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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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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卖会是修真界在规定地方所开设的拍卖会,其中大部分东西的价格要比在市价上便宜许多,当然若是稀罕物件那就另说了。
易见曦如今正要寻访机缘,听到有拍卖会自然是要去的,便看向一旁正在说话的时不予道:“那好,就先去义卖场那边看看。”
时不予见易见曦听了他的意见,脸上顿时高兴极了,其实去义卖会他是有私心的,留在天剑宗固然好,但他不正式弟子,修炼上除了功法的限制外,还有自己的剑也不是特别合心意,若是这次能在义卖场寻得适合的材料,自己炼制一把也是十分好的。
两人就这样正大光明的从天剑宗离开了,一路步行走至海边处,易见曦这才回头看向时不予。
“尚师弟,怎么了?”
望着面前的一片大海,时不予觉得有些奇怪,易见曦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伸手在脸上摸了摸以后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嘛?”
易见曦低头看了一眼他腰间挂着的佩剑:“去江陵没有灵舟,自然要御剑过去,我身上只有剑胚,这会就只有你有剑,自然是等你御剑。”
时不予闻言一愣,这才想到易见曦出门历练为什么要带他了,感情是需要个御剑的人。
将剑取了出来摆在身前,然后就看到易见曦一点也不客气的抬腿跨坐上去,时不予任劳任怨的在前面御剑,两人在海面御飞而过,瞬间就在天边化作了一抹白光。
易见曦离开的前几天没有人注意,直到寒长老唤弟子去找易见曦,这才从弟子嘴里得知对方已经离开天剑宗了。
“你说尚见西已经离开天剑宗了,什么时候?”
寒长老一脸吃惊,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才不过筑基境界,没有长辈的陪同是不可以离开天剑宗的。”
那说话的弟子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寒长老,然后低声说道:“师尊,尚见西是红霞峰的峰主。”
身为峰主整个天剑宗自然就没有什么长辈了,出去也不必通知任何人,他这走得合情合理,一时把寒长老直接堵得没话可说。
只能抚额叹气道:“过阵流光秘境会打开,我本来是想然他同门中优秀杰出的弟子一起过去,如今看来只能算了。”
说完摊手将弟子挥退,自己去主峰找掌门真人说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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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国,江陵的一处小镇上,易见西正同时不予走在街道上,看着路边那些贩卖的走徒,身为修道者远离世俗的时不予,已经有好些年未曾离开过天剑宗了,如今再次看到世俗烟火不免有些感慨怀念。
当年他是凡间一个无知小乞丐,每天想的是怎么才可以不饿肚子,同野狗抢过食物,也因为偷吃而被店家追着打过,而现在他却是远离世俗的仙师,更是跳出了红尘,走出了另一种可能。
也明白了谢师兄当年同他说的那一句话,在你走向修道的那一刻,凡尘与你而言便只是昙花一现。
他当年看那些达官贵人有过不甘,也抱怨过命运的不公,然而现在这一切他都放下了。
正当他感叹的时候,易见曦却走进了一家酒楼里面,时不予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这是一家叫笑春风的酒楼,里面怜人唱戏抚琴,台下客人高声叫好。
那唱的是肝肠寸断,听的是人生百态。
站在台低下,易见曦也是第一次听曲,那怜人的声音使他想到了过去的回忆,他当初不明白付不忘为何迷恋这凡尘世俗,如今看着众生相这才明白,无情道终是和生死道有着天壤之别。
“生死一道,需炼心破瘴,历经生之尽苦,死之极痛,方才能逆转无常。”
易见曦喃喃的说着,然后便在酒楼的一处位置选了个地方坐下来,眼神一直在那怜人的身上未曾离开,似是透过对方在看向另外一个人。
时不予跟着易见曦走进来,听着他方才说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顺着目光看向那台上抚琴的怜人。
对方长得十分美艳,身披薄纱红袍,眼尾用胭脂抹开晕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
“莫非尚师弟是看上这弹琴得怜人了?”
