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票证时代》全大

32、第 32 章

　　抛开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日子好似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只是时不时的，王笑笑会掂一掂家里小公鸡的重量，看有没有超标的。

　　山里的变化瞒不住众人。

　　农闲之后，想上山闲逛的人就多了，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山，好像上不去了。

　　山上本没有路，因为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但这是以前的规律了。

　　现在的山不说走了，就是用镰刀砍出一条小径来，没几天就会被密密麻麻的藤蔓、荆棘掩盖掉，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再过几天甚至小树苗都扎根了。

　　本应该引起大家热论的事情，却被另一件事情压下去了。

　　镇上、县城的超市，开始个方位断货了！

　　不管是粮食还是食用油、不管是零食还是护肤品、不管是衣服还是日用品，统统迎来了断货的局面。

　　去年危机发生之初，ZHENG府就做好了应急措施，按照每个地区户口系统里面的总人口，来安排对应的物资调动。

　　后面超市的货，都是从这批物资里买出来的。在价格控管下，虽然赚的少，但是好歹有地方进货，薄利多销。

　　按理说这批存货足够大家用上一两年的。

　　但是抵不住大家疯了似的囤货啊。现在谁家没囤点儿东西？

　　再加上之前包装出问题的时候造成了一部分损失。超市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了。

　　“老板，你这还有没有软点的成衣？料子也成。”

　　镇子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多，超市老板不说都认识吧，也混了个眼熟。

　　“怎么，去年的时候没有买到好货？”

　　“哎，别提了。当时买料子的时候想的好好的，多买点厚实的老布，透气、耐磨，这不手上的票子也有限，想着耐磨的总能多穿两年不是。

　　哪想到孙子那么娇气，都十来岁的小伙子了，嫩的跟白豆腐似的，一穿老布就磨破皮。

　　那么大点儿人，还知道自尊了。说给他用秋衣改两件夏衫出来，他还嫌丢人，也是他/妈给惯得！”

　　大婶嘴上满是嫌弃的语气，表情又带点儿骄傲，还第一时间的到处给大孙子找夏衫的料子。

　　这要是去年的时候，哪怕是过年前呢，这料子估计都还好找。

　　但是过年的时候谁家不添几件新衣？家里的布料都用掉了不少。再加上过年后的情况也没有好转，没见超市都断货了么？村民们的手就篡得更紧了，手上的布料指不定要用几年呢，怎么能随便匀出去？

　　村上匀不到，就只能来镇上花钱了。

　　“现在的小孩儿可不都是那样！你那个还十岁了，我们家五岁的小豆丁，前儿个裤子划破了，他/妈给他缝了个补丁，他就不穿了，说不好看，别人会笑话。

　　把他妈给气得……天天在家给孩子念叨现在的料子多贵多难得，小豆丁懂个屁！也是没过过苦日子的孩子。”说起养孩子的一本经，超市老板很有心得。

　　“你说要软点的料子，这个还真没有。要是去年说不定还能找到，今年人家肯定不乐意出了。软点的成衣嘛，我拿出来，你先看看。”

　　然后大婶就看着油腻的超市老板屁颠屁颠跑到后面仓库，一阵翻腾的声音，再屁颠屁颠的拿着几套……婴儿连体服？出来了。

　　“我家大孙子！十岁了！十岁！不是十个月！”大婶的口水喷了超市老板一脸。

　　“诶哟~老姐姐，您听我仔细说道说道。”超市老板一副我怎么可能坑你的表情。

　　“现在软绵的料子去哪儿找？你别看这婴儿的连体服，也就是镇上最近没什么添人口，就算有添人口的人家也提前准备好了，我这连体服才剩下来了，不然早就卖干净啦！”

　　“到底是没人买，还是你价格高了没卖出去？”大婶一语道破真相。

　　“衣服也看缘分啊，之前那是没缘分。今天我这几件衣服遇到了大姐您，那也是缘分到了。”超市老板避开大婶的问题。

　　“您看，这衣服料子没得挑吧？”超市老板拉着大婶的手上去摸了摸。

　　软绵绵的，一上手就知道是又舒适又透气的好料子。

　　“关键它还是整布连体的，也不用担心接线太多，这么两件拆开，做一件夏衫绝对够了。您要是买四件，刚好够您大孙子换洗，多余的料子应该还能给您孙子缝个小内裤，半点没得浪费。”

