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票证时代》全大

44、第 44 章

　　今年冬天过得可比去年更舒畅。

　　虽然秋天比较短，但是秦吉林还是趁这个时间积攒了好些个皮子。

　　颜色、种类都称不上齐整，兔皮居多，深灰的、浅灰的、白里掺灰的，要么缺腿、要么肚子上有洞。

　　然后就是黄鼠狼皮，用王笑笑的话说，只有一根尾巴好用，其他地方的皮都是屎黄色不说，还特别薄。

　　甚至还有两张松鼠皮，可别小瞧松鼠，现在的松鼠个头大着呢，跟草原上的土拨鼠似的。毛又厚又软不说，颜色还很漂亮。两张松鼠皮都够给小孩儿添个背心了。

　　至于狐狸皮这种高级货，不知道是山上的狐狸少还是秦吉林的功夫不到家，反正一根毛没见着。

　　两张松鼠皮和两张完整点的兔皮秦吉林都没舍得拿出来，心心念的给还没出生的闺女留着。

　　一家三口带上两边的爹妈，一人一件皮马甲。其余的皮子也没说往外面卖，横竖也只剩这么几张了，就都给了老二家，别的不说，缝在前襟上挡挡风还是不错的。

　　秦吉林赶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把定做的皮马甲从制衣铺里拿回来了。

　　要不是现在这体重跳不起来，王笑笑肯定能蹦三尺高。

　　女人无法抵挡任何漂亮的东西，喜欢任何毛茸茸的东西，新马甲两样都占。

　　这次的小马甲可比去年的小马甲好，首先这皮子就是秦吉林精挑细选的，最好的皮子都没紧着儿子，而是紧着家里的孕妇了。

　　光泽度肯定比不上以往外面卖的那种，但是颜色齐整，皮软毛厚，后面还做了个兜帽，风大的时候往头上一盖就暖和的不行。下摆还特意放宽了，不妨碍现在穿，往后生了，直接在下面加个腰带收起来就是，方便得很。

　　王笑笑穿着马甲在镜子前面转圈圈，本来肚子大了人就跟着圆滚滚，再加上这个毛茸茸的马甲，整个人……和胖达有的一拼。就这个形象也没抵挡住王笑笑照镜子的热情，离卸货还有半年呢，就开始幻想卸货后轻盈的身姿穿上这小马甲的感觉了。

　　新衣要过年的时候穿。一想到过年的时候自己又能比现在胖上两分，王笑笑的笑容又收敛了一些。

　　老二家的皮子也没有穿出来。刘燕子没有做马甲，她手上的皮子其实是王笑笑一家挑剩下的，外观上就没那么好看了，而且也比较零碎。

　　好在她也是个会打算的，身上有羽绒服有棉衣，在家还有火炉，这就够了。好钢用在刀刃上，冬天的刀刃就该是头和脚了。

　　黄鼠狼的皮子做了两个帽子，小的给儿子，大的给自家老娘，自己娘家可没有猎户，这个带回去就十分有面子了。至于婆婆？大房不是都给了马甲么？

　　剩下的一些零碎拼了一双靴子内胆给自家男人，出门的时候把内胆套进去，到家了有炉子，把还可以内胆拆出来不至于太热。儿子那里有一双大房给的毛皮一体靴，说是旧的，其实是秦乐奇脚大了穿不下了，还有七八成新。

　　最后的一些边边角角让刘燕子缝在了自己的棉鞋外面，围着脚脖子，毛茸茸的一圈，一双手工棉鞋立马变成了高大上的毛皮短靴。肯定没有缝在里面暖和，但是好看啊！等出了正月，路上没有积雪的时候出去走一圈，还不羡慕死个人！

　　托皮子的福，整个腊月，秦家都过得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秦老爹张罗着杀猪。

　　屠夫是早就预约好的。腊月的屠夫紧俏得很，忙的时候一天都要赶上好几场，所幸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两个厨房，四大锅开水在翻滚，养了一整年的白猪被四个大汉按在平放的门板上。

　　“老秦家这猪养的不错，圆滚滚的，浑身都是膘，哪像洪家的，架子看着大，宰出来没几斤肉。”

　　“家里婆娘利索，猪当然养得好了，我刚上去看了，猪圈比洪家院子都干净。”

　　“老秦，你家的猪肉卖不卖啊？”

　　“老秦，你这猪大肠自己收拾多麻烦啊，卖给我呗？”

　　……

　　“压住！压住喽！”

　　“嘿，这猪力气还挺大。”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净利落脆，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

　　“秦乐奇，你不怕啊？直愣愣的看？”

　　“奶奶说了，等会儿给我做爆炒猪肝，不怕的。”

　　“哈哈哈哈……这孩子胆子大。”

　　……

　　男人的吆喝声、大白猪的惨叫声、小孩儿的欢叫声、邻居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王笑笑没出去看，血淋淋的，看着难受，等会儿开膛的时候味道也不好问，自己还挺着大肚子呢，就不出去添乱了。

　　很快，大白猪就没了动静。

　　按照习俗，村子里哪家杀猪哪家就应该摆杀猪宴。也不需要多大的本钱，一点猪下水，几块猪血，四五斤新宰的猪肉，再炒上几个青菜，就能摆上满满的几桌。

　　今年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反正没见谁家摆了杀猪宴，哪怕少数几个被留下吃饭的，也是自家的兄弟，不会喊上多余的人。

　　秦家也不例外。

　　至于肉，秦老爹是一块都不想卖，今年基本馋了一年的肉，自己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倒是无所谓，但是两个孙子馋的老可怜了。

　　秦老爹都想好了，熏肉腊肉都多做点，能放。等这波吃完了，猪圈里还有一头小的，继续熏肉腊肉的做着，能保证中间不断。等出了正月还要再捉一头更小的，这样明年下半年的肉也就有着落了……

　　这个问，不卖！

　　那个问，不卖！

　　这么强硬的态度下，还是出去了小半扇猪。

　　村长家卖不卖？芝麻大小也是个官呐，以后要是做什么事情需要跑手续，肯定是离不开他那边的。为这么两斤肉把关系弄坏了，值不值当？

　　三爷爷家卖不卖？用三爷爷的话讲，土都埋到脖子了的人，吃一顿少一顿。作为一个晚辈，你还好意思说‘不行’？

　　之前找别人家买过猪肉的找上门来，卖不卖？农村是个不讲规矩的地方，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撒泼耍赖的人，但同时也是个最重规矩的地方，你来我往，这是规矩。

　　秦老爹在旁边看着一块一块的肉出去，心疼得直哼哼。

　　秦吉林在旁边看的有点好笑。

　　老小孩老小孩，真的老了就跟小孩儿似的，护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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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人老了真的就是这样，护食、抠门、心眼还只有针尖大。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