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短篇和存档》久戈

4、盾铁·圣诞舞会[HPAU]

　　·1·

　　托尼斯塔克靠在教室的墙上，校服配有的蓝与青铜色相间的领带半扯开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半阖着双眼，目光看似注视着教室中间正一板一眼教授着基础舞步的麦格教授，但实际上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是四年级的霍格沃兹学生们多出来的一门课，为了圣诞节舞会做准备。

　　但身为斯塔克家族的继承人，这是早在入学前就该掌握好的技能，托尼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事上，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些事困扰着托尼。

　　很重要的事。

　　自然而然的，托尼也就错过了全班至少一大半女生们投来的或隐蔽或直接的目光。

　　圣诞舞会每个人都要拥有一名舞伴，而托尼斯塔克则是公认的女孩们心中白马王子。

　　出自世家，长相出众，无论谁被那双暖棕色眸子注视都会抵挡不住他的魅力，魔力出类拔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单身。

　　“这节课上到这里，大家回去后自己寻找舞伴进行练习。”

　　麦格教授拍了两下手将情窦初开的女孩们视线拽了回来，也将托尼的思绪拽了回来，然后宣布了下课。

　　托尼站直了身体，拿起放在一旁的厚重书籍，随手甩了一下魔杖，空气中浮现了光斑形成的文字，下节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的魔咒课。

　　教室中穿着蓝铜相间的小鹰们和银青相间的小蛇们鱼贯而出，托尼走在最后面，等着人少了才慢慢悠悠晃了出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金红色等在教室门口。

　　史蒂夫罗杰斯早已站在那里等着托尼的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格兰芬多的史蒂夫罗杰斯和拉文克劳的托尼斯塔克是挚友，也都见怪不怪，但总会有人不满。

　　贾斯汀汉默，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银青色装饰的巫师袍的金褐色短发少年，脸上带着教科书般的微笑走来，眉眼中却故意表露出了不满。

　　“托尼，出自纯血家庭的你应该少和这些泥——麻种来往。”贾斯汀开口，用眼神暗示自己针对着的史蒂夫，但原本脱口而出的“泥巴种”三字在托尼的瞪视和史蒂夫健壮的体格下硬生生吞了回去。

　　“当然，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被诅咒了，不愿与其他纯血的人来往？”贾斯汀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带有恶意的笑容，尖锐地说道。

　　“你是...？”托尼看着贾斯汀微微皱眉，然后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啊，你是那个汉默吧，放假听到了老头子的闲聊，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关注关注自家这期的财务报表——听说你们家出的新品炼金物品出现了大量纰漏，魔法部最近完全忙着处理这件事，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贾斯汀在托尼这里被呛得无法接话，他恼怒地盯着托尼，原本尖锐的笑容此时也僵在了嘴角。

　　而站在一旁的史蒂夫看着仿佛被抚了逆鳞浑身炸毛摆出嘲讽样的战斗姿态的托尼，完全没有自己被针对的恼怒，反而露出了有些温和且无奈的笑容拽了拽托尼的袖子。

　　“托尼，马上就要上课了。”史蒂夫温声提醒道。

　　“——当然，我们不应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走吧。”托尼仰着头翻了个白眼，随即不再看贾斯汀一眼，和史蒂夫走向魔咒课教室。

　　·2·

　　贾斯汀与托尼的恩怨甚至可以追溯到开学之前。

　　汉默家族与斯塔克家族同样做着炼金物品的生意，同样也是魔法界数一数二的纯血家族，但无论是生意大小也好，人气也罢，斯塔克家族总是稳稳压了汉默家族一等。

　　贾斯汀从小就被父亲耳提面命，无论如何都要超过与自己同龄的那个托尼斯塔克，贾斯汀也始终相信自己会比他优秀。

　　汉默家族才是最好的。

　　这个想法在霍格沃兹的入学分院仪式上攀至了顶峰。

　　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新生区的贾斯汀看着礼堂前，托尼头上的分院帽大声的喊出了“拉文克劳”时，背挺地更直了，下巴也骄傲地微微扬起。

