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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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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下,阿幺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出去。
纪宣日做了个梦,梦里那个男人在她耳边说着缱绻情话,她吓醒了。
她虽常梦见他,却早已忘了他长何模样,只依稀记得,他是个很好看的人。
看了一眼窗外,天光大亮,屋子外的桃花垂进来,带了满鼻的清香。
外面传来说笑声。
纪宣日喊了一声:“阿幺。”
阿幺便推门进来了:“小姐,你醒了。”
纪宣日点头,问她:“你方才与何人在外面交谈?”
阿幺说:“是太夫人院里的婢女,小琪,她说明日侯府小姐生辰,让小姐同几个姐妹一起过去。”
纪宣日对这些兴致廖廖。
因为前一世,那个男人也总带她去参加这种宴会,可每回他都不高兴,薄唇紧抿,眉头皱的吓人。
他说:“你的眼里,不能出现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纪宣日难得硬气了一回:“那我成瞎子算了。”
然后她真的瞎了。
看不见了,便听的更清楚了。
“絮絮别怕,以后我当你的眼睛。”
见自家小姐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阿幺在她身旁坐下:“小姐的姻亲,全府上下怕是只有太夫人上心,可现如今国公府也不算得势,就连其他几个嫡女都许不到好的人家,更别说是小姐了,所以这次是个机会。”
纪宣日想起昨日遇见的那个男人了。
还挺符合她审美的。
她跃跃欲试:“我昨日碰见过一个。”
眼见自家这个对什么事都没兴趣的小姐终于有了心上人,阿幺一喜,忙问:“谁?”
“就昨日你来时,与我坐在一起的男人。”
阿幺怔了一瞬:“你是说表少爷?”
纪宣日有点懵:“表少爷?”
她几时又多了个表哥了。
阿幺有些急了:“表少爷是六姑娘的表哥,现如今其他两房都有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若是小姐进去插一脚的话,怕是会成为出气筒的。”
纪宣日财大气粗,无所畏惧:“怕什么,反正我钱多,买都能给他买来。”
阿幺沉默,姑娘真是和老爷越来越像了,一股子暴发户气质。
......
买卖人口的话题暂时作罢,纪宣日脸上的水痘可愁坏了阿幺。
这次可是贵女之间的聚会,那些自小被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各个心比天高,到时候看到纪宣日脸上的水痘了,肯定会笑话的。
她愁了一下午,当事人反倒很淡定。
阿幺叹了口气,反正这水痘今日也不可能消下去,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让丫鬟翠枝打了盆热水过来给纪宣日梳洗。
纪宣日发质好,乌黑发亮,又柔顺,阿幺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插上金丝八宝攒珠钗,眼波转动间,都似含着绵绵情意一般。
阿幺心跳漏了半拍。
难怪老爷生前总是担忧,姑娘日后会被当成祸水。
临出门前,阿幺特地给纪宣日拿了顶帷帽,让她戴上,也好遮一遮。
她们过去的时候,府中其他姐妹也先后而至。
柳月荷看了眼戴着帷帽的纪宣日,冷讽道:“还真当自己是个天仙了,这么稀罕自己那张脸?”
阿幺在一旁解释道:“六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前些日子生了水痘,所以才戴帷帽的。”
柳月荷笑道:“当真?”
阿幺垂眸,道:“阿幺自是不敢欺瞒六姑娘。”
柳月荷上前一步:“有没有欺瞒我亲自瞧一眼不就有定数了吗。”
她刚准备抬手打掉纪宣日的帷帽,徐氏皱眉过来,喝止住她:“月荷,不得无礼!”
柳月荷这才一脸不情愿的收回手。
她看了眼面前腰杆挺的直直,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的小表姐,气的真想抓花她的那张脸。
她不喜欢她。
听娘说,姑母就是被她的妖孽爹爹给骗走的。
放着好好的官夫人不做,跑到江南去当了个低下的商贾夫人。
呸!
府中下人都说纪宣日的爹爹是狐狸化的,专门蒙骗像姑母那般的千金贵女。
龙生龙凤生凤,纪宣日也是一只喜欢勾引人的骚狐狸!
太夫人一共生了五个,纪宣日的娘亲是最小的,往上四位舅舅,分别有四个表姐妹和两个表兄。
大房和三房各生了一个女儿,四房刚进门五年,幼子三岁,二房最热闹,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太奶奶也爱去她那。
因着生不出儿子,所以大房和三房格外眼红二房,即使平日里互相看不惯,可偶尔还是会暗地里联手起来给二房使一下绊子。
什么妯娌情,在她们这完全看不出来。
二房何夫人是内阁侍读学士的嫡女,原本也算不上顶顶尊贵的身份,可因为她丈夫,也就是柳二爷前些日子立了功,皇上便封了二房为诰命夫人。
因着这层关系,她家两个闺女的亲事便好说许多,不过何夫人挑剔,到底还没定下来,想着再多挑挑。
秦氏和徐氏眼红的都快滴血了,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秦氏走过去,笑看着何夫人身旁的两位姑娘:“都说十多岁的孩子都跟雨后的春笋一样,几日不见就长高一大截,我明明昨日还瞧见过小离和采胭,刚才看到了,还愣了一瞬,想着是哪家的仙子落凡了呢。”
何夫人笑了笑:“这两个小丫头哪能和仙子比啊,平日里一个比一个能闹腾,我还担心这次会吓着其他贵女呢。”
秦氏最拿手的便是左右迎合,徐氏听到了,有些厌恶的别开视线,替自家姑娘把衣服整理好,还不忘叮嘱道:“今日一起的几位姑娘可都是顶顶尊贵的人,你切莫像往常一样闹脾气了,记得多结识一些朋友,她们的兄长可都是在朝中当官的,如今国公府不同以往,娘为你的婚事谋划,你自己也要多上上心。”
柳月荷听话的点头:“知道了娘亲。”
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口,阿幺扶着纪宣日进去,翠枝站在一旁,把轿帘掀开:“姑娘,慢些。”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往城北那边行驶。
城北靠近皇宫,那里住着的,大多都是些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的臣子。
纪宣日的大舅舅虽说被称一声国公,可有脸面的是纪宣日的外公,上一代宁国公。
她大舅舅没什么能耐,无非是凭借着长子的身份世袭了宁国公这个爵位罢了,外人听了这三个字觉得气派富贵,其实他们也只剩这三个字了。
好在柳家二子稍微有点建树,尚且可以支撑着宁国公府一家。
纪宣日早就摘了帷帽,打起了瞌睡。
阿幺怕她睡不踏实,便在她身下垫了个软枕。
颠簸了一路,马车停了,阿幺掀开帘子,问马夫:“怎么停了?”
马夫收好鞭子:“姑娘,到侯府了。”
阿幺看了眼气派的侯府大门,比国公府还要气派。
她忙回身去喊纪宣日:“小姐,到侯府了。”
纪宣日从迷迷糊糊中清醒,睁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到哪了?”
阿幺又重复了一遍,恰好被外面的吵闹声给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