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自由暗示》AS罗曼

62、蔷薇设想

　　她在洁白的房间里醒来。

　　摸了摸自己棕色的短卷发，她正要站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像是受过重伤双腿使不上劲，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看向床头的小镜子，她发现这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这张脸有一双棕色的眼睛，浅浅的雀斑，偏黄的肤色，五官端正，但是那双眼睛，空洞而漠然。

　　“你醒了？”

　　是轮椅轧过地面的声音，坐着轮椅的女孩在佣人的帮助下打开门，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那女孩满面病容，但是笑容温柔和缓，一双碧蓝的眼像是一汪水般轻柔，女孩示意佣人将她推到她面前。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海岸上浑身是伤，现在感觉如何？”

　　她看着女孩也不做声。

　　“我是米莱狄，是这座庄园主的女儿。”

　　这回有了反应，她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声音，米莱狄赶忙制止她的动作“你还不能说话，医生说你的脖子受了很重的伤……”

　　于是她停下动作。

　　我是谁？

　　她看着米莱狄——

　　我是谁？

　　——

　　“你想不起来了吗？没关系的，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爸爸是很宽容的人，他会同意的。”

　　米莱狄看着她，手上拿着一本书，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和床边的绿植，被切割成稀碎璀璨的光斑，洒在米莱狄的肩膀和侧面的脸颊上。

　　她默不作声，在注意到旁边的窗户打开时，她上前想把窗户关上。

　　有风，米莱狄着了风铁定要生病。

　　“管家才刚刚打开呢，不用了。”米莱狄笑道。

　　于是她收回手拿了毯子，走到米莱狄身边给她披上毯子之后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往房间送，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她的力气格外大，个子还高，一双长腿跑的又快又稳，除却不能说话外，她其实是个及其中性化的帅气女孩，而且最近已经在帮着家里的仆人做事了。

　　米莱狄被她抱在怀里，苍白的面容带了点红晕，她抱着自己的书，悄悄看了看这个抱着她的女孩。

　　这个女孩因为嗓子受了伤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是对她很好，细心体贴的胜过那些佣人和她的私人医生，也许是米莱狄于她有恩情的关系吧。

　　“如果还是想不起自己是谁的话，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

　　怀里的大小姐小声提议。

　　脚步轻轻停顿，她看了眼米莱狄，然后点点头。

　　“真的吗？你答应了！”米莱狄很高兴，细软白皙的胳膊一下子搂住她的脖子小声欢呼，怀里的书也掉了下去，被她用脚灵巧的一接，然后放到了走廊边的窗台上，米莱狄尴尬的摸摸鼻子，把手收回来。

　　——

　　米莱狄不去上学时有原因的，她的残疾和弱小总是让米莱狄倍受同龄人的恶意戏弄，最后一次上学的时候，那些坏孩子把她的书包丢到台阶下，然后用树枝和石头卡住了她的轮椅，看着米莱狄焦急的样子哈哈大笑。

　　然后被她狠狠的打了。

　　她甩开一双包裹在黑色长裤中的腿，非常用力的踢碎领头少年的下巴，用刚刚买来的一对闪亮的指虎在米莱狄面前打断了他的骨头。

　　血液飞溅到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

　　待一切料理完，她替米莱狄捡起地上的背包，去掉那些卡着轮子的树枝石头，一向善良的大小姐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用手帕擦掉了她脸上的血，然后由她推着轮椅，带米莱狄回家。

　　——

　　“决定了，你的名字就叫维卡！”

　　米莱狄扶着眼镜对身着执事服的她说道，此时的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年，还是那样沉默，除却明显的女性特征外，修身的制服让依旧留着短卷发的她显得克制而理性。

　　“因为你太帅了，就像战争中象征胜利的将士，所以就是维卡！”

　　米莱狄变得更漂亮了，在这座小镇上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美丽佳人，很多不论贫富的男孩们已经开始明里暗里追求米莱狄，但是每一次，无论是谁，只要米莱狄身边站着那个叫维卡的女执事，都会被一概指虎鞭腿伺候，那副冷漠恐怖的样子，就仿佛她下一刻杀了人都不会让人意外。

　　维卡成了蔷薇边的猛虎。

　　人人避之不及，却显得米莱狄更为柔弱动人，就像是禁果一般令人神往。

　　“米莱狄，你总是要嫁人的啊。”庄园主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米莱狄下意识看了身边的维卡一眼“等什么时候有人能像维卡这样厉害，打的过维卡，我就结婚！”

　　——

　　第三年，依旧没有人能击败维卡。

　　庄园主已经上了年纪，看着自己如今依旧独身一人的女儿，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再三催促之下，米莱狄也烦不胜烦“我只要维卡照顾我就够了，爸爸，我不想结婚！”

　　“一任执事怎么能比的过伴侣，米莱狄，最后一次，如果你再不结婚，我就将维卡赶出这里！”

　　“爸爸！”

　　“就这么决定了——”庄园主摔门而去，徒留一屋子惶恐的佣人和维卡陪同着的米莱狄，大小姐慌了神，轻轻揪住维卡的袖口，后者则轻轻安抚她，再一次带她回房间。

　　“维卡，我该怎么办？”

　　米莱狄无力的靠在浴缸里，维卡替她擦洗着身子，突然，维卡的脸被一双湿淋淋的手捧住，在烟雾朦胧之间，大小姐亲吻了她的执事，在这样轻柔而小心翼翼的接触中，维卡慢慢睁大了眼睛。

　　这个苍白而美丽的女孩轻生呢喃道。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了维卡，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照顾我，保护我，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婚，维卡，我的胜利女神——”

　　“我爱你。”

　　米莱狄开始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掉，这一回，维卡并未再安慰她，而是放下手中的浴巾，将米莱狄抱出浴缸擦干身子并放到了床上，大小姐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抱住维卡，不由分说的将错愕的执事压进柔软的床铺。

　　维卡将下意识反抗的手收住，她知道米莱狄的身体根本禁不住折腾。

　　于是她束手就擒。

　　庄园围栏边的两株蔷薇经历漫长的生长和环绕攀爬，枝蔓居然结合并继续生长，终于吐出了如烈火般鲜艳的两只花朵，它们的花瓣相互摩挲交融，露水滑落——但是它生长在见不得人的角落，它依旧沾染灰尘，得不到一丝世人的认同。

　　在漫长的夜晚中，两个女孩相拥。

　　黑夜中的欺诈师露出期待且深藏仇恨的笑容。

　　吾将以爱摧毁仇恨之人。

　　一切，皆是虚幻。

　　——

　　深埋在梦境与现实之后的娇小女孩在罐状的容器中吐出几个充满气体的泡泡，依然在时间流逝中长长了一些的米色头发翻卷着，丝毫没有变化的身躯赤.裸，在幽暗的空间中展现出诡异的美感。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三年。

　　她——

　　是这座庄园深埋地下的巨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