下的树影婆娑斑驳,一阵风乍起,树叶在头顶上沙沙作响,谭思勒摸了摸自己裸露的双臂上突然竖起来的鸡皮疙瘩,忽然后知后觉,这个城市的秋天,到了。
宋城惜站在公交站的另一旁,看了许久,有些昏黄的路灯下,男生俊秀凉薄的容貌突然就多了几分烟火气,他接了个电话,慢慢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嗯,她去了,麻烦您了,陈奶奶。”
如果谭思勒这个时候能往旁边望一眼的话,除了会惊讶宋城惜也有这么规矩老实的时候,也会为电话那头那把分外熟悉的嗓音而感到吃惊,那分明就是之前那个房东老太太的声音。
陈丽清早就从之前的同事那里知道了苏林过去应聘了的事情,特意给宋城惜打这个电话,其实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她这个好友的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深了一些,又从小长在那样的环境里头,难得见他对谁愿意花这么多心思,忍不住有些好奇。
听到对面老人的话,宋城惜忍不住笑了一下,隔着电话,陈丽清听得清楚,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张开来,眼里含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意,能有个能让他高兴的人就好了。
对于宋城惜去过展览馆,并且跟房东老太太认识的事情,谭思勒并不清楚,她跟简芳菲约了明天中午在晋海附近的咖啡厅见面之后,对方就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呆,要等的公交就来了。
第二天,放学的铃声刚响起,谭思勒就收拾好了东西,走出课室,来到约定的咖啡厅的时候,简芳菲已经等在那里了,和简芳菲做一块的还有谭明堂的秘书,谭思勒见过男人几次,隐约还有些映像。
见到谭思勒进来,简芳菲给她点了一杯美式,坐在她旁边的赵秘书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放到谭思勒前面。
咖啡很快被端了上来,谭思勒看了一眼自己从来不喝的美式咖啡,心里叹了一口气,翻开眼前的文件,和她猜的差不多,谭明堂的公司资金流确实出了问题,欠下的银行贷款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如期叫唤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月大概他的公司就要被起诉破产。
现在的问题不是谭明堂要破产,更重要的是公司破产之后。
赵秘书看了眼前这个不声不响很有几分沉默的女生一眼,在旁边开口道:“谭氏企业下面又多家实业工厂和若干子公司,一旦宣告破产,如果无法重组的话,这些人,大概率是都要失业了。”
谭思勒把那份不知道真假的文件合上,很想原地表演一个白眼三连,她实在是不明白了,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她,谭明堂的私生女,银行卡和身上的现金加起来不超过三万块,目前还得兼职养活自己,所以,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气,认为在谭氏企业重组这件事情上,她能够拥有话语权!
拜托,这种蚍蜉撼树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敢想。
谭思勒几乎是无奈地看着简芳菲和赵秘书,表示:“如果你们不把话说清楚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哪些地方可以帮你们。”
人与人之间相处,能不能多点真诚,少点套路和试探。
赵秘书闻言有些尴尬,看了简芳菲一眼,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声音道:“重组需要的资金缺口,我们找到了合作方,但是对方有个条件。”
谭思勒的右眼皮突然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