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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只咩 ...


  •   “爸爸是大mo gui,qiang po我吃讨厌的东西。如果是妈妈,她一定不会让我吃cai cai!”

      顾星觅评语:你做梦。

      ——《咩咩日记》

      顾星觅漠然着脸,快速略过不必要的信息。

      直到画面中的梁禹辰身着蓟城大学附中的校服,而身边总是或多或少的围绕着熟悉的少女身影时,他的眸色越发深沉。

      从幼年到少年,无一不有许单单的存在,以及眼前正跟覃忻你侬我侬的许思语。

      有趣。

      没多会儿,他便意兴阑珊地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然后抬眸看向许思语的方向。

      霍朝桐不知何时也加入了那两人的对话。

      许思语做足了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认真建议,“其实桐桐,你可以多多尝试不同的职业,然后选定最有兴趣的那个坚持下去就好了呀。”

      霍朝桐很是苦恼,“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啊。”

      许思语想了想,“你不是喜欢傅靳书吗?他正好也是启星娱乐的艺人,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推荐你去他的团队实习。”

      “没错,”覃忻在一旁帮腔,“启星娱乐就是许家的,你要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霍朝桐有些犹豫,一头栽倒在谢昭的肩上感慨道:“人生真的好难啊!”

      在坐的几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且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以前许家入不得他们的眼,不知许继山姓名;而现在呢,又只知许继山其人,对他那些年代久远的狗血家事不甚了解,也毫无兴趣。

      也就是魏棋玉近来跟启星娱乐有合作,他略微做了了解,所以对覃忻的话辩驳道:“启星娱乐是许继山亡妻的婚前财产,现在只是给他代管而已,哪里算得上许家的产业?仔细论起来,那也是已经没了的陈家的东西。”

      许思语闻言,笑容不改,手指却偷偷攥紧。

      覃忻二愣子似的回道:“我知道啊,她虽然让思语爸爸代管,可最终继承她遗产的不还是思语?即使不是许家的,那也是思语的。”

      要问许思语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尴尬得可以投稿某瓣社死小组的程度。

      她在顾星觅几人或审视或探究的目光下,几乎无所遁形。

      为了不再让覃忻语出惊人,她抓着他的手娇嗔道:“哎呀!妈妈并没有留下遗言说让我继承她的财产,况且我跟爸爸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呢!”

      顾星觅突然轻呵出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咩咩正痛苦的嚼巴着菜叶呢,闻声看向爸爸,懵懵的,“嗯?”

      “没事,吃你的。”

      顾星觅拍拍他的头,转而问许思语道:“许小姐是家中独女?”

      他这话看似问得没头没脑的,覃忻嚷着道:“那不然呢?”

      顾星觅没理他的咋呼,只拿那双含情却又冷冽的凤眼盯着许思语。

      若是寻常情况被中意的男人这样直勾勾的,像是要望进心里去一般的看着,许思语定会臻首低垂,与其娇羞调/情一番,可现在面对的是顾星觅!

      许思语心下只觉惴惴难安,背脊也隐有汗意。

      她知道顾星觅定然别有深意,为了以后的长线发展,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斟酌着一字一句道:“自然不是啊。”

      “我还有个妹妹呢。”

      至于是同父同母,还是同父异母,又或是异父异母那就无可奉告了。

      “你没告诉过我!”覃忻可是把自家的八辈祖宗都交代了个干净,没想到许思语还对自己有隐瞒,他很伤心!

      许思语娇声细气的,“对不起啊,主要是我那个妹妹不怎么能见人,所以我...”

      她为难的样子,似乎是因为许单单的身份难以启齿。

      在座的除了顾星觅,也确实都是这个想法。

      不过是席间的小插曲而已,众人很快揭过不提。

      只有顾星觅垂眸深思,许梁二家是世交,梁禹辰又是家中独子,原来他口中的“小妹妹”是青梅竹马的妹妹。

      青梅竹马。

      呵。

      *

      许家新搬的房子在三环内,从游人如织的老街景区绕过去,再横跨旧时内城的护城河,而后到人迹寥寥、鲜有车马喧嚣处,就是传说中曾经蓟城最豪富的“关山月府”别墅区。

      越往里,越是浓荫密布,炽热的骄阳好似在这里都低下了傲慢的头颅,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有带着湿意的微风从湖面吹来,夹杂着荷风的清甜香气。

      许单单放下车窗,灵动的双眼顾盼几许,而后又百无聊赖的收回视线。

      “关山月府”的落成已经有着年头了,每幢别墅的风格已经过时,却又没有积淀出上世纪那些洋房所有的历史底蕴,加上基础设施陈旧落后,物业不停地缝缝补补,从而也影响了业主的居住体验。

      许继山之所以费尽心思也要住进来,想来也是成全年轻时候的执念。

      许氏往上数的几代祖宗都以裁缝为生,到许继山祖父时开始做纺织,而后通过许父发扬光大,逐渐形成包括服装、纺织、皮革等在内的综合性轻纺工业企业。

      那时候的许家在蓟城充其量只能算发展蒸蒸日上的新贵,对业主组成多为老派资本家的“关山月府”只可远观而拥有不得。

      如今许继山将集团业务经营得有声有色,放眼全国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自然就想要摘掉那让他耿耿于怀的“新贵”的标签。

      许单单撩了撩头发,不以为然的想,有必要吗?