　　身为纯血家族却没进斯莱特林，果然如自己所想那样，他不过是个纯血中出现的败类罢了。

　　当然，这个想法终止在了开学后不到一个月。

　　“霍格沃兹中出现的新天才”，“新一届学生中最帅的同学/学弟”，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给予托尼斯塔克的都是最高的评价，而同届的贾斯汀汉默与之相比就仿佛太阳旁的其他星体。

　　本身或许也有一定的光芒，但太阳升起时必定无法被看见。

　　或许是嫉妒，或许是不甘，或许还有其他更多的原因，总之贾斯汀记恨上了托尼。

　　但他却摆出了一副想与托尼交好的姿态，对外总说自己与托尼的关系十分亲密，但实际上——直到二年级托尼才记得他叫贾斯汀汉默。

　　而与之相反的是，他竟然和一个来自格兰芬多的泥巴种成为挚友。

　　斯塔克的存在就是给纯血蒙尘。

　　贾斯汀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五官因狰狞而扭曲，盯着托尼远去的背影暗狠狠想道。

　　·3·

　　托尼与史蒂夫的友谊开始地也十分巧妙。

　　他们相识于校长室门口，那那座巨大石兽前。

　　那是一年级新生入校的第二天清晨，托尼一大早遍匆匆赶到了霍格沃兹城堡的最顶层。

　　校长室门前已经有一个金红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似乎在踌躇着是否要上前。

　　听到有脚步声走近，那个身影回头看过来，托尼看着眼前有些眼熟地蔚蓝色眼睛，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你是那个格兰芬多的新生，罗杰斯？”

　　“是的，斯塔克先生你好。”听到托尼认出了自己，史蒂夫有些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托尼也停下了自己匆匆的步伐，反正距上课还有好一段时间，不如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史蒂夫听到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有些丑陋且一动不动地巨大石兽，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不太确定分院帽是不是把我分到了正确的学院，我是说，我有些想去拉文克劳。”

　　托尼：“...”

　　史蒂夫顿了一下，迅速补充道：“我不是说格兰芬多不好，只是可能不太适合我，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上记载了格兰芬多推崇勇敢和冒险，但我更向往公正和睿智的拉文克劳。”

　　史蒂夫说完后看了看托尼：“你呢？”

　　“...实际上，我和你来的目的差不多。”托尼开口后，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想去格兰芬多，我喜欢金红色。”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蓝铜相间的装饰色说道。

　　史蒂夫略有些目瞪口呆地听着托尼说道，然后两人一起笑出了声。

　　巨大石兽突然转动，露出了其后的自动旋转楼梯。

　　史蒂夫和托尼对视了一眼，一同走了上去。楼梯的顶端是一道闪闪发亮的栎木门，上面有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进来吧。”

　　两人走到门前时，门便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屋内传来了一声略带苍老但浑厚的声音。

　　托尼和史蒂夫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邓布利多校长坐在巨大的木桌前，而桌子的另一边放着两个凳子，仿佛是特意为托尼和史蒂夫准备的。

　　“坐吧。”邓布利多指着那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凳子说道，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和银盘。

　　茶壶自动悬空起来朝两个杯子中分别倒入了两杯茶，而在点心筐中的甜点自动飞进银盘中调整好自己的位置摆放好，最后一起分别飞到了托尼和史蒂夫身前。

　　“要来点么？”邓布利多拿起筐中的一块甜点咬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

　　托尼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甜点塞进嘴中，而史蒂夫则礼貌地先道了声谢，然后拿起面前盘中的甜点咬了一口，随即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装作不经意地将手中的甜点放回盘中。

　　太——甜——了！

　　但这似乎特别对托尼的胃口，他几口就将甜点塞进了肚子中，看到有人同自己爱好相同，邓布利多带笑的眼睛更加弯了弯。

　　“校长好，我们来找您是因为——”想了想，史蒂夫最终决定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很快被邓布利多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邓布利多依旧是笑眯眯地说道，“但分院帽从不出错，你们去的就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但我觉得格兰芬多更适合我，校长。”托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其中加了许多蜂蜜的柚子茶，然后开口说道，“我觉得我最不缺的就是勇敢。”

　　“你们知道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是什么么？”邓布利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突然问道。

　　“——守护神咒？或者阿尼玛格斯？”史蒂夫回忆起在一段校史上介绍的强大魔法咒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或者是三大禁术？被禁用的肯定十分强大。”作为纯血家族中出来的托尼了解的更多。

