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进击的虫族》梦游Alice

7、约会

　　天很蓝，很高。
　　面基的日子，如期而至。

　　对着镜子，莫小天比划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军装、常服、祭祀袍？黑色显的太沉闷，白色又太寡淡，要不灰色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次确认集合时间，呜……还剩两小时，刨去路上花费，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莫小天捉急地耙了耙头发，同样，镜子里的少年也是头顶鸡窝。
　　Oh，My god！他刚整理好的发型。

　　“咚，咚。”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是事务官努尔，敲门声，总会韵律地响两次。

　　“等下。”莫小天赶紧起身去开门。

　　中年人笑呵呵地提了件白色祭祀袍。细麻质地，满锈的银色藤缠树，并在领口和袖口上，以同色饰边。低调中透着华丽，繁复，却又不失简约。“听女王说，小天你要去相亲。我就找虫专门赶制了这件衣服。”努尔一手塞衣服，一手为他关房门。“赶紧拿去换上，咱做虫可要守时，千万不能让对方等急了。”

　　“太感谢了！”莫小天开心地抱起努尔，转了俩圈。

　　待冷静下来，莫小天悄摸摸问道，“老师呢，他还不知道吧？”

　　努尔笑呵呵，他怎么可能让里昂那家伙前来搅局。“放心，我嘴可紧着呢。这事，咱不着急告诉他。”

　　当年，里昂硬是从穆特队长那里抢到了小虫崽的抚育权，事后却又不好好照顾，一忙起工作，就知道把莫小天扔给他。说起来，小虫崽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呢。

　　认真论起来，圣殿要想正常运转，还真少不了他。
　　要钱？找努尔。什么，要招人？还是找努尔。啥子事情？哦……请先去事务官处申请备案。事务官，那真是万金油一般的存在。

　　三两下拾掇完，莫小天就飞也似地出了门。

　　喜鹊枝头叫，出门晴天报。
　　嗯，是个好兆头。

　　身后舒展出两对巨幅的透明羽翼，莫小天轻轻扇动，凝聚起强力气旋，凭借风力的反作用力，扶摇直上重霄九。

　　圣殿，成了一个遥远的点。

　　高处，空气稀薄，阻力小。
　　莫小天马力全开，翻山越岭，还特意绕过王宫，直接抵至帝国的太空港。

　　港口接驳处，一片比肩叠迹，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

　　按说往那一站，是个虫都很容易泯然与众。但莫小天相貌出众，身高腿长，昂昂然若仙鹤立于鸡群，显得尤为卓尔不群。

　　散在四周三两一群的工作人员，正热切讨论，该由谁去提供服务。
　　最后，羞怯不多话的艾尔，被强行推出的。

　　“有，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艾尔红着脸，结巴地上前问候。

　　是雄虫，好有压力！难怪前辈们都不愿意来。哎，可怜自己是个职场新虫，都由不得他拒绝。天性上的臣服，让平民面对特权阶级的雄虫，丝毫没有抵抗力。

　　“谢谢，不用了。”礼貌笑笑，莫小天可不想吓坏他们。低头又看了下时间，还早，对方应该还没到。

　　话刚说完，对面虫惊骇异常，身体僵直得犹如被猛兽锁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他有那么可怕吗？莫小天莫名的有些委屈，明明自己有收敛气势，笑容也是特意对着镜子练习过的，温和、绅士，一点也没有攻击性。“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头顶，降下一片阴影。

　　“可能，是我……吓到他了。”

　　耳畔，响起的是男虫金石罄乐般的低沉声线。

　　莫小天循着阴影，看向身后。

　　标配，斗篷。

　　是赫塞，神秘的狼蛛将军，同时，也是他等候多时的相亲对象。

　　对方身形高大，比他还高出一头。全身被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兜帽之下，只坚毅下巴身残志坚地暴露在外，似乎还泛着红痕。

　　这大热天的，他看着都觉得冒暑气。

　　莫小天忍不住问道，“你……不热吗？”

　　“介意我穿斗篷？”赫塞不确定地说道。声线里，竟透出一丝不相衬的委屈。

　　莫小天自认见多识广。前世的妹子们，为了防晒，可谓是招数出尽，包得里三层外三层，涂面抹油，哪个都没拉下。相较这位，只外罩件防嗮衫。简直是防嗮大军中的一股清流，相当克制了。

　　莫小天表示理解。“不会，你喜欢就好。”

　　“谢谢！你心真好。”心里，赫塞默默地给对方打上了一颗心，贴心的心。

　　莫小天：“你是乘母舰过来的？”

　　“嗯，要看吗？”赫塞指了指接驳位上的巨型生物母舰。

　　似有所感，母舰身体两侧的感应触须，如舞蹈一般加快抖动频率，并向高空投掷一物。

　　莫小天下意识接住。原来是母舰幼体，巴掌大小，很似他养过的蚕宝宝，但背上却并列长了两排12只透明的蓝色虫眼。此时，小母舰正巴拉他大拇指，挪动着想要爬起来。

　　赛赫将军点了点头，并从侧挎包里摸出一块黑色晶体，扔给母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母舰它，飞走了。

　　莫小天：“这就走了？”

　　赫塞：“嗯。”

　　说话要不要这么简洁啊？

　　莫小天看向赫塞，犀利的视线似乎要穿透兜帽下的眼睛。

　　赛赫歪头，不明白对方怎么了，遂补充道。“它留下了幼虫。”

　　无力扶额，“所以？”

　　赫塞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如果需要母舰，可以通过幼虫联系到它。”想想又加了句，“嗯……它母亲，这是去宇宙觅食。”

　　“那你给的晶体，又是什么？”

