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白石]若草色》古杉

16、选择

　　不知不觉木芽和白石已经交往两年，这期间他们偶尔矛盾也因为彼此的迁就小事化了，恋情平淡而温馨，时不时出现一些甜蜜的小惊喜。

　　今年春天他们步入了高三，白石退出了网球部，托付给了财前，自己和木芽，谦也他们一同准备高考。

　　高二最后一个学期的时候，他们各自填写了学校的志愿调查。

　　白石很早起就有了规划，报考了东京大学的医学部。
　　他成绩一向全科优秀，化学等学科也获得过几次全国竞赛的冠军，德智体美劳每一个方面都有着不小的荣誉，加上在学校里面的活跃表现，不出意外会拿到推荐信。

　　与白石的耀眼相比，木芽略显逊色，她的成绩虽然优秀但距离东京大学还有一段距离，或许全国其他名校更有把握。

　　“千叶，你三个志愿都填了东京大学？真的不考虑其他吗？”

　　她的班主任也因为这个原因找她私下谈话，其实对于老师来说她这样成绩优秀却特别有个性的学生很让人头疼。

　　回答也很坚定，“不考虑。”

　　“老师知道你和白石的关系很亲近，可是也要为自己多想想。”

　　木芽让自己态度更加礼貌一些回答她，“这是我自己的志愿和白石同学没有过多的关系。”

　　她承认自己的野心，有些事情既然要做自然以最高的目标要求自己。
　　东京大学是日本第一流学院她早就下定了决心。

　　刚好小藏和她都是一样的想法。

　　“老师，还有一年的时间，我相信我可以考上，至于其他学校我暂时没有其他想法。”

　　班主任性格温和，也知道像她这样的学生一旦下定决心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只是学校有指标注重高校的录取率，千叶同学也在重点同学的名单里面。
　　她这样执拗的只认第一，不看其他，如果教导主任问起来自己也很难办。

　　何况，教了三年的学生多少也有些情分，她还是希望她可以做一些保守准备。

　　既然劝她本人不行，班主任想到了她的父母，知道他们工作忙也缺席过家长会，所以她发短信将这件事情告知。
　　千叶同学在班级里面独来独往，班级活动也是看自己心情参加，一时间除了她的男朋友白石藏之介还真找不到其他关系要好的可以帮忙劝劝。

　　于是，白石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白石，你来了。”班主任看到白石，心情就好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和千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你呢，我一直是放心的，就是千叶同学那里有些问题需要你帮忙开导一下。”

　　听到是有关木芽的事情，白石明显上心了，连带语气也跟着急迫。

　　“怎么了吗？”

　　班主任把她的志愿调查表给他看，“你知道千叶只填了一所东京大学吗？”

　　“我知道啊。”

　　“……”

　　班主任凝噎了一下，“你不觉得她这个想法太冒险了吗？”

　　“不觉得。”白石完全相信她，他语气诚恳，“老师，木芽不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希望你也能多给一些信任。”

　　没想到让白石过来也没有什么效果，班主任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等白石离开办公室以后，她终于和自己的同事抱怨，“现在的孩子我怎么说好呢？是说他们天真还是有勇气。”

　　同事回答她，“我觉得挺好啊，如果千叶同学也上了东大，对你的奖金还有以后的评级都是大大的好处呀。”

　　“话是这么说，但是东大全国能有几个人考的上，我也是为她考虑。哎，我太难了。”

　　——

　　高三备考的日子总是辛苦又忙碌，木芽为了提高成绩，除了校内复习，也让父母为她安排了一对一的名师辅导提高班，课程每天晚上都不间断。

　　她拒绝了很多和白石单独相处的机会。白石想要约她出来放松，也被她以学习为由赶了回去。

　　甚至……

　　“小藏，都要考试了。别老想着约会，不要大意。”

　　这样严肃的口吻还有神情，让白石一度想起了曾经U17室友，手冢国光。

　　白石的书桌靠着窗，他可以看到对面屋子木芽房间的灯光。

　　沉重的学业与他健康的作息发生了冲突，可是他基础极好，比起其他很多人，同样的时间他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他也打算在晚上十二点前一定要休息。

　　可是这个想法在看到木芽房间灯火迟迟不暗的时候，有了犹豫。

　　他记得她一对一辅导课是八点半结束，现在应该还在刷题纠错。

　　白石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他于是又拿出了一套提高卷。

　　他没有觉得很累，因为有一种和她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的踏实感，还有看她这么努力，自己也不能太松懈的想法。

