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的拜师之旅》嘉寒

10、只收现金

　　第10章
　　苍尔抓过云，尝试着舔了一口，云就顺着他的舌头滑进了肚子，舌尖甜丝丝，苍尔感觉有点晕，抓住另外几朵云全部吃掉，没有私藏库存，因为他控制不住，云顺着舍友全都滑到肚子里去了。

　　姬泽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点着桌面，露出一个苍尔非常熟悉的笑容，“味道怎么样？”

　　“感，感觉，晕……”说着说着苍尔就趴倒了，姬泽川戳了戳，一动不动，趴在纸币上就这么睡着了。

　　姬泽川：“…………”

　　苍尔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房东的帽子里醒过来的。醒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还想继续睡，被房东提着尾巴强烈要求不许睡了，只好委屈巴巴缩成一团，被握在手里带进了办公室。

　　在办公桌上站好，苍尔很想找个角落，趁房东不注意好睡一觉。

　　眼睛半眯着，身体一晃一晃的，看什么好像都有一层模糊的影子。

　　姬泽川看他困到这种地步，不为所动，在苍尔附近敲了敲桌子，“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喝酒呢。”

　　“？”

　　“酒好喝不？”

　　“！”苍尔感觉精神了。

　　他最近在电视里总是看到那个“国酿1988”的广告，是有些好奇，不过天地可鉴他没偷喝！

　　“不要仗着你今年十九岁了就能这么随便了？还没化人，一百岁也是未成年，未成年不许饮酒。”

　　苍尔还想反驳，“没喝！”

　　这是一件让鼠备感冤枉的一件事，他昨天从睁开眼睛到今天睁开眼睛，不都在房东大仙的身旁吗？他喝没喝酒，房东大仙应该最清楚才对啊。

　　苍尔无辜地睁大了黑溜溜的眼睛，微微抬头看着房东大仙，他好冤枉的。

　　“咳，昨天的云朵什么味道？好吃吗？”

　　房东这个问题问出来，苍尔就更迷惑了，吃？那不是喝的吗？不过味道确实很好的，有点点麻，但是越品越能嗅到一股甘甜清冽的味道，像是山谷里的清风，又像是雨后充满青草味道的空气，不由自主就会沉溺，不由自主就会上瘾。

　　在连续问了几次，苍尔都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后，所以他被房东关了小黑屋。

　　苍尔从小在黑暗中长大，最不怕黑暗环境，甚至夜间视力非常好，如果是关一般意义上的小黑屋，那真是正好满足了苍尔现在还想睡觉的愿望。

　　所以苍尔体验了一个全新的，甚至不能称之为黑屋子的“小黑屋”。

　　房东的办公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苍尔被关在了落地窗附近地面很小的一处范围，并且被告知，“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知错了，就放你出来。”

　　苍尔站在小黑屋里沉沉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错，窗外不时有飞鸟成群飞过，底下还有各种行人、车辆，不时有隐约的杂声传进苍尔的耳朵。

　　苍尔彻底睡不着了。

　　两条小短腿弯曲，爪心对着爪心，坐在一个小巧的圆垫子上，两只前爪托着脑袋，开始了思考。

　　一只落单的飞鸟直直朝着窗户飞来，飞到近前，又若无其事拍拍翅膀转个弯飞走了。苍尔数着飞过的鸟，一只两只……他收了邓女士的钱，邓女士应该是信他了吧，希望不会出事……二十只、二十一只……云真好吃，好想再吃点……五十二只、五十三只……他还没吃早饭嘤，房东大仙真的生气了？

　　一想到房东生气了，苍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坐垫都被踢飞了出去，得仔细想想，为什么房东大仙会生气呢？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苍尔好不容易想到了什么，被一阵突然想起的敲门声……敲忘了。

　　有些郁闷的又坐下，垫子被他不小心踢飞了，只能坐地板了，地板又硬又冰，一点都不舒服。

　　苍尔悲伤地叹了口气，他干什么了啊啊啊？

　　姬泽川一边看文件一边分心去注意窗户边的某只，起初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还以为这只胆小到一定程度的仓鼠又如此心大地睡着了，正要装作不经意路过好看看某只在干什么，他在禁闭室里准备的圆垫就被踢飞了出来——

　　这是心有不满？

　　仓鼠体量小，喝酒很容易醉，也耽误修行进度，不是要努力修行化人么？这可不是努力修行的态度。身为师……房东，有责任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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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时间到了，苍尔被短暂的解禁了，房东带他去吃饭。

　　两人又去了上次那家餐厅，这次姬泽川长教训了，没给苍尔点吃的，而是拿出了西红柿做好打包的食物，拆开包装袋递给苍尔。

　　苍尔接过食物，郁闷瞬间就被抛到了脑后，西红柿大厨准备的食物总是很对苍尔的胃口，大口大口吃得忘乎所以。

　　十几分钟后，苍尔愉快地摸了摸肚子，在盘子里打了个滚，被房东一把捞了起来。

　　一人一鼠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一分钟，苍尔想起来了，他还在因为做错事被惩罚呢。

