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白石]若草色》古杉

9、约会

　　四天宝寺网球部尽管时常给人一种轻松搞笑的印象，但在网球的训练上从来都是全力以赴的。每一位正选都带着十多斤的负重腕带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训练。

　　遥远的天际染上了橙红色的霞光，几位少年在球场上奔跑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重叠在一起，摇摇晃晃到终点才停下。

　　他们弯着腰，手撑着膝盖粗喘气。

　　小春拿粉色的毛巾边擦汗一边夸赞第一个到终点的人，“谦也，跑步的背影真是太帅了！”

　　被夸的少年短暂地遗忘了疲惫，朝他竖起大拇指，“那是，我可是大阪速度之星。”

　　“谦也，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之后进行两人训练，我们一起吧。”

　　刚刚和教练开完短会的白石从部活训练室走了出来。没有参与刚才跑步的他比起他们的狼狈显得精神抖擞得多。

　　谦也没有细想就应下，“好呀。不过你让我……（休息休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石打断，茶色头发的少年手抓了抓球网，试试它的松紧，“现在东边的球场空着我们走吧。”

　　在训练的时候他们一向不会忤逆白石，谦也以为是加强了难度，所以减少自己的休息时间。

　　果然，我的才能注定要被特殊对待呀。谦也高兴地想，于是也拿起了自己的球拍，“真拿你们没办法，我们现在去训练吧。”

　　白石的笑容阳光干净，如寻常一样。

　　他们的对决从开始的时候白石就将球打向底线对角，让谦也来回奔跑。

　　一向以速度取胜的谦也对此没觉得的一点头疼，“这根本难不倒我。”

　　白石不慌不忙，“真是干劲满满呀，谦也！”

　　在一旁观看两人比赛的正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千岁打量着白石，“白石今天打的球路都好刁钻，似乎有意在针对谦也。”

　　裕次点了点头，“没错没错，谦也是不是惹白石不开心了。”

　　石田疑惑，“白石脾气很好，就算不高兴也不会欺负谦也的。”

　　他们将目光一同聚集到小春身上，期待从他那边知道答案，小春的眼镜被夕阳折射，闪过细碎的白光，他缓缓地说：“都是谦也捣蛋惹的祸。”

　　自从那天中午蹭饭开始，白石发现自己只要一有机会和木芽独处，谦也就时不时跳出来。

　　他想陪木芽留下来打扫卫生，谦也便拿着扫把迅速打扫了干净。他想帮木芽搬作业，谦也踩着轮滑从走廊另一端飞奔过来抢先从人家手里夺走……好不容易结束部活，去图书馆找她，谦也也跟过来和他们一起看书，甚至一起回家！

　　白石决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烦人的家伙！

　　“谦也不是一向都帮着白石吗？”裕次小声地猜测，“他不会也喜欢上千叶桑了所以捣乱。”

　　小春摇头，“谦也如果真的喜欢她才不会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他最没耐心了。肯定会告诉白石然后和他堂堂正正竞争。”

　　千岁继续问：“那是为什么呢？”

　　小春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原因我还需要调查一段时间。但是我想一定会有人忍不住制止他的。”

　　“是白石吗？”裕次看着已经明显提不起速度的谦也同情地说：“他明明就把黄金护腕偷偷摘了，谦也真是太惨了。”

　　小春笃定，“白石是想让谦也主动承认，但这并不能制止谦也的行为。搞不好让他记仇，越来越捣蛋。”

　　裕次接着问：“不是白石，难道是千叶桑吗？”

　　“哼哼，谁知道呢。”

　　谦也倒在球场上站不起来，呼出来的气断断续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白石喊了喊千岁，“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吧。千岁，麻烦你送谦也回家。”

　　千岁心里抱怨，明明你自己顺路，干嘛让我去送。但现在这个白石他不想招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送谦也回家的。”

　　他把“回家”两个字咬的很重，白石笑了笑，“辛苦你了，千岁。”

　　白石迅速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网球部，前往图书馆找木芽。

　　她今天反常没有温习书本，反而看着窗外发呆，看见是白石独自前来，于是也开始收拾书包。

　　“走吧。”白石的声音明显比平时清亮。

　　木芽走到他身边，“今天训练还顺利吗？”

　　“超顺利的！”

　　白石的心情听起来很好，“看你这样我倒有点怀念在冰帝训练的时候。”

　　少年放慢了脚步，见他期待的目光，木芽于是继续说了下去，“每天的训练虽然非常辛苦，却甘之如饴。”

　　白石有感而发，“和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再累都没关系。木芽是不是这样想的？”

　　和大家一起？

　　木芽沉吟了片刻，起初她加入女网是因为网球是她跟白石的记忆的一条纽带，虽然他们分隔两地，但只要打起网球还是能找回那种温暖的感觉。成了正选以后，很多事情不由自主地发生改变，她的网球早已不是单纯地因为思念白石而打。

