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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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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嗅嗅……”老六保持着正坐的姿态,闻了闻酒楼里飘出来的香味后,平静地说出了一道一道菜名:“青菜炒萝卜,蒜香豆腐乳,莲子炖骨红枣汤,小鸡炖蘑菇,荷包叫花鸡,酸白菜红烧肉,红烧鲫鱼,蒜瓣烧鹅,红烧猪蹄,烤乳猪……”
“我去……”旁边的八人越听越觉得老六是故意的!他的嗅觉就不想说了,可一脸淡定地念出菜名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怂恿他们进去吗?啊!
八人齐齐捂耳,纷纷劝阻求饶:“老六你别念了!”
“你念再多我们也是不会进去的,小姐见过我们,进去后被她们看见了我们怎么说?”
“越听越饿……老六你这是在间接的表示,你不好受也要连带着兄弟们不好受吧?”
“既然饿,那就……”老大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后跳下台基,一本正经地回头说:“去吃肉包吧。”
七人刚浮起的幻想就这么破灭了,还以为老大要说“那我们就进去吃了再说”或者“去周围其他地方吃好吃的”,结果……
老大看大家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挑眉:“那换馒头好了……”
老八连忙摆手:“别别别!”馒头还不如肉包呢!
老六则还在继续一往无前地念叨,念叨完菜念酒茶:“龙井茶,铁观音,毛尖,碧螺春……梨花白,竹叶青,葬梅……嗅嗅,哟,难得还有荔枝酒。”其实一部分是听里面小二上菜时吼的菜名才念出来的。
老五不得不佩服地拍一拍老六的肩:“老六行啊,连这些都闻得出来。”
老六忽停了下来,泄了口气:“能闻得出来的全念完了,”跟着手撑着台基边缘就跳了下去,“感觉还不如吃肉包实在,走,老大,我们去买肉包!”
八人齐齐傻眼,不相信地掏了掏耳朵:“哈?!”你还是我们所认识的老六吗?!
老六耸了耸肩,抱起后脑勺轻笑:“我知道那些除了青菜之外我们很多都吃不起,我要是进去,估计连账都付不清了。”
他是对吃的敏锐,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因此而失了理智,否则他们在执行任务时,也已不知被他害死多少次了。
“你们在这等着,上午买肉包的钱还有剩下的,”老六转身,融进了人群里,“凭我鼻子,找个包子铺就一会儿的事。”
或许,他就是在执行任务时的饥饿与危险之中,练就出了自己的嗅觉吧。
大半个时辰后——
吃饱喝足的林云渡率先迈出酒楼门槛伸了个懒腰,抱怨道:“啊——万恶的小偷!竟敢偷本小姐的钱!还好青青带有银两,不然本小姐就要葬送在这酒楼的后院里洗碗了。”
吃饭时林云渡只是和青青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的钱被偷了,接着易千由又帮她把钱偷回来的事。青青也因此想通易千由之前的奇怪之举了。
林云渡跨出门槛后说那些话,只不过是想着大叔发现自己偷的一大笔钱不见了,说不定会回酒楼蹲点,她自然要做做样子的。
其实,那个大叔的确回来过,本以为就算讹不到易千由的一分钱,至少他还有刚刚到手的巨额银票!
可当他走进安静的巷道里时却发现他偷的银票不翼而飞了!期间碰过他的人只有那个用苹果砸他的小子。
“既然那小子会偷老子的钱,要么他和那姑娘认识,替那姑娘偷回去的,要么就是他和老子一样是同行,而那个属于武丞相府的钱袋也是他偷来的!”
大叔越想越是愤懑,转身就快步往酒楼走去。如果是前者,他大不了不偷了,能怀揣银票的人大多有着显赫的身世。
但若是后者的话,他就要跟踪易千由,想办法把钱弄回来。反正那小子是个小偷,不是武丞相府的人,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穿得人模人样了点,让人难以怀疑他是小偷吗?等老子赚了这笔大的也去订做一套华服接近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去!如此,离大富大贵还会远吗?呵呵呵呵……”
酒楼门外的九个人会当作视而不见?
一炷香后,大叔一出现,九人就几乎同时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然后露出了九副大同小异的温良之笑。
大叔见到那九个笑面虎,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什么情况?”
老大一手往嘴里塞肉包,一手拿着个肉包朝弟兄们挥手,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熊弟门煞(兄弟们上),走驼(揍他)!”
