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偏離點的第五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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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寶貴的承諾。
——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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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餘暉照著擂缽街，地面上被染成一片赤紅色，而街道上也漸漸出現了稀稀疏疏的人群。
“嘖——”中原中也皺起眉來，早上的時候還好，一到了晚上、這個地方就是最混亂的時候，他一把拉住間桐櫻往自己的方向靠近，壓低著聲音，“等下跟著我，免得有不長眼的撞上來。”
雖然就算撞上了也不過是被他打飛，但他也不想自找麻煩。
畢竟這裡的人口流動量很大，新來的總是比別人多了一分“勇氣”，敢於去挑戰一些不同的威權。
“嗯。”間桐櫻點頭，順著手上的力道靠近了一點。
說起來，雖然中也每次看起來都很粗魯，但是她卻沒什麼感覺……中也是不是悄悄的用了異能力呢。
間桐櫻稍微恍神的想著。
“……異能力、好厲害呢。”她喃喃唸道。
“什麼？怎麼突然說起了這個？”中也挑起眉，疑惑的問。
間桐櫻轉過頭去看向中也，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一陣劇痛從心臟快速蔓延開來。
【…是……誰…】
“…………”——什、麼。
【學…茲…長……茲茲……】
她瞬間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向下倒去，徒勞的想伸手抓住什麼、卻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而與此同時、中也突然轉過身來將她用力按進自己的懷裡，大聲的說著些什麼，只是那時她耳中只剩某種雜訊的噪音，最後看見的、就只有他身後一陣狂烈的暴風伴著黑色的火焰席捲而來。
【茲——學、長…在哪裡……】
接下來的事，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 — — — —
…………。
睜開眼時，就感覺身體十分的沉重。
彷彿渾身都被撕裂過的疲憊感。
連呼吸也成為了一種負擔。
模糊的視線中，似乎有人趴在她的床沿睡著了。
那個人有著十分顯眼的橘紅色頭髮，迷迷糊糊的她覺得應該還要有著耀眼的藍色的眼睛——
那個人是……
“中、也……”
身體很沉很重，連開口講話都像在拉動鏽蝕機械的滯澀感。
但是不知怎麼的、看見這樣的場景，聲音就先過思考的跑出來了。
床邊的腦袋動了一下，中也一手撐著額頭，露出睏倦的臉龐，“喔、妳終於醒了嗎？”頓了一兩秒、他好像回過神來了，倏地站了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又露出焦慮的表情看著間桐櫻，“妳終於醒了！……身體如何？！”
間桐櫻蒼白著臉、吃力的搖頭，“發生、什麼？”用近乎咬著牙才發出來的聲音，她這樣問道。
最後記得的、是從心臟蔓延開來的疼痛感，還有瞬間吞噬了一切的黑色火焰。
間桐櫻輕輕喘口氣，感覺剛清醒時的滯澀感稍稍的退去了一些。
“昨天那裡發生了不明的爆炸，雖然只是受到周圍的波及，但是……”想到那場意外，中原中也沉著臉，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但很快他就收斂了這些表情，皺著眉盯著間桐櫻，“妳真的沒事嗎？他們說妳只是被衝擊震暈過去……”當時一切平熄下來時櫻的身上的確沒有受傷，但是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臉色異常的慘白。
