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0 章 ...
-
战斗的时候，大概也是赤云最坦率的时候。
他兴奋的心情，完全无法掩盖。
亚瑟看得很清楚。
在当下，亚瑟是真心希望赤云可以加入盗贼团的。
被拘束的自由。
追随他人实际上只是从一个囚笼跳到另一个囚笼。
不同的是，另一个囚笼给予伙伴，以及湛蓝的一片天空。
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这个笼子是用陪伴和忠诚打造的。
他被束缚着。
亚瑟看得很清楚。
黑色的链条压抑着鸟儿想要展翅的翅膀。
这让他想到过往。
并不是所有人生来就属于自己。
亚瑟的过去曾经很痛苦。
当他快要放弃那片蓝天的时候，另一个人带着属于他的湛蓝来到。
库德的眼睛是蓝色的。
如天空一般的蔚蓝。
当时他就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
他说：
“即便弱小，也要反抗。”
弱小是无法反抗的。
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所以……
“如果你想反抗，那就变强吧。”
所谓强大的永远不是□□。
而是一个强大的心灵。
亚瑟想试着扳断那条锁链。
不是因为他有多中意赤云，而是因为……
他看出黑色的锁链裡隐含着其他东西。
“真实之眼”。
被动技——可以看穿真相、被隐藏的东西，或是关于未来的走向。
限制——天机不可洩漏。
修习这个能力，只是因为想要事先知道那个人的死亡。
即便无法诉说，或是事前警告。
即便是无法改变的结局。
亚瑟都想看到。
在念能力爆炸的肆虐之间，亚瑟穿过了那些伤害，把手伸向赤云。
就快碰到了，快碰到那条锁链了。
而亚瑟也看见了那条束缚上所谓别的东西——
「拉斐尔！！！！」
呐喊般的嘶吼带着愤怒和绝望。
在战斗中和发动能力时绝对专注的赤云，瞳孔却震盪了一下。
亚瑟发觉这个状况，伸向锁链的手改为朝他的心脏直直刺去！
但赤云令人惊讶。
在亚瑟的攻击到达之前，他便消失了。
★
当赤云听到那个名字时，注意力便被那个方向吸引了过去。
而他看到了那样一幅光景。
一隻手臂在空中飞舞，从伤口处喷洒着血液。
一切像是慢动作一般，每一颗血珠像一个个影格一样，映入赤云的眼中。
会死……
赤云的危机雷达忠实地重现了死亡的临场感。
只是，这次对象并不是他。
拉斐尔，会死。
亚瑟伸向他致命之处的手被他完全忽略了，他直直盯着那个即将触碰到拉斐尔的血珠，脑袋用会烧坏的速度极快地运转着。
“远距离念能爆破”技巧不够成熟，这个距离的爆破，绝对无法帮到拉斐尔——
——那拉近距离就好了！
以最快的速度——！
赤云在离自己最近的距离引爆，因为情况危急，所以他没有完全做到保护自己的措施。
爆炸的威力惊人，而赤云也控制的很好。爆破的力量将他弹开，直直地往拉斐尔急速冲去。
那瞬间，拉斐尔转过头来看他，原本冰冷的蓝眼睛，被一层讶异复盖过去。
赤云不自觉地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而后锐利的金眸往血液喷溅的方向一瞥。
他举起手掌，对准那个方位！
——“念能爆破”！
这是一场绚丽的爆炸。
鲜红致命的血珠被念能力产生的威力打散成肉眼看不见的细小粒子，或是直接蒸发。
没有任何一滴落到两人身上。
赤云以身体护住拉斐尔，不让他被爆炸的攻击力伤到。
两人跌坐在地上。
赤云温柔地拨开拉斐尔脸上的髮丝，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
拉斐尔眼中充满了惊讶，但惊讶过后，他回以赤云一个灿烂耀眼的笑容。
「嗯，我没事。」
赤云拉着拉斐尔站起身，西蒙也靠过来这裡。
拉斐尔手中的锥子爆发出更强烈的蓝色光芒。
库德和西索的战斗似乎结束了，两人站得很远，而西索拿着扑克牌掩盖嘴角，上上下下地打量库德。
库德回视，看起来很平静，猜不透在想什麽。
当亚瑟和尤戟站到他身边的时候，库德的脸转过来，面向西蒙。
赤云和拉斐尔摆出战斗姿势，而西蒙不为所动。
他的红眼睛紧盯着库德的蓝色双眸，鲜红逐渐变得漆黑幽深。
库德开口：「货损失了……不过，任务也算完成了。」
他瞥向不远处被烧得焦黑的两具尸体。
然后直直看向西蒙。
「明天，我们会来取剩下的货。」
「……」
双方又对峙了一阵，库德和西蒙只是一直对视。
接着，库德率先转过了身，亚瑟和尤戟紧跟在后。
「啊！对了！」
亚瑟像是想起什麽一样，转头对赤云说：
「下一次再分心，就一定会死掉喔！」
露出俏皮的笑容后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森林裡。
当他们完全埋入森林的阴影之中后，气息就完全消失了。
西蒙紧盯着那个方向，眼睛像是要蹬出眼眶，赤红的眼裡複杂的情绪像是雨天的池子将要满溢而出。
而拉斐尔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美丽的蓝色眼睛透出哀伤。
赤云朝着那双眼缓缓伸出手……
「赤云～」
一个带有危险气息的嗓音传进赤云的脑海，引发他本能地备战姿势和念的引动。
啊，是哥哥。
赤云不懂自己怎麽在一瞬间忘记了除了库德盗贼团以外，最危险的人物。
虽说是哥哥，但危险雷达依然负责地运转着。
不能掉以轻心。
就像亚瑟说的。
“下一次再分心，就一定会死掉喔！”
「哥哥。」
西索眯着眼，翘着嘴角迈着扭曲的步伐朝赤云大步走来，然后停在他面前。
赤云没有动作。
西索把手放在赤云头上，抚摸他的髮。然后手指沿着头颅的轮廓抚摸着他的脸庞。
划过脸的线条，抬起他的下巴。
赤云睁着金色的大眼，看着西索审视着他的金眸。
西索看着赤云澄澈乾淨的金眸，突然有点不爽，同时也很快失去了兴趣。
「嗯哼～念能力的应用还得多加练习～虽然我不讨厌这种做法～但用太多次还是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喔～」
西索说完便放下手，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扬长而去。
赤云眨眨眼，意识到哥哥是在……
担心自己？
拉斐尔从后方抓住赤云的手，赤云回过头，看见对方眼裡的担忧。
「赤云，你的背是怎麽回事？」
赤云为了抓住能够拯救拉斐尔的那一点时间，在离自己极近的距离使用“念能爆破”，且并没有使用“凝”做好防护措施，所以实际上，赤云的背部有着大面积烧伤。
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当下赤云没想那麽多。
现在可以感受到背部麻麻的，以及一抽一抽的疼痛。
赤云扭过头想看看背部的情形，这时感觉到一双手捧住自己的脸。
拉斐尔将赤云的脸朝向自己，端详着他的脸庞。
赤云直视那双蓝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就这麽沉沦在裡头。
死在那片天空裡……
赤云比拉斐尔稍高一点，他缓缓低下头，视线由拉斐尔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樑，然后慢慢下移到那肉红的唇瓣。
拉斐尔站着没动，赤云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他突然很想触碰那片唇。
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接着，赤云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和这世界的连结。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