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撞进怀里》提灯夜行

31、第 31 章

　　燕戚捂着眼转过头去，内心十分不平静。
　　我没了啊，这人怎么这么会盅？

　　程琛接过酸奶，默默坐正，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这时，讲台上的老师终于讲完最后一道题，转身把粉笔扔进盒子里，一抬头就看见了程琛身边多出来的小姑娘。
　　她挑挑眉，会心一笑，没说什么，都是青春期过来的，她都懂。
　　只是拍拍手道：“行了，物理课就到这里，一会儿数学班的来上课，你们收拾收拾回去上自习吧，今天讲的别忘了整理笔记。”
　　燕戚听完，眼睛一亮，问程琛：“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程琛摸摸鼻子，摇头：“不行，数学我也报名了。”
　　燕戚一呆：“那你顾得过来？”
　　程琛：“确实有点压力。”

　　燕戚看着程琛欲言又止。
　　据她了解，参加这种竞赛的人不是为了名校特招就是高考加分，所以大多专注一项，一是竞争大，人又精力有限；二是完全没必要。

　　专注一项能有个好结果都不错了。
　　那程琛这样是为了什么呢？

　　程琛没注意到燕戚的异样，讲台上的老师和其他同学都走了，门口已经有上下一节课的同学过来。
　　他犹豫一下，对燕戚道：“不然你先回去吧？下节课是苏老师的课，他不太喜欢无关人员过来，我怕他一会儿给你难堪。”

　　燕戚想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苏老师”是原高一一班班主任，她不太喜欢这人，便下意识皱眉：“好吧，那我回教室等你。”

　　燕戚还是从后门走到，楼梯处拿着教具刚拐过来的苏前程认出燕戚的背影，耷拉着嘴角叫住刚从小活动室出来的学生，问：“七班的燕戚过来找谁的？”
　　那同学挺怵苏老师，老实答道：“来找程琛的。”
　　苏前程听了，脸色更沉，摆摆手让那位同学回去了。

　　燕戚等到最后一节自习课，也没看见程琛人影。
　　手机上，程琛发来消息：
　　[抱歉。晚自习回不去了，苏老师要留下给我开个小灶。]

　　燕戚有点不高兴，但知道程琛也没办法，只是奇怪那个苏老师倒是对程琛挺尽心。

　　这边，其他同学都走了，竞赛毕竟是有余力的同学参加的活动，竞赛班甚至规定因为竞赛影响成绩的同学会被退回，所以晚自习他们还要回去巩固课堂的知识。

　　教室里只剩下了程琛和苏前程。
　　程琛想着还没完成的作业，叹口气。

　　等着苏老师给他判题的时间，程琛转着笔有些走神。
　　他心里有些急躁，苏老师总时不时要给他单加课，他进度其实早就超过同学很多了，再加上他不是只顾一门竞赛，其实苏老师这样反而让他很吃不消。
　　但又不能拂了老师好意，他只能留下。

　　口袋里手机振动，程琛点开就看到燕戚发的[皮卡丘自闭jpg]
　　他好笑又无奈，知道燕戚有点不高兴，这是在发小牢骚呢。

　　程琛点点笔尖，想到什么，撕下张便签写上两行字，拍图给燕戚发了过去。

　　还有十分钟放学，看不到程琛后早就没耐性在教室坐着的燕戚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了，程琛发消息过来，她勉强腾出只手点开，一边穿外套一边低头看过去。

　　小图看不清，燕戚伸着脖子用下巴点开，看一眼就笑出了声。
　　前面的纪律委员怒目瞪过来，燕戚做个讨饶的动作，然后嘚瑟地把图片转发给何博。

　　何博点开：
　　[本人程琛于20xx年9月16日欠燕戚两节晚自习加一个课间的时间，共九十分钟。本人承诺在本周前还完，如有违约，任由燕戚处置。
　　欠债人：程琛]
　　燕戚：[他太会了吧呜呜呜我原谅他了。]
　　是何博不是河伯：[（白眼）杀了我吧，给我留点肚子吃宵夜行吗？]

　　还没在一起呢就这样了。

　　何博深深觉得自己需要去找李停取取经，怎么在情侣周围苟活，怎么平心静气，怎么不被嫉妒蒙蔽双眼露出丑恶嘴脸。
　　太难了

　　燕戚回程琛：[批了，欠条记得明天给我！]
　　程琛笑着回了个“好”。

　　苏老师盖上笔帽，程琛做得不错，他很满意，不愧是他看中后特意提过来的学生。
　　他抬起手腕看眼时间，快放学了，他不想留下来加班，便加快速度给程琛讲两句。
　　随后想了想，苏前程又给程琛画两道题，道：“就在这做完，一会儿我跟这楼保安说一声，让他晚点锁门，你写完交我办公室去再走。”

　　程琛：“老师，我还要回教室拿东西。我带回宿舍吧，明早给您？”
　　苏前程皱眉，语气变得严厉：“在宿舍你能保证有这么好的状态吗？你舍友不会打扰你？我之前就说了，你时间紧，备考是一定要专心，不能让些不三不四的人打扰你，少招惹他们。”

　　程琛深吸一口气，实在不知道怎么苏老师都没见过的舍友到他嘴里怎么就成“不三不四”的人了。
　　“老师，我舍友很好。平时很照顾我，我学习时甚至会特意为了我保持安静，您不了解不要妄下结论。”