　　“也许是吧。”木芽回答他。

　　“所以不仅仅是为了学业而不想加入社团，也是舍不得以前一同努力的同伴，不想加入到新的队伍里吧。”

　　木芽心里咯噔了一下，嘴上却说：“没有。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她还是不喜欢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白石也不再继续戳穿她，“好吧。”

　　“小藏，我们打一场。”

　　白石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说：“晚上七点钟，就在公园的街头网球场。”

　　到晚上见面的时候，白石提前洗了个澡，对着全身镜梳了五分钟头，换上了新的一套运动服。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又帅气。

　　他似乎把这当成了一次约会。提早十分钟就在她家楼下等。

　　木芽穿着以前练习网球的套装走了出来，习惯披散的头发束起了马尾，露出了白皙的脖颈，白石的视线略过随风微微扬起的网球裙。

　　他的目光游移，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运动系打扮木芽超可爱的！

　　木芽喊了喊他，“我们要快一点去，这个点可能人多没有空着的球场。”

　　“不用着急，经常去街头网球的人都认识我，会给我们腾球场的。”

　　“这么说你把他们都打败了是吗？”

　　白石摸了摸后脑，笑容有些腼腆，“当时的情况应该算是我被迫单挑了。”

　　“真厉害呀！”
　　“没有的事。”

　　……

　　他们顺利找到了一个空着的球场，一路上虽然被调侃，“白石，你今天带女朋友来打球呀 ”之类的话。

　　他们都没有等到对方出口反驳。

　　“木芽，你先发球。”

　　白石绅士的将发球权给了木芽。

　　她的发球很快，让处于兴奋状态的白石稍稍冷静了下来，他迅速跑过去接，下意识地漂亮回击。

　　很快他心里暗骂自己：不行呀，我得让着木芽点。

　　木芽跟上了白石的球的轨迹打了回去，刚刚白石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好在，只是一瞬间。

　　后来白石故意将球打到木芽可以接到又不用花费力气的位置。

　　两个人有来有往打了几个来回。

　　木芽见网球在对面球场落下，白石也不去接。于是口吻严肃地说：“白石，你认真一点。”

　　少女嫩绿的眸色在黑夜里也难掩其中跳动的生命力，白石被她这样看着有些惭愧。

　　这样的目光，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也是一名网球运动员。他刚刚的行为放到任何一场对决上都是不尊重对手的。

　　木芽从拿起球拍的那一刻起就被拉回到了过去，进入了无论对手是谁，不分强弱，都要全力以赴的心情。

　　白石同样认真的回应，开始不留情地回击。

　　木芽的对手是带领男网打入全国四强的部长白石藏之介，局面很快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压制。

　　球场外站着几个青年。其中一个黄发男子感叹，“白石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的同伴跟着附和，“就是说嘛，这样白石会被甩的。”

　　“可是我看他们两个好像打得都很投入，很开心呀。”

　　……

　　回大阪以后木芽一直想找机会和白石认认真真打一场，她在国中三年看过他比赛的录像，如今也见过他打练习赛的样子。她默默关注着白石的成长，可无论多清晰的录像还是直观的现场都没有真正和他对决了解的深刻。

　　和她一样沉浸其中的白石脑海中闪过了小时候两个人一起打网球的情形，有他教她击球姿势，有他们一起去商店挑选球拍，更有像今天这样毫无保留地较量。

　　以前那个懵懂可爱的女孩在每一颗充满魄力的击球下逐渐消失，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不惧困境，倔强美丽的少女。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让他悸动不已。

　　比赛结束以后两个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木芽捂着胸口深呼吸平复自己，惨败以后的不甘心变成了打趣白石，“小藏，你还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呢。”

　　白石耳边陆陆续续听到了球场边上人的言语，大抵的意思就是说他要被人家讨厌了。

　　他连忙解释，“都是木芽太厉害了我才忍不住全力以赴的，你比我们部里一些男孩子都要强得多。”

　　木芽全当他说的是真话，“我口渴了。”

　　“前面有贩卖机，我给你买水。”

　　买完水以后想着明天是周末他们便不急着回家，于是在公园里散起了步。

　　天气晴朗，夜晚的星空繁星密布。

　　“木芽，还是把外套穿上吧。晚上降温了。”

　　刚刚打完一场激烈的网球，木芽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凉意，可还是听白石的话把外套穿上。

　　“小藏，最近太辛苦阿姨帮我准备便当了。要不你帮我和她说一下，我可以自己准备。”

　　白石态度坚决地拒绝，“不行！”他马上又软下语气，“你自己准备的话，过两天又去吃速冻食品了吧。而且是西子阿姨拜托妈妈的。”

　　听到是自家母亲的意思，木芽就不再坚持。只是奇怪，以往出差爸爸妈妈从不关心自己这些琐事的，心思都在事业上。

　　白石转移话题，“我们周末继续来打网球吧。”

　　“好啊。”

　　他的心思飞到了打完网球要去看哪场电影或者去哪家餐厅吃饭。

　　总之，还是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