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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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无痕忽地喃喃自语，刚刚那些话，绝不是她自身之言，是什么人留下的？
“我只是一个不甘被命运玩弄的傀儡。”那个声音略带自嘲，“事实上，命运之轮一旦开始转动，连神自身也无法改变它转动的方向吧。”
“你也是一个傀儡娃娃吧。”那女子的声音忽地一叹，“明知道不可能，可我还是要想方设法地摆脱傀儡娃娃的宿命。也许一切在神的眼里那样可笑，可是我不甘心呀。“天命者”，多么可笑的说法，身为神的提线木偶，却一心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真的错了么？”
通过某种精神手段的筛选，的确可以达到这种跨越时间与空间障碍的留言效果，也就是说这一段留言可以永久的保留，被每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听到。不过……这对于精神力的要求很高，而且消耗的精神力过于巨大，能够运用这种手段的，至少是拥有并且能够自由运用神力的君王。
“既然听到了这段留言，说明我已经失败了。身为傀儡，一旦有了心，便会有痛苦与挣扎。能够看到命运的轨迹却无法改变命运，这是天命者的悲哀。哪怕知道是不可为却偏要挣扎一番，哪怕这挣扎在神的眼中是那样可笑，那样无力。但是如果不去挣扎，那么最后后悔的将是我自己。”
“我坚信：哪怕是神的布局，也不可能没有破绽。命运的丝线千千万万，有时候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就能改变命运的走向。所以，我的继任者呀，如果你的心中还有梦想和希望，就不要放弃反抗，无论哪些努力有多么卑微。”
天命者？无痕沉默了片刻，自己也是天命者么？她的确能微微看到命运的轨迹，却从未想过要去做什么改变。本能告诉她这是无比危险的行为，尤其在这个一切已经盖棺定论的“过去”。抱着手中沉重的医书，她真的很留恋这个没有人称她为救世主的时空。
神是什么？命运又是什么？半神和君王在这场游戏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众生难道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么？
窗畔，烛光摇曳，在不时吹过的夜风中若隐若现，却始终挣扎着不曾熄灭。无痕若有所思地盯着烛光发呆，直到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他们三人告别离开，看着修为尚低甚至无法完全化形的众多狼族挥爪送别的景象，素玄机洒脱地说了一声“再见，”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
“现在妖族和修真者越来越壁垒分明，一场大战恐怕是蓄势待发了。现在的平静，恐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朱鹮对修真界的状况显然是很担忧。
“怎么，不担心丢给汝哪位徒弟手中的剑宗么？”素玄机打趣道，“你这时候宣布退位是不是早了点？宗内有人不服怎么办？”
“哎呀呀，好友汝这就是看轻我啦。我会给徒弟留一个烂摊子么？至于朱雀一族的威胁，天儿只要适当透露我的行踪就行啦。冤有头债有主，朱雀一族身为神之眷者不可能滥杀无辜的。”也就是说，这几天我们三个是有很大的危险咯？无痕暗自腹诽着这个师父的“好友”，一边对那个拥有温和的目光的师父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眼神。
“这样的话，无痕在这边恐怕会有危险。”素玄机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最好将她送到剑宗去吧。免得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无法护她周全。”无痕连连摇头，她可不想离开师父。心念一动，她招出了青莲送她的古琴，这尊古琴与她进行过灵魂绑定，所以只要她的精神力足够就可以让它在任何空间现形。处于对她自保能力的担忧，青莲在琴上加了一个半次元空间隔离的阵法。他作为半神的突破点就是半次元空间的战斗运用，作为重攻不重守的剑仙，他唯一的防护手段可不是说着好玩的。
顺手开启了半次元空间隔离阵法，无痕得意地看着两个家伙惊讶的表情。虽然只能针对自己一个人使用，但这个阵法以精神力为燃料，对于无痕这种怪物来说几乎可以无限制的挥霍使用。朱鹮用疑惑的眼神向素玄机询问，素玄机张了张口似乎想问无痕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徒弟，他的纵容同样令人深思。
由于六国之间的征战不休，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从无数因为战争和饥荒偕老扶幼背井离乡的难民中走过，朱鹮颇为不忍，素玄机却只是冷笑：“好友啊，即使汝有千般手段，也不可能止住人类内心深处的贪欲。汝想做的一切，当年有人全部做过，而且失败了。代价就是他的性命。”无痕感觉到这一刻，师父的心里，浮出一个纯白的人影透着悲悯的表情，是桫椤叶。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素玄机在朱鹮和无痕的面前变了很多。也许朱鹮还在猜测他不愿提及的过去，无痕并未刻意的去看，所以对之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些他经常回忆的片段。对于他和两位半神之间的故事，他不说也没有什么人了解。
“佛经里有一个故事：由一个即将成佛的僧人来到地狱，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几万年过去了，人类遭遇几乎灭绝的灾难也有个十几次了。可是地狱仍旧未空。所以，请记住一个忠告：人心险恶，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背。”
也许在朱鹮面前，素玄机一只是一个慈悲而经常心软的医者，而朱鹮则是一个相信人性，坚信路不平，他便出手铲平，天不仁，他便一手逆天的正义感超强的人。但实际上，素玄机从不相信人性。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暗中帮过他多少次。不然以朱鹮那爱管闲事的个性，且不说被人利用，恐怕坟前的树都该成精了。
“师父你为什么要帮他？又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无痕曾经对此颇为不解。在她看来，朱鹮所坚持的“正义”的信念无疑是极其可笑和幼稚的。为什么看到弱肉强食要去阻止？这一切都只是天道罢了。
“天心，便是损不足而补有余。弱者若是变强，又会去欺负其他弱者，他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对于这个有时候很笨有时候又剔透的令人惊讶的徒弟提出的问题，素玄机露出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有些东西，自己做不到也不相信，但对于相信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的人，总是怀着一种别样的心的。我已经老啦，未来就交给那些年轻人难道不好么？”对于这个称朱鹮为“年轻人”的妖怪师父，无痕只是睁着迷惘而无辜的大眼睛。
“听不懂很正常，以后你经历过，自然会明白了。小孩子还是天真点的比较可爱呀。”那时的素玄机依旧习惯性的一手抚摸着无痕的长发，一手往徒儿嘴里塞糖。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