總覺得那個時候，似乎在爆炸前……，中原中也擰緊眉、他看著躺在床上臉色依舊很難看的間桐櫻，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感。
“中也、身上……傷、沒事嗎……”間桐櫻眨眨眼，逐漸從模糊糊的世界中遠離的同時，她注意到中也身上的白色繃帶。
“啥？喔、這個很快就好了。”中也不怎麼在意的回答。
“那個時候……妳是想說什麼？”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中也覺得有些許不對勁。
“……那個時候……”間桐櫻看向中也，她注意到他身後的牆上，有一隻振翅欲飛的藍灰色蝴蝶。
“……總覺得中也的異能力、和魔術很像呢。”她說著，掙扎的想從床上坐起來。
“蛤！！！”這是在說什麼笑話嗎！中也額角青筋冒了出來，他揉揉眉頭，將勉強爬起的櫻重新按了回去，“……竟然還能開玩笑也就表示沒什麼問題了吧！”
中也一臉沒好氣的表情。
“最近……”
他猶豫了一下。
“外面有點不太平、別再往外跑了啊！”
這樣說完，中也就準備離開了。
有些事、要去搞清楚不可。
“……”
“……妳的回答呢？”沒有聽見確定的回應，中也的腳步聲猛的重重踩了地板一下。
“那……中也要小心一點哦。”間桐櫻目光凝視著那隻蝴蝶回答說。
得到滿意的回覆，中也“嗯”的應了一聲、關上門出去了。
間桐櫻轉過頭看著陳舊的天花板，瞳孔中細碎的光慢慢沉寂了下去。
“……爺爺。”
除她之外再無他人的房間中，出現了一道身影。
由無數蟲子形成出人型，那正是——間桐臟硯。
“呵呵呵……看來妳玩的很高興呢，櫻。”
“我……是怎麼了…”看著笑著的老人，櫻怔怔的問。
面對著孫女的疑問，老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以開始盤算了起來。
那恐怕是……
不小心、門被打開一個縫了吧！
這真是意外之喜啊……本以為會失敗的作品，今日竟然自行觸碰到了萬不可碰觸之物。
不過……只是碰觸了一瞬，其中溢出來的力量竟然就差點衝毀了身軀。
甚至連他特意置入的蟲子們都……
——這樣可不行……。
“……那大概是之前魔術修行的後遺症出來了吧！……事以至此，櫻、玩耍的時間就結束了。”臟硯嘆息的說。
“…………”
“……現在要走了嗎。”
間桐櫻的眼神空茫了起來。
至少……要先和中也說一聲……
間桐臟硯思考了一會兒。
“呵呵呵……讓妳和新朋友道別的時間還是有的……要是妳希望的話……”
“……真的？”間桐櫻猛的抬頭。
“當然，要是孫女都這樣希望了，身為爺爺的我自然也不會阻攔……”間桐臟硯笑著說。
其實是儘早重新把櫻的身體再一次用刻印蟲連起像魔術迴路般的神經最好，但是剛觸碰到了“那個”，還是先要穩定她的精神才是。
——要是現在就被吞食了，那就可惜了。
爺爺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騙人。】
間桐櫻猛的抓緊心口，心臟彷彿要被捏碎般的疼痛瞬的傳來。
…又來、……！
“怎麼了，櫻。……難道已經不能承受了嗎……”
她模糊不清的視線最後只看見爺爺好像走了過來，然後便是完全的黑暗。
意識……彷彿沉在水中……
——在那一刻，有什麼存在接手了這具軀體。
而對此一無所覺的間桐臟硯搖著頭嘆口氣，他看向低著頭緊抓著胸口的孫女，萬分惋惜的說著，“可惜啊……看來——！！”
話還沒說完，老人的身形就被瞬間劈成了兩半。
“什麼！！妳是……什麼東西！”蟲子們重新蠕動著在牆邊聚集成人形，間桐臟硯萬分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間桐櫻】。
不、那個已經……臟硯謹慎的後退了幾步。
“爺爺……總是這樣……這樣、說著謊言……”僵硬的抬起頭來，【間桐櫻】喃喃的說。
這個稱呼……果然是櫻嗎？
“謊言嗎……呵呵呵這些可都是所謂善意的謊言 啊……”臟硯盯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試探的回答。
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已經沒關係……因為現在的我……”沒有理會絲毫老人的話語，【間桐櫻】露出充滿惡意的微笑，她雙指在空氣中輕輕的一捏，“——比爺爺還要強啊！”