　　到时候木芽考上了自己却失利，他们就没办法相约东大了。

　　他们高中的青春在漫长的题目和考试中结束。

　　日本的高考分全国统考和校内考试两个阶段。等分数线出来以后再选择学校去参加校内考试或者另辟蹊径。

　　白石的分数线高出了东大校内考试门槛，加上拥有推荐信，接下来他只要正常发挥基本就可以收到录取通知书。

　　木芽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只是她还是很危险，刚刚好到了校内考试的及格线。
　　后面的竞争更加激烈，同她一起参加校内考试的无外乎都是全国顶尖的学子。木芽如今的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只增不减。

　　在她人生重要转折点的时候，因为长期熬夜加班，她的妈妈千叶西子心脏出现问题，如今在大阪综合医院住院。

　　尽管他们没有经常陪在自己身边，木芽心里埋怨归埋怨但依然深爱着他们。如今也因此没有办法静心备考。

　　因为各自忙碌，她和家长之间的沟通很少，哪怕他们有和她坐下来好好谈谈关于学校与专业的选择，也都被她的坚决驳了回去。

　　那时心里只有一个极端的想法，既然从前漠不关心，那么也没有权利干预她的选择。

　　她隐约察觉到了和父母之间出现了矛盾，只是一次次期待落空，如今只剩下了沉默。

　　当危险来临，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情感顷刻间冒了出来。

　　她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医院。

　　原来，怕影响她第一次的全国统考，千叶西子隐瞒了病情。

　　木芽从护士口中得知她的手术已经顺利结束。

　　她一时间只觉得医院的消毒水味太呛鼻，让人呼吸难受。

　　在病房门口木芽没有进去，千叶西子是vip病房，于是她一人一间。此时，白石妈妈也在里面探望。

　　“西子，芽芽好像知道你生病的事情了。”白石妈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明明我连小藏都瞒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芽芽发现。”

　　“芽芽是个很敏锐的孩子，我其实也知道瞒不了她多久。”因为刚做完手术，千叶西子看上去还十分虚弱。

　　白石妈妈叹了一口气，“你和乔木实在是太拼命，我现在终于知道芽芽像谁了。你们这是遗传病！”

　　“……”千叶西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们也没想她这么努力，也从没有期望让她考多好的学校或者继承我和老公的事业，只要她健康平安就好。如今我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为她存下的资产即便她以后一事无成也能过完这一生了。”

　　白石妈妈觉得自己老姐妹的想法不是一般的有问题，“你们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芽芽那么好强一个人怎么会啃老呢？”

　　“我们明白的太晚了。”千叶西子的语气有些惋惜，“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我们也要为公司几百名员工负责，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而且凭我和乔木的知识体系和格局，能有今天的成就真的是拜上天所赐。”

　　“分明是你们全年无休换来的好吗？”白石妈妈自然明白此间道理，可嘴上依旧不饶人，都是因为心疼她的老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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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芽没有走进病房，她漫无目地来到了住院部花园里的长廊下坐了坐。

　　新鲜的空气与自由的呼吸没有给她带来一丝轻盈。

　　她终于理解了父母，他们三个人其实很相爱，却因为不懂得如何表达而把对方越推越远。

　　木芽拨打了白石的电话。

　　他几乎秒接，“木芽，怎么了？”

　　“我见过妈妈了。”

　　白石听出了她的情绪低落，便试探地问：“阿姨她身体还好吗？”

　　“手术很顺利，我也问过医生，一切没有大碍。”

　　“那就太好了。”

　　“小藏，我今天听到了我妈妈和你妈妈的谈话，我……知道他们为我做的事情了。”

　　她在电话里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白石静静地听着。

　　木芽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只雏鸟在她的眼前飞过。

　　“我要放弃和你一起考东大了。”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十分平静。

　　白石想起了离开网球部时候的心情，有些遗憾又无可奈何。

　　他是全世界最懂得木芽的人，她和自己一样需要的不是安慰，既然做出了选择，便只会往前看。

　　“没关系，我相信你做的选择。”

　　从白石的语气里，木芽没有听到多少不愉快，她心情稍霁，“我晚点给你回电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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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芽回到病房的时候白石妈妈已经离开，千叶西子见她过来有些意外，又好像提前知道似的十分自然。

　　“你来了。”

　　“嗯。”

　　木芽对刚才的事情当做不知情，她们之间的氛围很安静，却不死气。

　　很多事情不是一天二天就能改变的。

　　她坐在她的床头削着苹果，“我决定参加早稻田的校内考试。”

　　“你不是一直想考东大的吗？”千叶西子知道她为了这个梦想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清楚女儿的性子，不会因为卡线而害怕背水一战。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了。”

　　木芽还是一样的别扭，只是补了一句，“早稻田的商学科也挺不错的。”

　　千叶西子愣了一瞬，与木芽一样嫩绿色的眸子里浮现出几许欣慰，“随你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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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芽芽填的三个志愿是校内调查。真的填志愿当然不会三个一模一样的学校。
关于日本高考情况来自百度，有出入也是难免，不可当真。
下一章就高中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