　　赫塞：“是一种能源矿石。奖励，也可以说是契约，母舰很喜欢这种小零嘴。它搭载，我付路费，很公平。”

　　“你很喜欢母舰？”

　　莫小天点头。用手指顶着小虫，并恶趣味地把它掀了个底朝天，小虫试几次没起，就像狗子样地露着肚皮躺倒，也不露怯，还在他的指头上蹭蹭抱抱。乐得莫小天见牙不见眼。“嗯，哪个虫族不向往星辰大海。”

　　从万能挎包里，赫塞又掏出一个四方盒子塞给莫小天。“这些，都给你。”

　　莫小天惊呼，“给我的？”赫塞将军人真好，又礼貌，见面还不忘给他准备份礼物。像他，就什么都没带。为了不打击对方的积极性，莫小天决定，不管待会儿看到什么，他都要表现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不论你送什么，”莫小天一边打开，一边组织赞美词。“我都喜……欢。”

　　此处，自有消音。

　　默默咽下后面的恭维，莫小天内心是懵逼的。

　　面前的盒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排虫卵，几只拇指大的幼虫正翘首以盼，齐刷刷地看向莫小天。又是生物母舰。

　　如果说，第一次见到是惊喜，二次是了然，那一下子见到密密麻麻有这么多虫，莫小天表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想，有段时间不想再看到此情此景。

　　既然母舰这么珍贵，随随便便送人，真的没有关系吗？

　　盒子，显得分外沉重。

　　有点烫手啊。

　　莫小天笑容呆滞，木木地把盒子递还给赫塞。

　　“你不喜欢？”赫塞困惑，刚才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它……一个就够了。”莫小天举起小母舰。

　　小母舰直立起来，威胁地发出讯息，吓得盒子里其他虫东倒西歪，敢怒不敢言，只得背过身去漱漱发抖。没见过这么欺负虫的，不就是比它们早几天出壳嘛。取得压倒性胜利的小母舰，抖抖上下一般粗细的胸脯，相当骄傲。

　　莫小天笑得开朗，“你看，小母舰也不同意呢。”

　　赫塞表示受教。

　　看来，选礼需谨慎。喜欢的东西，也并非越多越好。

　　取出备忘录，在上面新添一条。

　　封皮，伴侣的心路历程。

　　莫小天，“……”

　　可以的，这很及时。

　　赫塞难得来他们马蒂斯星球，莫小天决定带他去尝一尝本地的特色美食。

　　天府是一家主打本帮菜的餐馆，最重要的是，它家做的荤菜，也是一绝。只因蜂类基因占主导，所以奥洛夫帝国的虫族，大多茹素，少有经营荤菜馆的。而据他说知，狼蛛又是一种杂食性昆虫，荤素不拘。莫小天之所以选择天府，也是在的多方考量之后，才做的决定。

　　餐馆大厅，不同种类的虫族汇聚一堂，十分热闹。幸好事先有预定，莫小天报上姓名，两人便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天字号包厢。包厢虽然略贵，却胜在清净。

　　莫小天落座。

　　赫塞也随之入座，依然穿着他那一身热死人的行头。

　　这是不准备脱了？

　　为执着的防嗮精神，点赞。

　　莫小天只点了自己那份，把菜单递给赫塞。“他家的招牌蜜水不错，要不要试试？”

　　“嗯。”赫塞利落点单，并交还给服务生。

　　服务生刚出包间，就被女王殿下趁虚而入，房门被关的巨响。看这闯入阵势，在他认识的虫里，非露西亚女王莫属。

　　躲得了王宫，躲不过女王。莫小天头痛，“你这是阴魂不散啊！”

　　“你不还过河拆桥。”女王靠向后背，优雅地坐在座位上。“有道是新人娶进房,媒人扔过墙，我可不就是那可怜的媒人。做人啊，最重要的是不能忘本。”

　　莫小天：“所以你就不告而来。”

　　“谁让你要甩掉我的，亏我还这么帮你。”女王努努嘴，看向旁边的赫塞，“你能这么幸运遇到小天，还是我在中间牵的线、保的媒。你说，我该不该来？”

　　说得好像出了大力似的，你不就是在星网上登了篇征婚启事吗？莫小天无力地支着下巴，“你究竟想怎么样？”

　　女王：“不想怎么样，就当我是你方作陪，为你把关的。小天，我眼光，你放心。”

　　放心你的大头鬼，莫小天默默扭头。

　　有了女王的搅局，双方只能克制地喝喝茶，吃吃饭。抬起头来，只偶尔秒回几个词。再磨蹭，这顿饭就该吃完了。

　　莫小天端正坐姿，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想找什么样的？”赫塞屏息以待。

　　女王连忙接上， “长得好，温柔，体贴。最重要的，要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这截胡截的，有水品。

　　两虫，同时转头，看向女王。

　　莫小天翻了个白眼，“这是你的要求吧？”

　　赫塞：“……”

　　无趣的灵魂，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还要温柔、体贴、长得好。露西亚，你这辈子是要当尼姑吗？

　　莫小天迟疑，“真有这样的人？”

　　女王：“做虫，得有点追求。”

　　莫小天：“但也不能不切合实际吧？”

　　女王义正言辞， “那不温柔，不体贴，虫无趣，长得还很报社？就很实际？”

　　“……”

　　好吧，你赢了。

　　赛赫：“我会加油。”

　　“？？？”

　　“我……还有努力空间。”赫塞想了想，缓缓补充道。

　　“！！！”

　　莫小天大惊。

　　兄弟，您是当真的吗？

　　莫小天：“你不用努力，真的。”

　　女王：“……”

　　赫塞，真是一个让人无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