什、……！！間桐臟硯連說出口的時間都沒有，身形瞬間瓦解成無數蟲子，然後崩潰消失了。
剛剛【間桐櫻】捏碎的。
是間桐臟硯為了完全控制住間桐櫻，連著聖杯碎片一起放入她心臟中、有著臟硯靈魂的刻印蟲。
——就這樣被輕易的破壞了。
“還要逃嗎？很好，這樣我就……”【間桐櫻】正愉悅的笑著，說到一半卻突然吐了口血。
大量的鮮血像是忘記關上閘門似的不斷從口中吐出。
這個身體要不行了——【間桐櫻】不甘心的想。
“還不行……咳咳、我還沒……”【間桐櫻】低語著，卻同時感受到身體的掌控權正在消失。
本應消失的意識似乎在奮力的掙扎著。
【可惡、可惡……我還、學長……】怎麼會、為何沒有融合！？
——【間桐櫻】被徹底拉回了門的內裡。
過了半晌，癱倒在床上的人形動了動手指。
間桐櫻又一次睜開了雙眼。
“……欸……？”身體、動彈不得。
下意識的咬緊牙關的同時，嚐到了濃厚的鐵鏽味，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有著很多血跡 。
這是……我的血嗎？
……為何？我什麼都沒有印象？怎麼會這樣？
不不、現在重要的是，先把這些收拾乾淨才對。
……不能被看到。
間桐櫻努力的指揮著身體，卻只能微微抽動手指。
可惡！要是能用魔力先……，這種想法一浮現出來，就被她瞬間否決了，魔力什麼的、全部都被吃掉了，不可能會有的。
……不可能、會有……才對！
“為什麼……”間桐櫻不禁睜大眼睛。
感受的到——。
魔力、在體內順暢的流動著，斷斷續續的補足著受損傷的神經和肉體。
“我、……”她踉踉蹌蹌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啪——”的摔到地板上。
房間中寂靜了一會兒。
“對了……得把衣服和血跡清掉……”
茫然的呆愣著，櫻喃唸著。
“丟掉……不行，會被看見……先藏起來吧……”
她環視了這個老舊的房間一圈，視線停在桌上的鐵盒子。
打開有著鏽蝕痕跡的鐵盒，裡面是這一個月她收到的東西，而大部分……都是中也給的。
大概是因為她有事沒事總跟著中也亂跑的原因吧，從最開始中也誤會她的年紀時順手遞給她的彈珠、再到前天給的那條紅色的編織手環。
間桐櫻怔怔地摸上右手戴著的手環。
因為一些原因、她並不是“羊”的成員，頂多只是他們看在中原中也的面子上允許她在“家人還沒找到她前”這個條件下給予一個保護的場所，所以她也不會有那條象徵羊之成員的藍色帶子。
只是幾天前，中也把這個東西交給了她。
那時——
“雖然有點不同，但是大致就是那個樣子！”這樣說著，中也把東西遞了過來。
她看著紅色的編織手環，沉默的搖了搖頭。
不需要的……她只不過是……
“要是想繼續在這裡待著就好好給我收下！”中也把東西往她手上一塞，果斷的說。
看著手上的東西，她說不出話來。
“帶著這個，要是被欺負了、我會幫妳通通揍回去！”中也笑得張揚又肆意。
她握緊手環，盯著那雙好看的藍眼睛。
……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而現在——
間桐櫻將換下來沾著血跡的衣服，和清理過痕跡的布通通塞進鐵盒中，不多不少、正好滿了。
她將它藏在床底下的最深處。
不會被發現的、而且……
“接下來……”
……得要跟中也道別才是。
櫻維持著蹲坐的姿勢、僵在原地。
………………
…………
——身體好像出了什麼奇怪的事。
——爺爺也突然不見。
——而且，一直在體內吸食著魔力的刻印蟲也消失了。
最可怕的是，那種感覺、忘不掉。
……意識彷彿沉在水底、要消失的恐懼感。
到底怎麼了？……她的身體。
間桐櫻像是驅逐著不安般的環抱住自己。
——那種像被無數惡意給灌滿的黏稠噁心感。
哪怕在多碰觸一秒，就會溶於其中的不可違抗感。
“……不行、不行……”她微微顫抖著。
這樣下去……
間桐櫻直覺的意識到。
——她就會被徹底吃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偏離點的第五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