　　“不不不。”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因年老而干枯的修长手指拿起桌上的沙漏倒置过来。

　　“是时间。”邓布利多缓缓说道，“时间会向你们证明一切。”

　　金色细沙从沙漏上端缓缓向下部流去，细细密密地砂砾堆积在底端，愈来愈高，被光线照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4·

　　总之在这之后，虽然没有完成自己的想法，但托尼和史蒂夫却因此认识起来。

　　也许是两人曾拥有同样的想法，也许是互相想去对方的学院，总之这两个跨越了霍格沃兹两大学院的人很快相熟起来，并且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随着时间的推移，托尼和史蒂夫也渐渐发现分院帽的决定似乎并没有错。

　　虽然史蒂夫向往着公正与智慧，但却也同时兼具着勇敢与正义，同时也会为了荣耀与心中的坚守奋不顾身——这是在魁地奇比赛中为了胜利而进了医务室后，托尼的评价。

　　原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但史蒂夫总有一种本领，自动剔除自己挚友话中带刺的部分，提炼出其中心思想。

　　挚友是在夸自己，没错。

　　而每当此时，看着史蒂夫温和带笑的蔚蓝色双眼，托尼嘴中更多的带刺的话总是无法继续说出口，而因为挚友受伤而气愤与后怕的心也被那大海般深邃包容的眼神抚平。

　　——真是败给他了。

　　而托尼，他不得不承认，拉文克劳独有的图书馆极大满足了自己对于知识的追求，也让自己研发出了更多炼金产物——学校一板一眼教授的知识自然无法满足托尼，甚至在二年级的时候托尼就已经基本全部掌握了。

　　他可是天才。

　　·4·

　　“在想什么？”魔咒课布置的课堂习题托尼和史蒂夫早就完成了，其他人都还在对着桌上的蜡烛，一遍又一遍试图用魔杖将其点燃时，托尼早已斜趴在桌上盯着眼前跳跃的火苗发着呆。

　　史蒂夫看着友人正在为什么事困扰着的模样，不由得出声关心道，“还在为那个预言苦恼？”

　　三天前的占卜课上，占卜老师萨诺斯曾下了一个预言，称托尼斯塔克是被知识诅咒的人。

　　虽然没有人能听懂什么叫被知识诅咒，但“诅咒”二字本身就带有极大的恶意。

　　“哈，一个紫薯精的胡言乱语而已。”托尼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知识’不就是拉文克劳所追求的事物么？你不知道那天过后有多少我们学院的人来羡慕我。”

　　萨诺斯是泰坦族人，被邓布利多特邀前来做霍格沃兹的占卜课老师。泰坦族人皮肤皆是紫色，没有头发，经常被学生们称为紫薯精。

　　史蒂夫被托尼的话逗笑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托尼见状立马说道：“拜托，不要说什么尊重老师之类的话，难道你不觉得那就是一块紫薯么？”

　　“——确实没错。”史蒂夫顿了一下，发现自己找不出反驳的话。

　　中午多吃两块紫薯吧，就当是为友人被“诅咒”的报复。

　　·5·

　　托尼的苦恼一直持续到了临近圣诞节，但他一次都没有告诉史蒂夫。

　　距离圣诞舞会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无数女孩的邀请被托尼拒绝，渐渐来的人愈来愈少——大家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伴，而碰壁的人多了自然也没人再敢来。

　　白马王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知道他的舞伴最后会是哪位姑娘？”这是无数女孩正纷纷猜测，是谁那么好运，获得王子的青睐。

　　“说不定他不敢去参加舞会了，被诅咒的人别把霉运带来。”这是以贾斯汀为首的一直看托尼不顺眼的人带着私心低语。

　　没人知道，也没人猜中。

　　托尼就在为这件事苦恼，离舞会越近，他的眉头皱的就越紧。

　　为什么那个大个子还不开窍？

　　难道真的要自己去邀请？

　　托尼别过头去。

　　才不要。

　　·6·

　　圣诞舞会的前一天，托尼依旧没有舞伴。

　　托尼快放弃了，要不干脆不去这什么舞会了，舞会上的那些吃的固然丰盛，但——

　　但斯塔克家的人出现就要做到最耀眼，默默无闻一向不是他托尼斯塔克的画风。

　　要不——要不自己开口...？

　　晚饭时，坐在拉文克劳长桌上的托尼频频抬头望向隔壁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友人，强烈的目光让史蒂夫疑惑且无辜的眨了眨那双蓝色的眼对视回来。