　　“吱吱，吱吱，吱吱吱。”苍尔对了对手指，抱住了房东的大拇指。

　　“还记得你昨天吃掉的信任吗？”

　　苍尔点点头，那些云朵真的好好吃。

　　“它们本来没有味道，就像是空气，是你的想象改变了它们的味道，吃它们的时候，你是不是想喝酒了？以前趁我不在家有没有偷酒喝？”姬泽川微眯着眼睛，表情不太温和，不吓唬吓唬这小鼠，岂不是要上天了，什么时候学会的撒娇？

　　上午一闪神忘记的想法在房东如此明显的提醒下，苍尔终于想起来了。

　　有些沮丧，他不是故意的，“吱吱吱……”（最近看电视，‘国窖1573’总是打广告，我吃云朵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没想到它们就变成酒了。）

　　“在禁闭室生气把垫子踢飞了。”

　　“……吱吱吱吱……”（那是因为，我，想到你可能生气了，着急，一不小心就……）说到这个苍尔就更沮丧郁闷了，今天天气不好，一定不适合出门。

　　沟通之后，姬泽川发现完全是他误会苍尔了，得适当给点补偿，不然等苍尔反应过来，生气了就不好了。

　　“你现在已经十九岁了，除了对世界充满好奇，也要学会分辨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人类的饭菜香不香，你想不想吃？”

　　苍尔诚实地点点头。

　　“但是你现在不能吃，你的肠胃会受不了。这就是一个判断一个选择。在你梦中杀害邓女士抢邓女士金钱首饰的那位，他的行为可以学习吗？”

　　苍尔坚定地摇了摇头，想起那个男人就咬牙切齿，怎么有人会那么坏？！

　　“这也是判断，现在明白了吗？你现在不能喝酒，对你身体发育不好，也会影响你修炼进度。”见苍尔又星星眼的看着他，听得十分认真，姬泽川伸手摸摸苍尔的脑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和你说清楚，不是一味责怪你，以后有什么事不懂或者不明白也要说出来，知道吗？”

　　苍尔用力点点头，他家神仙房东真好啊，好到……苍尔想不出任何任何形容词能够配得上他。

　　一人一鼠吃饱喝酒，苍尔窝在房东的手掌心，惬意地晾着肚皮，脑袋左瞅瞅右看看，看看窗边的绿植，墙上的挂画，还有门口的金蟾蜍——

　　咦，是他的错觉吗？金蟾蜍好像眨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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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房东下班后，开车载着苍尔又去了南山公园，因为路上堵车，他们到的比上一次晚很多。

　　天空阴沉车地压下来，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很快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到来。

　　其他小吃摊、土医摊都收拾收拾走了，只有老猫依旧蹲守在原地，正在虚张声势的给一对情侣算卦，大概卦象内容着实上佳，哄着一对情侣也欢天喜地地走了。

　　苍尔认为自己应该把疑惑告诉房东大仙，房东大仙一定知道很多，“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姬泽川怔了一下，停好车，伸手让苍尔爬到他胳膊上，笑得莫名其妙，故作神秘，“心诚则灵。”

　　苍尔：“……”好吧，还是当他不是骗子吧，苍尔想起昨天房东大仙解的那一卦，爸妈、姐姐还有哥哥们，都是真的就很好啊。

　　苍尔蹲在房东的肩膀上，比较亲切地和老猫打了个招呼，奈何老猫实在可恶，又“喵喵”叫吓唬他，还是不理这个人了。

　　见他们来了，老猫特别麻利地就走了。

　　苍尔瞅着老猫踏进公园悠哉悠哉地背影，好奇道：“我们今天在这里做什么？”

　　姬泽川没说话，拿出昨天的装备给苍尔穿上，又举了举手示意苍尔看天。

　　苍尔看着放佛要压下来的阴暗云层，心下一惊，是今天。

　　地铁站口陆陆续续很多人从里面走出来，没有一个是邓女士。

　　但是苍尔也从那些下班的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方宁。

　　方宁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大步就走了过来。

　　苍尔抬起爪子，热情地打招呼，“吱吱。”

　　方宁低头似乎在给什么人发消息，“昨天是你们给楠楠……”

　　方宁抬起头看到是自家老板的时候，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一时无言。

　　昨天晚上回去，他和楠楠依旧是冷战状态，他试图说什么，但是邓楠一脸的疲惫，什么话就都说不出来了，或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方宁理解她，这么多年两个人都一起走过来了，知道有时候让女友一个人静静会更好。

　　只是今天上午，邓楠的朋友告诉他，说她们昨天在公园门口遇到个骗子骗了邓楠三百块钱，还说楠楠会有血光之灾的时候，方宁静不下来了。

　　今天送走项目组出差同事，他是特意过来找算卦先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不能让楠楠出事，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老板没让自己出差。

　　只是，为什么会在算卦先生的摊位前看到老板？

　　姬泽川对上下属复杂的眼神，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昨天的卦钱你女友还欠4698，你替她还？”

　　方宁：“……”

　　“哦，对了，只收现金。”

　　方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