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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祈愿为谁 ...

  •   “万千灯火,只为一人!”温云舒看着许愿池内少男少女们的漫天流云灯火,不禁又想到了那位摊贩老板所说的流云灯,想着当日的灯火盛况,肯定比今日还要明亮千倍、感动万分。

      沈流年听后只是望着他,沉默不语,将手上的流云灯一并都给温云舒,多一份祈愿,也许就多一分安心。

      “一起放走它们吧!”温云舒没有接过来,反是也递手过去,将两个流云灯比手放合在一起,似乎与面具一般,是成双对的。

      温云舒的流云灯上画的是月夜星空,不知是与流年的那晚夜枕星辰,还是与别的什么人共枕月夜;沈流年的则是与现在盛况一般的万灯长明,底画却是伴有乡野山村的寂静安宁。

      这些细微的发现暂且不议,正如两位主人公亦不在乎灯上的图案,只是心细的人顾自烦心罢了。

      沈流年和温云舒一同将流云灯托起,两盏灯就这样随烟而升起,随风而远去。两人隔面相对,面具遮不住的眼睑温柔与嘴角笑意,仿佛这是他们期待许久的夜色温柔、岁月静好,谁也不曾得知,只想留住这一刻。

      对面戴着鎏金面具的人似乎谁也不是了,不是对方所熟知的那个样子,予以新的面容,在灯火中偶遇。如此与寻常之时不相称的眼神彼此相撞,谁又知道谁的心事,不过是这一刻的美好。

      月光与灯火下,温云舒更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干净、纯洁而美好,这样的人,随便是怎样,也能涤净人心中的那点妒心邪恶吧!

      良久才回首看向夜空,心下一片惦念,并不写在灯纸上,只是望灯而心中默念,各怀一方,互不知晓,互不相问。

      常如,
      一愿父母安康,二愿爱人在旁。
      三愿家国如常,四愿亡灵安处。

      两人并肩而依,微微仰头向天。万千众人,陆续放灯,或是祈愿。不及两人负立许久,仿佛唯有那两个戴有鎏金面具的少年才是赏灯人。

      流云灯高过两人,高过屋顶,高过远处灯火,高过流云,向往星空,所照之处,亮如白昼。

      “你说,它们会飞去哪呢?”温云舒将面具摘下,露出笑颜,眼中尽是熠熠光辉,眉间一点更添万种风情,温柔而迷惑。

      沈流年见之,呼吸一滞,竟是忘了该如何回应。

      “也许真如那摊主所说,的去往神仙那里去完成更多人的祈愿。”没等沈流年回话,温云舒就自问自答了。如果真能去往,他想让那所有的不幸都成为一场梦,醒来之后,所有的人都还在身边。

      如此多愁善感,会因为谁,不言而喻。

      不论相处相对如何欢喜,俩人之间始终有隙。人事已故,他人看来,何必在意。也正是因已死之人,才无从计较,格外在意。

      “会的。”沈流年亦将自己的面具取下,也仿佛褪去温柔,恢复了那个不苟言笑的面容。

      灯火渐疏,人已散去。

      披着月色,两个少年并肩而走,步伐平缓,不紧不慢,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什么,要么就沉默不语的渐行渐近,再逐渐拉远……

      夜色中,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总是阴暗的、不见人的。暗处,一双暗黑的眸间如犬般的灵敏警惕,像是训练过一般,伺机而动,却又迟迟不肯动手,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不难猜测,却不易知晓。

      对于他们身后的琐碎诡异,温云舒久病不曾兵,不知身侧危险靠近。沈流年却早有察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轻易出手。一是怕温云舒对此忧虑,二是不想打草惊蛇。看来温爹爹那天提到的事情并是不空穴来风。该来的总是要来。

      这针对的,还不知是谁,总之温沈两家是逃不过了,今后还是让温温云舒少独自出来为妙。

      那边表面虽温月如常,这边的温夫人可急坏了,天色已晚,两个儿子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虽然温老爷宽心劝慰,儿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这边的温夫人依旧不能放心。

      虽然有流年陪着,不必担心,可云舒这病才刚好,又不常出门,这一顿疯,不知道身体是否能够无恙。况且,内外都不太平,云舒又是从战场上夺命回来的,要想挑起一些事端,也不是不可能。