一想到易见曦平日总是摆着那张无欲无求的脸,顿时摇了摇头:“不可能,要看长相尚师弟自己比这怜人好看几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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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暮色降临,来笑春风得人越来越多,因着义卖会的关系,今日也有修士出现在了这酒楼当中。
可易见曦坐在那里眼睛自始至终都未曾从那怜人得身上挪开过,而台上怜人也察觉到了这道强烈的目光,更何况易见曦那长得实在过于完美脸,不想让人注意都不行。
这会就连酒楼里的不少人都把视线投在了他的身上,台下有好色者上前搭讪,却统统都被时不予那拔/出来的剑给吓退了回去。
“如果拜月真人还在这世上,你觉得他会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易见曦忽然对时不予问了这么一句。
把剑收回剑鞘,时不予也不知道易见曦这会到底想的是什么,对于拜月真人他只从弟子口中听过,就连模样也是从当初道宫里的那副画像上看到的。
他垂头想了想,道:“拜月真人天赋异禀,从小就在天剑宗长大,他就如天上明月一般,看到的地方自然也与我们不同,更不会像我们现在这般坐在这种酒楼里面听曲看怜人。”
易见曦继续道:“一个人无情无爱亦无恨,你觉的他错在哪里?”
“错?这怎么会是错呢,对于一般人而言那大概是种遗憾,可若是修士那便是天生的道种,这是天道的眷顾。”
时不予十分认真的说着,不知道易见曦为什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还以为对方这是在考验他的道心。
易见曦说道:“众生百态,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体悟这些喜怒哀乐,若这一切都未曾体会过,那即便飞得再高,也只行于方寸之中。”
“修道者无情那是因为大道长生,我们只看以后,不着眼前。”
易见曦没有继续接时不予的话,因为就在方才他明白了自己为何会飞升失败,他错在以为无欲无求便可以断绝一切飞升了,然而人逢在世总会有因果交际,他易见曦呈过谁的恩,欠过谁的情,得过谁得怨都未曾解开过,是所有的因果关系造就了他这个人,所以自己和因果是无法分开的。
若他重生顺着尚见西的命运,他就不该去天剑宗,而此生更不可能有机会再入大道,但是他承了易见曦的因果,所以现在的他既是尚见西,也是易见曦。
琴声止,台下的人也跟着散了,易见曦起身站起来,然后离开了酒楼。
此时已是深夜,但却是夏季,虽没有虫鸣高月,但却有雷鸣闪电,暴雨倾斜而下,将屋顶上的瓦砾拍的沥沥作响。
“轰隆……”
一阵闪电划过昼夜,易见曦抬头发现此时酒楼外得到屋檐下站满了人,而那对面的行人道上,正有一老一少打着伞在雨中行走。
虽然不过只是顷刻间的明灭,但易见曦却也认清了两人的面容,那走在前面头打伞的人正是李四。
“咦,尚师弟那里好像有两个人。”
易见曦收回目光,看了看头上的天色道:“去附近暂时找个客栈住下,明日我们再赶路去义卖场。”
“哦,好。”
另外一边正打伞往周家庄赶的李四,忽然抬头看了下侧身的那一处酒楼,他方才忽有所觉,那边似乎是有在看他,可当他望过去的时候,对方人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面了。
“这江陵夏季雷雨多,三天两头就暴雨,要不是咱们有灵力烘干衣服,这怕是一个月的衣服都不够换的。”
金蟾道人抱怨的说着,来这里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重回故便有些感慨。
李四握着伞柄然后往一处庄子走了去,然后在门外敲起了门,随着那周家庄里面走出一个披着外衣的家仆,金蟾道人这才上前问道:“我们找清风,他人呢?”
那家仆手里的灯笼被风吹得一摇一晃得,看着深夜突然造访得人还有一阵惊愕:“你们找清风做什么,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好像前些日子说什么拜了个仙师,然后就离开了。”
李四问道:“那他有和你们说去哪了么?”
家仆摇了摇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我想起来了,记得他走的时候好像说什么仙师要带他去义卖场。”
“义卖场?”
“这地方我还是头一次听,也不知道在哪。”
家仆说完便把门给合上了,留下李四和金蟾道人一脸凝重,心里觉着这小子也太能跑了。
“没事只要人还在江陵,用纸人就可以找的到。”
金蟾道人抬手从袖口里面掏出一打小纸人,然后在上面写下一道生辰八字咒,再将其放下,不一会上百个小纸人便开始爬窗走檐,一家一户的开始找了起来,四处寻找清风的踪迹。
“到时候有了发现,这些小纸人便会附在其身上,我们只要跟着过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