呼啦啦——
老大话音刚落,手中都还握着肉包的他们拔腿便朝离他们还有二十几步距离的大叔冲过去。大叔吓得转身想跑,可又怎能跑得过武功高强的他们?
大叔还没跑出三步呢就被身后的老六一个扫堂腿扫趴下了。老六嘴边叼着个肉包,左右手又各夹着两个,抬起右脚踩在了大叔的胸膛上,高傲地昂起头颅,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休养,关透窝掐侠接多切(小样,敢偷我家小姐的钱)!”
一脸懵逼的大叔:“???”
相信听不懂的何止大叔一人?
九人团团将地上躺着的大叔给围住,几乎把大街的道给堵了。
行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惊诧不已,坐在酒楼门口旁好一段时间的九个大男人突然对一个中年男子大打出手起来,而且那中年男人还有些眼熟……?
九个手拿着或咬着肉包的青年围起来欺负一个中年男人……这是行侠仗义?
大叔被老六踩得翻不起身,脸色难看地抬眼环视了一下上面九个陌生的脸庞,更是不解了:“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要对老子做什么?老子得罪你们了?”
老六咧嘴,露出了两排咬着肉□□的大白牙,看得大叔和他的兄弟们都不禁抖了抖,这笑真是令人瘆得慌。
老大很和蔼地走进去将老六踩在大叔胸膛上的脚拿开,然后推着他去替代自己刚才的位置:“老六你不便说话,交谈这种事放着,大哥来做,安静吃你的肉包去。”
大叔以为遇到了个好说话的,自己也得到了解脱,想着要站起来,可刚半坐而起,老大就犹如鬼魅一般突然挪移到大叔身前,抬起左脚就毫不客气地踩在了大叔的胸膛上,厉声道:“谁准许你起来的!”
“噗——”大叔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后脑勺磕着地板,之前又被苹果砸中额头,现在更是感觉头痛如刀绞,脑海空白了那么一刻,胸膛里血气翻涌,喉咙一猩,一口鲜血喷出。
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的人忽然感觉身体凉飕飕的,不禁打起了寒颤。这大叔究竟是怎么惹着他们了?他们看起来好像都是江湖侠士,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啊。
老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叔,冷笑:“你若是在一炷香之前离开酒楼,并且在我们离开之后才回来,我们也懒得管你,但既然你回来了,就证明你发现你偷的银票不见了,还想着再来偷回去。”
大叔好不容易稳定了意识,却在听到老大的话后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惊慌起来:“你怎么知道?”
老大脚下力道再加,大叔痛得脸都扭曲了,老大却像没看见一样:“实话告诉你,被你偷走银票的姑娘是我们家小姐!你说,你回来,不是送死是什么?”
“什么!”大叔怔怔看着天空,看来今天真的是晦气到了极点,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要死到临头:“你们不能杀我,你们若是杀了我,就等着被城主府通缉吧!”杀人,本来就是犯法的。
老大不屑一顾:“是么?刚好我们杀人不眨眼的事干多了,再多一桩也不嫌多。”
围观的人都惊惧地往后退开,装作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样子继续之前自己该干的事。
一群目无王法的人,若是不小心惹了他们,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况且还是一群杀人如麻的人,他们可不想等下莫名其妙牵连被杀。就算那群人犯法了又怎样?那时候自己都死了!那群人被绳之以法后能让自己死而复生吗?不能!
大叔面如死灰,可心里还有桩事未了:“那个从我身上偷走银票的小子呢?他真是武丞相府的下人?”
老大抬起踩在大叔胸膛上的脚,弹了弹灰尘,然后放到了地上,淡然回答:“是。”
“哈哈哈……”大叔捂眼大笑,本以为今天被财神眷顾,是个黄道吉日,谁曾想,厄运缠身,诸事不宜。
“看你四肢健全,找份工作安分生活很难?今日你倒霉,偷到了我们家小姐身上,教训你一下助你长长记性,否则就算你今日不死,来日也会死在你所说的城主府上。兄弟们走,收工!”老大对众兄弟挥手,往原来酒楼外的台基处走去。
他们也不想手染鲜血。
远离了血腥和黑暗才发现,生活是如此阳光美好。
大叔爬起来后心情复杂,跌跌撞撞地走了。
两炷香后,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何事的林云渡和青青从酒楼里走了出来,易千由依旧走在后面,林云渡还自认聪明地装作自己的银票被偷了,然后带着青青和易千由一路抱怨着继续游览濂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