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粉追着要给我签名》春雪夜奔

4、第 4 章

　　隔天施绵睡到中午才起来，晃晃悠悠地到了食堂，一进门就和路芒撞上。
　　擦肩时一个使了个眼色，一个微不可查地颔首。
　　像俩地下党，咔嚓就接完了头。

　　等施绵拿着烟进了厕所，路芒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随手挂上检修不可用的牌子，把门从里头反锁住。
　　“这样就没人来打扰我们了。”路芒笑眯眯道，“哥可不要让我失望呀。”
　　施绵严肃道：“小路，你是个优秀的选手。”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相信没有我，你也能一枝独秀！”
　　“……”

　　路芒眼神一暗：“哥为什么不选我啊，宁花怀就比我好吗？他对你那么凶。”
　　怎么纯洁的工作关系被他说出来有那么丝丝不得劲儿呢。
　　施绵深沉地点上一支烟：“因为我想写剧本了。”
　　“？”
　　“比起老天爷已有的剧本，不知道哪个更让观众喜欢。我想挑战一下。”
　　路芒收起了笑：“虽然不知道哥在说什么，但哥自信的样子更迷人了。”
　　“咳咳、咳！”
　　施绵迅速地呛了一口烟。

　　“算了那就。”路芒潇洒地挥挥手，“我去训练了。”
　　他拉开门要走的瞬间，施绵情不自禁叫住他。
　　“竞争就堂堂正正，没必要旁门左道。”
　　路芒天真地眨了下眼睛：“拉拢你也算吗？”
　　“我指别的，你懂。”
　　他愣了一下，微微蹙起眉：“我不懂。我的实力也不需要我去懂。”

　　他说这句话的底气十足，倒叫施绵迷惑了。
　　难道黑手并不是他？的确，大公司不只一家。
　　那会是谁呢？拉宁花怀下马，其他99个练习生都能吃到红利。范围太广，不好猜。
　　还是说刚才只是路芒的障眼法，演技好到唬住了他？
　　施绵的脑中迅速滑过很多种猜想。
　　他咬着烟，干脆坐进隔间里，就着没吸完的片刻掏出手机，想从营销号里找到点蛛丝马迹。

　　走廊外，一个穿着练习服的青年走过来，衣服背后的字母是B。
　　他戴着蓝牙耳机，漫不经心道：“嗯，等一下，我先找个没人的地方。”
　　他走过厕所，瞥见门口挂着检修中的牌子，停下了脚步。

　　施绵正坐在隔间里网上冲浪，冷不丁听到了隔间外的说话声。
　　“好了，可以说了。”
　　“用季明朗这招真的太妙了。”
　　“我们不能对路芒也如法炮制吗？”
　　“……你要我和他炒cp？”
　　“……行，我想想。”

　　隔间门紧关着，施绵根本看不见是谁进来了。
　　但是他却猜出了这个人。
　　通过只言片语，他大概可以肯定这个人是白鸿辉。

　　节目组在官宣选手的时候，白鸿辉c位出道的呼声是最大的。
　　毕竟他今年25，已经出道5年了，有一大批的粉丝基础。然而自身实力不行，后来被其他人弯道超车。
　　但是他最后还是出道了，就靠着和路芒炒cp。

　　施绵有些胆寒，刚刚打电话的人，明显也是防爆出通稿的那个黑手。
　　但他一时间无法把这两个形象划上等号。
　　在他之前追节目的记忆里，白鸿辉表现出来的一直是知心温柔大哥哥形象。他年纪最大，所以很宠爱照顾其他弟弟们。笼统地来讲，就是个好人。
　　他把这份人设演得太到位，这份温柔对路芒尤甚。以至于很多人都磕他和路芒的cp，温柔宠溺攻x妖艳软萌受，甜爆。
　　然而，真实的性格和人设全是反的……

　　仔细一想，白鸿辉确实是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这么做的人。
　　他出道时间久，深谙此道。更何况粉丝呼声这么高，自尊抬得他眼里只剩下c位。所以第一期就出风头的两个A一下子灭了他的气焰，成了他的眼中钉。
　　可是路芒背靠大公司，他动不得。
　　所以面对路芒，他只能巴巴蹭上去。面对个人练习生宁花怀，就毫不留情地捧杀。

　　施绵原本有的歉疚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原本担心自己利用先知，如果帮助宁花怀出了道，不就是抢了属于别人的位置？
　　可如果那个人是回锅肉白鸿辉，他抢定了。
　　因为那原本就应该是属于宁花怀的位置。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白鸿辉所属的大经济公司，青云娱乐，正是签了薄翼的那家公司。重生前自己被他们害得有多惨，他都快差点忘了。
　　愤恨的尽头是麻木，如果不是人生重启，他或许就一直得过且过下去。
　　对方是惯犯，抢夺了不只他一个人的人生，靠资本翻云覆雨引导舆论只手遮天。
　　可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施绵掐灭烟，掸进马桶中，恶狠狠冲掉。
　　抢走的，都还回来。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