　　托尼挫败地低下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紫薯。

　　算了，再考虑考虑。

　　饭后，托尼与史蒂夫一同走出了大厅，托尼正要问史蒂夫要不要去图书馆一起看书时，史蒂夫突然拉住了托尼的手。

　　“有时间么，托尼？”史蒂夫问道，看到托尼眼睛盯着两人相牵的双手，史蒂夫发现了自己的冲动，赶忙改为拽着托尼的袖子，“和我去个地方？”

　　托尼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跟着史蒂夫出了城堡。

　　“怎么，三好学生也要违反校规，夜闯禁林？”随着离开城堡越来越远，借着魔杖尖端发出的荧光闪烁，托尼认出了这是去禁林的道路。

　　“不是。”史蒂夫赶忙摇了摇头，“不进禁林。”

　　托尼越来越好奇史蒂夫要给自己看什么，跟着史蒂夫来到了禁林边缘，一处巨大的树下。

　　史蒂夫拿着魔杖朝树干上一个挂好的包裹一指，包裹散开，无数星星点点从中飞出。

　　是萤火虫。

　　史蒂夫又挥舞着魔杖朝四周甩出几个咒语，无数萤火虫围绕着两人旋转飞舞，史蒂夫将魔杖上荧光闪烁魔法撤去。

　　黑暗一片的禁林边缘，萤火虫们带来的光芒照亮着两人，也照亮了周围的积雪。

　　白茫茫的世界映衬旋转舞动的荧光更为闪耀。

　　“托尼斯塔克先生，请问我可以邀请你作为我圣诞节的舞伴么？”史蒂夫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而大声地问道。

　　凭着星星点点的荧光，托尼看到史蒂夫蔚蓝色的眼中闪烁着无限光芒。

　　“请问罗杰斯先生是以什么身份邀请的？”托尼微微挑眉问道，眼中却带着无限笑意。

　　“以斯塔克先生的男友身份不知可不可以？”史蒂夫凑近问道，而托尼也没有后退。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翼相碰，托尼甚至都能感觉道史蒂夫呼出的热气洒在自己脸上。

　　“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托尼拖长了音调说道。

　　史蒂夫微微后退，而后又朝树旁甩出一道魔咒。

　　藤蔓从树根沿着枝杈向上攀爬，蔓延上了两人头顶的枝杈，而后向下展露出藤蔓与叶子。

　　槲寄生。

　　“在槲寄生下必须亲吻，而这个吻就当你同意了。”史蒂夫说完，亲上了托尼的唇，堵住了托尼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带着试探，小心地伸出舌尖。

　　柔软的舌尖在托尼的唇上小心而轻柔地描摹，带着湿润，带着青涩。

　　托尼知道自己完全败给了这个男人。

　　他张开唇，用力回吻回去。

　　——舞会谁来跳女步？

　　托尼脑子里突然跳出这句话。

　　肯定是史蒂夫。

　　托尼坚定地想着。

　　·7·

　　“所以，这些萤火虫...？”托尼看着史蒂夫小心翼翼地重新将那些飞舞的萤火虫重新装回袋子中，有些好笑地问道。

　　“开学拜托海格培育的魔法新品种。”史蒂夫脸红地解释道，“可以在冬天生存——但直到今天才成功。”

　　“这就是你拖到今天才开口邀请的理由？”托尼撇了撇嘴，为自己这段时间的苦恼感到不值。

　　史蒂夫笑了笑，没有告诉他自己经历过多久的踌躇，多久的不确定和多久的等待，最后才下定的决心。

　　总之，他现在属于自己了，不是么？

　　·8·

　　圣诞舞会，所有人都望向门口，想看看拒绝了无数人的托尼的舞伴是谁。

　　最后所有人都惊到下巴脱臼地看着站在托尼身旁的那个人。

　　·9·

　　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

　　史蒂夫罗杰斯跳的是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