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之立志做一把顶天立地的好剑》黑裘袍

25、这世上最无用的情绪，就是慈悲

　　“陆小凤，退下，你不过是个凡人。”

　　艾尼路一边说，手上闪烁起电光，地上的六芒星图案也随之亮起一下。艾尼路闷哼一声，手中雷电的施法被打断。

　　“连艾尼路也被困住，这法阵不是凡物。”陆小凤看向朽木白哉：“前辈，不知您与艾尼路有什么仇恨，要这样对付他？”

　　“没有仇恨。”朽木白哉摇摇头：“相反，我是来挽救你的，艾尼路。”

　　“什么？”陆小凤放下戒备的姿态，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土地有土地的归宿，人类有人类的归宿，神明自然也有神明的归宿，艾尼路。”朽木白哉找了个地方坐下。

　　陆小凤默默听着。

　　“你是雷神，是神雷本身，是天怒神罚。艾尼路，神这种存在代表了命运的旨意，是自然规律的代表，怎么可以偏爱某一个人呢？”朽木白哉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朦胧：“自然的规律，或者叫它天条，这规矩中可没有一项允许神明喜爱凡人啊。”

　　“动凡心……”花满楼喃喃着戏折子里听来的词汇。

　　“对，就是动凡心。”朽木白哉一伸手，不知从何而来的无穷花瓣打着旋儿飘进他的手里，聚集结合成一把长刀，刀刃上层层叠叠的纹路像漾开的秋水。

　　“我不知道为什么天条要这样规定，可艾尼路是我的朋友，他喜不喜欢谁都与旁人无干。”陆小凤说着话，心里没底。

　　朽木白哉笑了，笑得有些讽刺：“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那太好了，我最喜欢赌了。”陆小凤掸掸手上的灰，希望手气更好些：“赌什么？麻将牌九猜大小？”

　　“赌我这一刀刺向你，受伤的会是谁。”朽木白哉猛地把刀往陆小凤的脖颈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陆小凤没能夹住刀锋，因为刀在他胸前两寸处停下了。

　　花满楼的流云飞袖挥了个空，原本应该是朽木白哉臂膀处的衣物化作落花纷纷飘散，月光下，一条白如无色的胳膊戴着残留的一截袖子，举着刀朝向陆小凤。

　　谁受伤了？

　　艾尼路咳嗽一声，嘴角缓缓有血迹渗出。

　　“关心则乱，为救区区一个凡人不惜伤害自己的神躯。你说，你是不是违反了自然的规律呢，艾尼路？”朽木白哉一振刀，飘散的花瓣重新飞回破损处，衣袖也恢复原样。

　　“为什么？”陆小凤问朽木白哉。

　　“呵呵呵，你看起来一肚子疑惑啊。”朽木白哉坐回原地，把刀插在地上：“麻烦精陆小凤，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片被河水隔开的美丽草地。水草丰美，生活着狼群和鹿群。一天，一个神仙路过这个地方，看到狼群捕杀小鹿的场景，于心不忍，于是救下了小鹿。

　　小鹿对神明祈祷说：“我不惜我的生命，只想求我的族群永远没有狼群的忧虑，永远安全无虑地享受这片草地。”

　　神明慈悲之心顿起，施展法术让草地上的所有狼都得了绝症暴毙。鹿群从此再也没有狼这个心腹大患，纷纷高兴地跳起舞来。

　　神明满意地离开了。

　　没过几年，神明再次路过那片草地，走进去观看时却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水草丰美的草地变成了一片荒漠，鹿群的成员比原来更加少，不但没有出生不久的幼鹿，而且每一匹鹿看起来都瘦骨嶙峋，精神萎靡。

　　神明大惊失色，于是询问鹿群的成员。原来，鹿群确实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繁荣：因为没有天敌，鹿群肆意繁衍，生下了越来越多的小鹿。可好景不长，鹿口增多导致食物逐渐匮乏，许多年轻的鹿为了能有更多的生存空间，冒险趟河离开了。

　　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病残，食物一天天耗尽，幼鹿没有充足的食物生长发育，连草根也抢不过成年鹿，于是逐渐死去。当草根也吃光了，实在没有食物的时候，有的鹿开始吃起同伴的尸体。

　　得了病的鹿无法医治，只有等死。死去的鹿尸无法处理，腐烂后引发了疫病，大批的鹿死亡了。就算是剩下来的这些鹿，大多不过是苟延残喘，等死罢了。

　　“你明白了吗？”朽木白哉看向艾尼路：“你明白的吧？只因为心软，违背自然规律，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世上最无用的情绪，就是慈悲。”

　　“不要再跟着陆小凤这个麻烦精了，你的关心反而会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