　　首场公演的规则分为十组比赛，组内竞争制。因此每个小组的c位尤其重要。
　　施绵记得当时宁花怀和白鸿辉被分到了一组，但是c位却是白鸿辉。
　　宁花怀没争过他，因为c位是由组内成员投票投出。
　　白鸿辉一开始就立住了温柔大哥的人设，又用年龄施压，俘获一票人心。
　　而宁花怀没有出过道的资本，他又太独，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过分的傲。
　　这根本就是99级大神虐9级菜鸟，没得比。
　　施绵苦思冥想一晚上，勉强琢磨出一个剑走偏锋的剧本。

　　“你让我别抢c位？！”
　　宁花怀听完施绵想出来的方法，又炸了。
　　一回生二回熟，施绵气定神闲，顺着小年轻的毛摸：“你就算不站c位，目光也会属于你的。”
　　要开的水壶被三言两语一冲，恹恹地冒起了白烟，安静了下去。
　　施绵眼尖地觑见宁花怀的耳朵还有点红。
　　“咦，你怎么没有耳洞？”
　　“哦，我那个是耳夹。”宁花怀一本正经，“戴久了不利于血液循环，要给耳朵经常放假才行。”
　　施绵略感意外，长着一张夜店脸，倒是操着一颗养生心。

　　“言归正传，我建议你别抢，因为一，你抢是抢不过的。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独吧？”
　　独自练舞，独自吃饭，要不然就上天台，整得跟自闭症随时要往下跳似的。
　　“孤儿形象是不行的，你得让大家感受到你冰冷的表皮之下涌动着火热的温柔。”
　　“你说谁孤儿？”
　　水壶又窜上了沸点。
　　“我换个词，高冷，流川枫那种。”
　　“我喜欢仙道。”
　　“哦我喜欢樱木……靠这不是重点！”

　　“言归正传。一天两天不可能改变大家对你的印象。从剧作上来讲，需要激励事件。让c这种事，恰巧就是改变大家对你印象的一个起点。”
　　“牺牲舞台就为了换取人设？”
　　“没有办法，你现在在网上被黑得太惨，粉丝基数差距太大。抢c这件事只会让路人被带节奏对你的恶感更差。所以你不仅要让c，最好还要推一下别的人当c。”
　　“谁？别告诉我是白鸿辉。”宁花怀蹙起眉，“我对这人感觉很不好，太装。”
　　……看人还挺准。
　　“不仅不能投他，而且必须要拦截他成为c。”施绵想了想，肯定道：“你投简修竹。”

　　这人是节目第二名出道的练习生，初评级也拿到了B，有和白鸿辉抗衡的实力，vocal很强，出道后成了团里的主唱担当。
　　让他出风头是最有效益的选择。施绵觊觎的出道位，仅限白鸿辉占的那张。不让他出风头，就是减少他的票数，撕开了宁花怀上位的空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叫白鸿辉欺负了他的小书粉，这不能忍。

　　宁花怀沉默了一下，似乎默许了他的这个方案。
　　“行，那你去训练吧。”施绵打了个哈欠，“我先补眠了。”
　　“你等一下。”
　　“？”
　　宁花怀磨磨蹭蹭地掏出一个小袋子，递过来。
　　“这是褪黑素。”
　　“……我睡得很好！”
　　“不要算了，眼圈只会和你衣服上那玩意儿越来越像。”
　　宁花怀嫌弃地瞄了一眼施绵的卫衣上印着的小熊猫。
　　“我真的不用。”施绵直接席地缩在角落，眼皮耷拉下来，“……我能随时随地睡着，除了在床上。”
　　在睡着前，他挣扎着对宁花怀语重心长地嘱咐：“你一定要防着白鸿辉，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

　　晚上八点，练习室。
　　这是小组在分完组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围坐起来讨论part的分工问题，其中c位花落谁家更是焦点中的焦点。
　　不仅仅是是第一次公开表演c位这么简单，它直接关乎着主题曲的c位。
　　白鸿辉对小组c位势在必得，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坐在最边上的宁花怀，和旁边人空出不少距离，一看就不和人亲近。
　　这组里他就比较忌惮宁花怀，但他想跟自己争，还是嫩太多。

　　白鸿辉收回眼神，大方道：“先选c位吧，大家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挑头。
　　白鸿辉忍不住有点意外，在他的想象里，宁花怀肯定会毫不犹豫举手才对。
　　半晌，一只手孤零零地举了起来。是简修竹。

　　“这首歌的中心位要挑战高音，我觉得我高音能力应该还可以，这两天也试着练习了一下这部分。希望大家能给我个机会。”
　　他清了清嗓子，飙出了一段没有差错的高音。
　　白鸿辉的心往下一沉，赶紧给之前通了气儿的一个练习生使眼色。不然这c位就要落到简修竹头上了。
　　为了维持自己谦和的人设，他没法儿理直气壮地冲出来抢c位，所以收买了一个小虾米，由他来举荐自己。

　　然而小虾米还没来得及开口，宁花怀悠悠地举起了手。
　　白鸿辉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就怕你不争。
　　最好简修竹和宁花怀先撕一波，让其他人犯难。他再和事佬地出面，笼络人心，让他们投给自己。
　　他的算盘打得叮咣响，却看到宁花怀举起手后，鼓起了掌。
　　——这是什么操作？？

作者有话说

　　白鸿辉：导演，这剧本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