      一路如常,两人总算到了家,一上来就被母亲一顿好说,温云舒对母亲的话不甚在意,沈流年却将沈母的话放在心上,细细思忖一番,与他的怀疑也相契合。

      两人听完老母亲苦口婆心的一番说教后,才悻悻地逃到后院房中。

      沈流年将搁放在桌上的一对鎏金面具收好,发现沈流年已然入睡,今日走了不少路,许是真的累了。沈流年随即躺在他的身侧。

      月色入户,身侧之人仿佛身着月光,灵气动人。看着看着,此时的温云舒与灯月下的温云舒重合,一样美好,仿佛岁月停滞,只剩两人。

      细凝一番后,又觉自己实在是有些痴猥,有失风度,便匆匆留恋一眼,转身思量别的去了。

      沈流年虽外见冷漠,实则心思敏感,察人之所不能察。今日之事,不可简单归为朝中党争,单选温沈两家公子外出是盯梢,而迟迟不肯动手。要么只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要么就是伺机而动。幕后究竟是谁,不好妄断。

      想了半日,才微觉困意,便也趁着月夜睡下了。

      翌日清晨。

      沈流年早早起来练剑。身着轻快便衣,长发半束,手持剑柄,俊逸的身姿矫若游龙,剑锋时而凌厉时而回旋,所刺之处,挽出朵朵剑花,深邃的眼神闪过凌厉,少年之姿,尽数收入亭下人眼中。

      正是酣畅之时,突有一人闯入其中,向他袭来,欲与他争斗。待看清来人,已是避闪不及,慌忙后退收剑,手腕握剑回旋,才算收住。脚步未落,忽而又向前,托住那人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温哥哥没事吧!”沈流年还惊魂未定,紧张地看着他,好像生怕他摔下就变碎了似的。

      “小年剑术越发精进了!”温云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焦急地样子调侃,完全没有发现人家正在挽着他的腰。

      “哥哥要吓死我了。”沈流年松开挽腰的手,立定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温云舒听出沈流年在那浑厚嗓音中,竟还有一丝嗔怪之意。

      “我也是许久不曾动作,看着你舞的精彩,情不自禁才迎了上去。”两年不曾动手,竟然连当年那个身后小弟也敌不过了。可他忽略了,当年的小弟已经长大成人,不仅长得高过他,连武艺谋略也是如此。

      “不如今后小年教我重新练剑吧!”温云舒见沈流年表情有些放松,便乘胜追击的提道。现在他已经大好了,不过是家里面的人一直过于草木皆兵,什么都不肯让做。

      “那若如昨日情形,你若不在,我可如何自保?”见沈流年依旧无甚反应,便使出了杀手锏。本来昨日之事,既然小年刻意不提,他也应该装作不知就好,如今看来,自保才能为别人解决后顾之忧。

      沈流年:“……”

      沈流年心里苦笑一番,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天有人跟着,自己竟还想要替人隐瞒。也是,常在军营,又征战沙场数年,不论经过怎样的抹杀挫折,灵敏意识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的温哥哥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柔弱,内心都是铁骨铮铮,这点与沈流煜很是相像,同样温柔的人,同样坚毅的心。

      “好,哥哥昔日剑法在我之上,倒也请哥哥指教了。”沈流年不再纠结于温云舒的战场余痛,有所用处,而不是病弱之躯,才是他的自尊。

      沈流年这样答应并不无私心。若是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与温云舒日日相伴,也算是满足他与温哥哥并肩作战的祈求,倒是乐意至极。

      “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晨练啦!”温云舒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傻傻的,但在沈流年眼里,他的温哥哥连笑起来都是神仙模样,不禁居高临下的在他的额间点了一下。

      温云舒一直清心寡欲,不被允许干什么,他似乎都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想要仗剑天涯,如今和沈流年在一起,似乎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

      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人越发契合,也越发有话可说了,到底是多年老友。在温家夫妇来,就是俩儿子如此恩爱和睦,如此心心相印,倒也放心了。

      转眼将到了回家的日子,温母纵有万般不舍,也不能拦下俩人不让回去。俩人宽慰母亲许久,并承言会常来看看。才得拜别这家父母,已经在此逗留数日,该是回去了。毕竟那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查个清楚。

      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异样,那日暗处的人究竟是谁已经不能妄加揣测了,如今也再未出现。两人选择骑马出行,时刻观察周围,却没发现任何异样,夫夫二人对视,交换一了个眼神,明了对方的意思只能是按兵不动、神色如常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祈愿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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