　　大婶心里一想，确实，内裤也是个问题，小孩子的蛋儿多嫩啊。当时囤料子的时候到底想得不仔细，细软的料子屯的少，过年的时候家里好几口人的秋衣秋裤，基本就耗光了。

　　“你这个价格怎么算？”大婶耷拉着眼皮，不让超市老板看到自己眼里的情绪。

　　超市老板何许人也？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对方动心了。就说嘛，开口闭口‘我家大孙子’的人，肯定会舍得买。

　　超市老板的小眼睛这么一眯，嘴里噼里啪啦的就报出了一个惊人的价格。

　　大婶瞪大眼睛，最后还是成交了。

　　“老板，那个蛤蜊油还有吗？”

　　“没有啦~就那么点儿存货，早就没有啦。”

　　“你用耗油瓶子装的润肤露呢？”

　　“还有最后几瓶。要不？”

　　“行！”

　　“老板，芝麻油有来新货吗？”

　　“早就断货了，不说芝麻油了，酱油都没有啦。要等今年的新芝麻下来了才能有货。”

　　“老板……”

　　“老板……”

　　“老板……”

　　…………

　　“笑笑，你这里还有棉花吗？”

　　眼前开口的人叫吴晓梅，严格说起来是秦家的邻居，黑瘦干瘪，王笑笑一点儿也不爱和她打交道，因为她是村子里有名的‘钉耙’，意思是不管去哪里，都要巴拉点东西回去，出了名的有借不还、有进无出。

　　王笑笑眯了眯眼睛，表情竟然和秦老太有几分相象，“有是有，这不还在田里，还有好几个月才能收呢。”

　　“嗨，我家也种了几分地的棉花，当然知道还没到时候。我问你要去年的棉花，也不用太多，小半斤就成，等我家的新棉花出来了还你。”

　　吴晓梅笃定的语气，要是真不熟悉，还真以为她有新棉了立马就会还。

　　作为吴晓梅的老邻居，王笑笑知道等到时候，吴晓梅就会满村子的嚷嚷，不过借了一把的棉花，居然还催上门来了，巴拉巴拉的……别问王笑笑怎么知道的，都是血泪。

　　“还真没有。去年冬天的时候家里人棉衣都不够，还是拆了一床被子的棉花，不然今年我们干嘛种那么多棉花，还不是被去年冬天搞怕了。”

　　对于这种人，真的就不能留半分余地，不然她就能得寸进尺。王笑笑一口咬定自家没有一丝富余的棉花。

　　村里人谁不知道去年冬天王笑笑家用的都是什么毛皮一体，什么羽绒，棉花用的少。棉衣臃肿，羽绒衣轻薄，眼睛毒的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也就王笑笑这等厚脸皮才能指着羽绒服说是棉衣！

　　吴晓梅恨恨地咬了咬后牙槽，人家还说远亲不如近邻呢，秦家这个邻居，真是糟心透了，一毛不拔。

　　殊不知秦家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个季节你要棉花做什么？还这么点儿？”王笑笑一点也不怸吴晓梅的眼神，老娘不借就不借，你能怎么地不成？

　　“还能是什么，月事带呗。”吴晓梅翻了个白眼，“这一点儿棉花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那就是救命的东西，哪像有些人家里，棉花多得都堆到仓顶了，也不肯拿出一丝来。”

　　吴晓梅说到后面，声音越发的尖细刺耳。

　　卫生巾这种东西，去年老早就烂掉了。王笑笑因为自己囤了不少卫生棉条，所以也没太注意别人家都是怎么度过每个月那几天的。

　　现在想起来，过年的时候有几天刘燕子连楼都不下，饭是秦吉海端上去的。农忙的时候也有几天刘燕子没有露面，就在楼上侍弄家禽。当时没多想，以为是人家不舒服，现在想来应该是不方便出门吧。

　　王笑笑听到这儿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女人的一生真的很不容易。伴随一生的痛经就算了，怀孕、生孩子、熬夜喂奶，哪样不折腾人？

　　想着都是女人，相互搭把手就是了，正准备回屋拿点儿棉花出来，吴晓梅又骂开了：“都怪我家那个傻X，今天早上老娘刚换上干净的呢，他居然把我那个弄脏的给扔掉了！还说是我让扔的！

　　那时候老娘让他扔的是卫生巾！和现在能一样么！月事带洗洗就能用，他居然就这么扔了！！！老娘现在就一条月事带，出门都不方便！”

　　王笑笑也算是听明白了，吴晓梅之前肯定长期指使老公扔卫生巾，这次换的月事带又放在那里没洗，他老公以为跟卫生巾似的等着自己去扔，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等等，这是不是说，她现在身上带着月/经？

　　王笑笑瞄了眼吴晓梅屁股底下的凳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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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第一天，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