　　苏前程张嘴还要说什么，程琛打断了他，他实在不想和苏老师起冲突，便道：“我在这写完，一会儿会放您办公室的，老师您先走吧，不用等我。”

　　苏前程本来也没想等，见状“嗯”一声，冷着脸走了。

　　第二天，燕戚一进教室就看见程琛在自己座位上埋头补作业。
　　身后的何博也看见了，探过身来嘲笑道：“呦~我还有能看到学霸赶作业时候？”

　　燕戚猜到了怎么回事，不免有些担心：“你赶的完吗？不然跟老师说一下别交了，是你的话他们不会追究的。”

　　程琛摇摇头：“就差数学了，早自习时间应该够用了。”
　　燕戚笑道：“怎么把数学放最后了，做多了腻了？”
　　程琛苦笑承认：“要吐了。”

　　难得见到程琛失去以往的淡漠，主动张口吐槽什么，燕戚简直怜爱了。
　　燕戚递他杯豆浆：“快写吧。”

　　程琛最后是赶死线将将写完，当然，质量是不能保证了。
　　燕戚看眼课表，安慰他：“没事，第一节就是数学课，老班来不及判，最多扫两眼，肯定直接讲了。”
　　何博在边上插话：“对，你听燕戚的，她有经验。没少糊弄老师。”
　　燕戚：“说得好像没你似的。”
　　程琛：“……”

　　本来按以往经验看，燕戚和何博确实有经验，程琛稍稍放下心。
　　结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老班左手拿个三角板，右手抱着卷子进来。
　　先是把上节课剩下的内容扫个尾，然后道：“来，我们把作业讲一下，我大致看了看几位同学的，知道你们问题在哪，最后两道道题难吧？”
　　底下的同学小鸡崽一样叽叽喳喳应道：“难！”

　　老班露出得意的笑：“难就对了，一会儿讲时都给我认真听。”
　　说着，他低头挑出张卷子：“我这没多余的，就用程琛的吧。程琛你把其他人的发下去，然后找个人一起看。”

　　程琛:“……”
　　燕戚：“……”
　　何博：“……”

　　燕戚颤颤巍巍地举手：“老师，要不你考虑下用我的卷子吧？反正我听不听都那样。”
　　老班有些稀奇地看她两眼，没想到这种事燕戚还能这么主动。
　　但他还是摇头拒绝：“算了吧，你是不用听讲省事了，我讲起来费事。”
　　班上的同学没什么恶意地笑起来，燕戚闭闭眼，给程琛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好在程琛前面的题做得没什么问题，难得认真听课的燕戚皱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试卷，深深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差距。
　　讲到中间时，老班一边嘴上说着一边诧异地看一眼程琛，等一道题讲完，提醒他道：“步骤不能太省啊，有分的。”

　　程琛抿嘴点头。
　　大的问题出在后面，也就是班主任说难的那两道。
　　程琛前面有点瑕疵不碍事，老班喜笑颜开地表扬他两句，最后道：“所以解得c=-2或c=0，而c=0不符合题意，因此最终c=-2没问题吧？所以……”

　　听不懂的人：“……”
　　勉强听得懂但晕晕乎乎的众人：“……没问题吧。”

　　老班无奈，带着又捋一遍思路。
　　程琛好像察觉到不对，又说不上来哪不对，拿出了张纸。
　　老班：“好了，那我们可以往下进行了吗？”

　　班上的学习委员迟疑地道：“老师，得数是不是不太对？”
　　其他几个跟得上思路，拿着笔算的同学附和。
　　老班一边翻书找答案一边道：“那你们算多少？”他自己提前简单做一遍，但没算到最后，这种题对程琛应该不成问题，他习惯讲题就直接拿程琛的当标准答案用了。

　　底下几个人说出的答案五花八门，程琛算完撂下笔，举手道：“老师，应该是4.”
　　刚巧老班也翻出来答案：“啊对，c应该等于4啊。”

　　一下课，程琛捂着脸把头在桌子上，燕戚左看右看，挪着椅子蹭过去，拍拍头。
　　“不是吧，已经听好了啊，你看老班都没说什么。”
　　程琛坐直，往后撸了吧刘海，叹气：“主要错的地方太弱智了。”
　　全程没看懂的燕戚：“……”
　　“太凡了太凡了。你这种人太打击人了。”

　　回过头，课间时间，程琛去了办公室，燕戚抱臂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苦恼。
　　何博回头还她记号笔，见状问她：“怎么了？”
　　燕戚皱眉：“你说我跟程琛差距太大是不是不太好。”

　　“确实有点大，”何博点点头，转头又道，“不过都在学校，影响不到什么。”
　　燕戚纳闷：“你在说什么？”
　　何博诧异：“不是在说你俩家境吗？”
　　燕戚：“我说的是我俩成绩。”
　　何博：“……是我太现实玷污了你俩纯洁的爱情。”

　　燕戚没把何博的话当回事，问他：“你看我有当学霸的可能吗？”
　　何博：“校霸更可能吧？”
　　燕戚怒了，不服气地道：“咱班唐博宇还说我能进一考场呢？”
　　“我去，他什么时候说的？我这就找他去。”

　　“返校时你没来那天，”燕戚说一半反应过来，幽幽地盯着他问，“找他干嘛？”
　　何博：“告诉他：不信谣，不传谣。”
　　“……”
　　燕戚：“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