      没见小区里的老业主大多都陆续搬出了吗?否则哪有让他捡漏的?

      梁禹辰一路上都在对着笔记本处理工作,这会儿眼看着要到目的地,他将电脑盖上,缓声对她道:“现在这个点应该只有文伯母在家,你自己能行吧?”

      文伯母就是原主的继母,文心。

      她是许继山少年时的初恋情人,后来因为许父反对还棒打鸳鸯,继而一个他嫁,一个另娶。

      文心刚到许家时,见许继山偶有过问原主的日常情况,便装模作样的一碗水端平。

      到后来,原主木讷怯懦不似许思语会讨巧卖乖,在许继山心里也就变得无足轻重,甚至形如陌生人。

      她因此疏于做表面功夫,只一心扑在许思语和丈夫身上,别说操持原主的生活,没有短缺她的吃穿用度就是她最后的善良。

      此时梁禹辰之所以开口提醒,也是知道许单单回去后跟文心两两相对会尴尬不已,所以他在等许单单开口挽留他。

      毕竟许梁两姓有通家之好,他送青梅竹马的小妹妹回家,然后留下吃一顿便饭也不过分吧?

      可许单单呢,也不知道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明白他的弦外之意,始终端着高贵冷漠脸,沉默是金。
      梁禹辰不明白,年少时候的许单单腼腆羞涩,却也乐于与人分享心情,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所以,她孤身在外的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性情大变?

      让人既不满她的冷漠,又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探寻她的内心。

      许单单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千回百转的心思。

      在她眼里,梁禹辰就是一个一次性的搭车工具,用完就丢。

      许家的别墅坐落在湖畔,又近林荫小道。

      司机靠边停车,许单单动作麻溜的解开安全带,小包包一挎就率先打开车门下去,然后反手一甩,完全不给梁禹辰一同下车的机会,扔下“再见,谢谢”四个字就扬长而去。

      梁禹辰面对被大力合上还留有余响的车门,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他总算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许单单是真的在嫌弃他。

      不仅一分一秒不想跟他多待,更是连正眼都懒得给。

      他不就是没能及时赴约?

      至于吗?

      在女人中无往不利的梁禹辰不是很想面对被倾心自己多年的暗恋者厌恶的事实,他肯定许单单是在欲擒故纵,没错。

      他缓了缓难堪的神色,面露不屑。

      于许单单而言,这是简单的回家吗?

      不,她是为宣战而来。

      原主没有心力和勇气去反抗家庭和爱人带给她的不公和痛苦,最终在不堪折磨中选择结束短暂的生命。

      她的后半生始终在悔恨自己曾经的懦弱,可为时已晚。

      而许单单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在她过去的人生中,只有父母是她童年不可治愈的创伤,更多的时候,她活得恣意又任性。

      与原主几乎是两个极端。

      许单单想到原主那些五花八门的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以及不同机构给出的样式不一却又结论一致的重度抑郁症的诊断书。

      其实,她是想要自救的吧?

      可是无人在意,即使家人也是如此。

      否则,她也不会在灵魂消散后还留下那么深那么重的痛苦和不甘。

      许单单望着近在咫尺的法式别墅,深吸一口气,那么就让她替原主好好活下去,既是为了原主,也为了她自己。

      时近傍晚,有佣人在草坪上扔着飞碟遛狗,看到许单单缓步而来,脸上不掩惊讶。

      “二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许单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语气却阴阳怪气的,“你好搞笑哦,我自己的家还回不得了?”

      说完,她还给了对方一个翻出天际的白眼,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那佣人是许家的老人了,哪里见过卑微二小姐这么嚣张的姿态?

      她直觉对方要搞事,所以脚下一转,在许单单从正门进屋的时候,她赶紧从另一个方向跑回去通知文心。

      别墅的内部结构和设计复古且中规中矩。

      在许单单看来,活像走进了民国剧的拍摄现场。

      即使许家在搬进来之前翻修过一次,那也只是增加了现代化设施,整体风格并没有大动。

      她粗略地扫过一眼,就在客厅里那套应该是许继山特意搜罗来的欧式古董沙发上坐下。

      没多会儿,文心就迈着摇曳生姿的步子走来过来。

      她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单单回来了?”

      她说着左右看了看,“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落地的?怎么也不通知家里的司机去接?你的行李呢?”

      许单单没答话,只轻慢的打量她。

      文心初嫁时的丈夫后天残疾,以致于脾气阴郁暴躁,让她受了不少磋磨。原主第一次见她和许思语时,哪怕母女俩眼中透着精明算计的光,可浑身上下的畏缩气质仍忽视不得。

      如今她在许家锦衣玉食多年,又被许继山宠爱着,整个人风姿绰约不算,还为着求子整日求神拜佛,周身有浅淡的檀香萦绕,竟让人觉出几分人淡如菊的旷然来。

      “怎么了?”

      文心见许单单的目光在自己颈间的项链上徘徊不去,心虚地试探道,“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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