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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沈徊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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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前的这位师叔,是他为数不多能叫上名字都一位重量级人物。目前在宣豗派担长老一职,修为已是大成,实力不容小觑。有名剑起夙,是把不可多得的法器。
模样生的极好,待人谦逊,是个温和性子,私下与门派弟子关系处的也不错。当今修真界之中数一数二的翘楚之一。
宋前之所以对谢侧帆有几分印象,还是因为沈徊。
…
沈徊之前不叫沈徊的,宋前一直叫他阿徊。
“沈”这个姓氏是后来阿徊成为宣豗派内门弟子后,才冠上的。本以为这不求上进的东西苦了十几年的日子总算到头了,不料他却不是那个享福的命,宣豗派几千名弟子此次魔族夜袭,死伤共计两人。伤的是宋前,丢了命的那个偏偏就是他。
他和宋前从小就认识。与其说算半个发小,阿徊更像是宋前的“狗腿子小弟”。
京城西市本来就偏,人杂,那一片儿的小老百姓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平时就靠着倒卖点烂菜叶,基本上大字不识一个。挨着条臭水河,比一般水渠大不了多少,有人图省事顺口叫了西沟,后来西沟西沟的叫着,也就从“西河”变成了“西沟”。
阿徊他娘当初就是当着他的面跳进西沟里去的。尸体顺水不知道冲到了哪儿,也没人有闲工夫去下游打捞,最后连臭到哪儿了都不知道。
贫民窟比西市还要偏,本来其实就是西市一条废弃的街,里头住着一众歪瓜裂枣的三只眼耗子。屁大点的地方,在京城地图上找都找不着。
有去干玩命买卖的,结果日子还没滋润几天,就被官差揪着头发打断两条腿拖往牢狱改造去了。
阿徊从小没爹没娘,贫民窟里长大的,脾气却是好的。八岁那年,连把他拉扯大了的瞎眼爷爷也两眼一闭腿一蹬的去了。此后幸好有宋前帮衬着,日子勉强能过。
从此阿徊就认定跟了宋前混,事事听他的。哪怕宋前是个不要脸的混蛋玩意,在阿徊眼里,那是救了他一命的人。
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只有宋前这一个了。
…
大晚上一条街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丁点火星,用不起灯这玩意儿,费油,油贵。
十四岁的阿徊就睡在一间东倒西歪的小破石头屋里。石头屋还是“露天”的,马上进入夏季,他怕日后下雨进水,白日里爬到屋上铺了层不顶用的茅草,前脚刚下来后脚还没着地的时候,一众的小孩子便噌的窜上去,左扯右拽。
傍晚时候又是一阵大风,那点无济于事的茅草被吹了个七七八八。阿徊不好再去麻烦别人,凑合着先睡下了。
今晚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透过屋上头的几根茅草投下来,方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阿徊欣赏不来,心里烦躁的很。
整一条街上,寂静的夜里,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处处是小孩的哭闹声,女人尖锐的谩骂声,男人死狗一般的呼噜声,老人似有若无的叹息声。甚至时不时夹杂着几句犬吠。
阿徊倒不是不习惯,翻了个身,充耳不闻,渐渐有了睡意。在他打了个哈欠,就快要把眼睛闭上的时候,昏昏沉沉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他便被宋前连推带叫的吵醒了。
“阿徊,阿徊!醒醒,快点!”少年压低声音,在阿徊耳边略有焦急的喊着。
阿徊吓了一跳,一骨碌从破席子上爬起来,“怎么了?官兵又来抓顺羊的了?”
“不是,没有。你先跟我来,路上慢慢说。”
阿徊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宋前出去了。两个半大少年偷偷摸摸踮着脚尖悄悄绕出了城,没有一个人发觉。
“我们,这是去哪里呀。”阿徊问道。
“你不知道。”宋前似是有些兴奋,边跑边喘着气对阿徊说,“我听西市街口的那个小瘸子说,今儿个晚上有群官家子弟好像要出城,说是要去什么寻仙求道,你是没见过,他们衣服和靴子上镶着宝石,腰间挂着玉佩香囊,还有短刀。神气的不得了。”
“我寻思着,咱俩抄小路赶上他们,一块在后面跟着,不被发现就成。找机会敲几块宝石,小半辈子也就不用发愁了。再不济,跟着他们出去,在外面混出个人样来,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阿徊脚步一顿,不顾仍在喋喋不休的宋前,少年正处变声期,声音有些沙哑,刚一开口立即清了清嗓子,“你…你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