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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不能义正言辞骂他 ...

  •   十月初十,宜嫁娶,宜迎亲。
      即将入冬,京城的枫叶一片鲜红,如十里红绸,一路蔓延到张灯结彩的丞相府,为这大喜的日子平添了几分喜气。
      孟清眇从十天前回宫开始,就被各路负责公主出嫁的人马扯来扯去,又要和宫中妃嫔姐妹虚与委蛇,忙得头昏脑涨,不知天日。
      今天更是天不亮就被挖起来更衣上妆,听着外面人荒马乱,整个人懵懵的,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后佯骂道:“没良心的,马上就嫁给别人了,也不知道在母后面前装装伤心。”
      孟清眇眸中的杏色流转,光泽幽幽,无辜道:“不是母后让我嫁的么?”
      皇后啐她一口,“臭丫头,一个月规矩学狗肚子里去了?”
      孟清眇张开手臂,让红英姑姑给她穿上喜服,眨眨眼睛,“那儿臣以后还住临湘宫好不好?”
      这次皇后还没说话,红英姑姑就笑了,“公主还是年纪小,出嫁出嫁,嫁出去了,哪里还能住在娘家的?”
      皇后头疼地扶额,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孟清眇被喜服压得站不稳,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古尔卓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
      孟清临从外面进来,看孟清眇才穿好衣裳,催促,“快些,喜车马上进宫了。”
      皇后瞪他,“男人别瞎掺和,出去等着。”
      孟清临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去了。
      孟清眇听到喜车进宫,才有些回过味来,手心不由有些湿意。
      “母后,要是我不喜欢相府,以后能经常回宫么?”
      皇后看她眼巴巴的,无奈道:“丞相把相府和你父皇给你的公主府都翻盖了一遍,你就算再不喜欢,跑回宫里让外人怎么看他?”
      孟清眇睫毛颤了颤,想起齐焉说席郁修为了房子明亮通透连墙都拆了。
      这等大动干戈,京城里总会有些风声。
      她要是不给面子,就算席郁修不会说什么,百姓也能把她给骂死。
      红英姑姑也宽慰她,“公主别担心,丞相大人温柔细致,肯定会对您很好,不会让您不喜欢的。”
      孟清眇当然相信她不会不喜欢,只是,只是那男人到底为什么娶她,她还一直摸不清楚。
      虽然他嘴上说着喜欢,可她不相信那样一个得天下之瞩目的男人,会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到非她不娶。
      皇后亲手把垂着流苏的金冠给她戴上,怜爱地抚着她的头发,“从今以后就是人妻了,虽然你是嫡公主,父皇和母后都会护着你,但你也不能再任性了,不能平白让人笑话。”
      外面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来,宫人的惊呼和脚步也此起彼伏。
      皇后把遮面的锦扇塞到她手里,红了眼眶,“你刚满月就送去了紫幽谷,母后也没养你几天,出去之后就不用总挂念宫里了。”
      “母后……”孟清眇还没来得及开口,皇后就拉着她的手,把锦扇拦在两人中间,“走吧,别误了吉时。”
      孟清眇被推出临湘宫,在鞭炮声,欢笑声,和锣鼓声中登上喜车。
      从锦扇的一角,她透过流苏,看到大红喜袍的席郁修长身立于车前。
      身姿如玉,风姿如月。
      鲜艳的红色衬得他越发风华逼人,眉眼间的清幽映着天边的红霞,直欲迷眼。
      深秋天气里,万丈光芒好似从他身上发出,让所有的鞭炮锣鼓、红绸彩带都失了声音色彩。
      车帘放下,遮住外面的喧闹。
      礼官高喝,喜车起行。
      车轮转动,很快就出了皇宫。
      街道两侧熙攘的声音透过车厢传进来,孟清眇零零碎碎听见几句议论,无不是在说丞相如何风华卓绝,多少女儿家心碎欲绝。
      到了相府,孟清眇被搀扶下车,有人递给她一根红绸,孟清眇便只能一只手牵着红绸,一只手举着锦扇遮面。
      喜服太重,加上头上带着流苏的金冠,孟清眇几乎站都站不稳,走路更得被丫鬟和嬷嬷扶着,不然准得一头栽下去。
      相府门口围观的百姓太多,孟清眇余光扫过去,只觉得黑压压一片,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好似要把她钻几个洞出来,看看公主什么样,配不配得上他们的丞相。
      孟清眇特意挺了挺腰杆,跟着红绸那端的席郁修走进相府。
      踏进这道门,她以后就是丞相府的女主人,爱谁嫉妒谁嫉妒去。
      相府内宾客嚷嚷,孟清眇走都走不稳,也懒得打量,只顾着往前挪动。
      好不容易挨到正堂,刚刚站稳,还没喘一口气,礼官就嚷了一嗓子,“吉时到!”
      孟清眇细喘着气,稀里糊涂地跟着礼官唱喝往下拜。
      夫妻交拜之后,孟清眇已经头晕目眩,抬起头时,身子微微一晃,就要往后仰倒。
      满堂宾客惊呼一声,孟清眇也心下一沉,正想着要出丑,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揽,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他怀里。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
      孟清眇趴在熟悉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跳又开始乱了。
      接下来就是送入洞房,他今晚要给她解水冥草来着……
      想到这个,孟清眇就下意识要推开他。
      席郁修却搂着她不松手,还对客人们道:“公主体弱,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礼官见状,忙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周围花瓣飘洒,席郁修抱起孟清眇,径往洞房。
      孟清眇挣扎不动,只好用扇子把自己遮得更严实。
      有花瓣落到扇面上,透过扇子的轻纱,晕开一片轻红。
      金冠的流苏作响,和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让孟清眇脑子里的晕眩更重。
      席郁修略微低头,清沉的声音低低响起,“等会再睡。”
      孟清眇把头往他身上埋了埋,不理。
      她这一个月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尤其回宫这几天,更被各种流程弄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弄完了,她当然要好好补一觉。
      席郁修无奈,稳步跨进洞房,绕过屏风,将她放在洒满桂圆花生红枣的床上。
      甫一放上去,孟清眇就弹了起来,也顾不得遮面的锦扇了,回头看着床上的东西,眨眨眼睛,“不能扫扫么?硌得慌。”
      她本生得娇妍清媚,今日盛妆,更是娇态横生,媚意流转。
      那双杏色的眸子里还淌着水盈盈的灵气,越发让人难以把持。
      席郁修捧着她的脸,俯身凑近。
      孟清眇眼里闪过慌乱,他们刚刚拜完堂,就算他真的要做什么,她也不能跟以前一样义正言辞骂他了。
      鼻息相触,孟清眇甚至能感到他唇上的温热,唇瓣上柔柔的痒意让她胆怯地后缩。
      她避了开,席郁修也没再上前,只是低笑一声,道:“公主喜欢自然能扫,在丞相府里,你才是主子。”
      孟清眇红着脸,不看他,“你还不去宴客么?”
      席郁修松开她,笑得耀眼,“那臣就出去了?”
      孟清眇背着身子不理他,当作默认。
      席郁修又道:“我让人给你准备吃食来,你吃完再睡,晚上他们恐怕还要来闹。”
      孟清眇点头。
      席郁修出去之后,孟清眇听到他在门口吩咐古尔卓进来,把床上的东西扫干净。
      应该是席郁修吩咐过,洞房的这边清净的很,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孟清眇脱了喜服,躺在床上,听着遥遥传进来的喜乐,脑子里满都是水冥草的解法和席郁修刚刚靠近的样子。
      如今天地已拜,进了洞房,做了将近两个月心理准备的事情,她竟然莫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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