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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零白莲花女主的老父亲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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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夏季,又是农忙抢收的时际。
吃了一顿好饭的陈秀眯了一小会儿,就赶忙起身,拧干早泡在井水里浸得凉透的湿布顶在头上往外走,也没想要招呼易子霖。
就算对易子霖有着曾经作为夫妻的滤镜存在,陈秀也不得不承认,在农活上易子霖就是个不太行的痴儿。
虽不至于是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菜花模样,但也是干啥啥不行。
人家那些青年好汉拿着锄头、镰刀,大臂使劲,动作那是畅快又利索,活干得那是漂亮又整齐;轮到易子霖身上,动作呢是不出错的,就是这用力的劲儿常常不是往外使的,老是能把自己弄伤。
现在的易子霖呢,不认为自己能菜到原主那样四肢不听一处指挥各使各的劲儿,但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有多擅长。
当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因此,一下午各忙各事的易子霖和陈秀在晚饭时没有过多交流,都有些沉默。
只有易莲莲,埋在那个碗口比她脸还大的海碗里就没抬起过头,“嘬嘬”地喝着熬得雪白的鱼汤,光光是喝着鱼汤就把自个儿的小肚皮撑得圆溜溜,比中午饭后的肚子还胖乎。
一夜无话。
吃得饱足的易莲莲,到底是小孩,躺在床上一下泛起困意,独剩躺在她两侧的亲爹亲娘,即使毫无困意,也僵硬着身体控制着自己不翻转。
第二天早上,满腹心思的两个大人又都眼下青黑的在厨房相遇了。
陈秀在水缸里舀了点水,蹲在厨房角落狠狠地擦了两把脸,使劲感受了一把水中的沁凉,然后端起脸盆起身往外走,照旧要把这水往门外的菜地里泼。
恰逢易子霖在门口转悠了两圈以后,确认屋子里再没有其他装水的盆子,准备找陈秀问一句。
两人终于别别扭扭地在厨房门口相遇。
“家里还有其他多余的盆子吗?”
“你早饭想吃什么?”
“……”
“……”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又同时停下看向对方。
几秒后,又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回答。
“没有。”
“煮鸡蛋。”
易子霖到底作为男方,虽然原主在时,多是陈秀照顾他。
但易子霖近来的牙口格外好,喜欢吃硬饭。
他率先发起邀请,“有些事,我们得聊聊?”
陈秀抓着水盆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略有些粗糙的盆沿磕着她的肚子,使得原本因为早起有些饥饿的肚子都失去了感觉,她缓缓点了下头,“好,聊聊。”
易子霖让陈秀先去房间里搬两张凳子,他则是接过陈秀怀里搂着的水盆,先去菜园子倒了水。
再重新打了一盆清水给自己好好洗漱、精神了一番。
陈秀意外于易子霖做出这样一番自然的动作,但想起自己做的决定,以及接下来谈话时自己所要做的回应,脑子里的魂就飘了大半,脚步轻飘飘地踩着地去了厨房。
凭着感觉从盖了两把干稻草的篮筐里摸了几个鸡蛋洗干净放进锅里,又舀了半勺水,之后又蹲下身子,凭着下意识的动作引了火星子后往灶肚塞了几根又粗又黑的柴棍,就傻傻蹲在树桩凳子旁,眼神毫无着落地胡思乱想。
……
易莲莲睡了一个长长的觉起来,感觉世界的变化挺大。
首先吃早饭的时候,她一顿吃了两个鸡蛋。
陈秀疼爱她,但困囿于现实,这份疼爱在鸡蛋上的最大体现也不过是隔上三五天吃上一颗蛋。
现在突然一个早饭两颗蛋的感受,就好像她一口气吃够了七八天的分量一样,这种格外不同的感受,让她嚼吧着嘴巴的鸡蛋黄,香香的滋味都要超过昨晚上的鱼汤了。
尤其是看到自家娘陈秀手里也拿着一颗鸡蛋在吃,易莲莲心里快活得桌底下的两只小脚都不安分地在半空中乱蹬了几下。
真好,娘也和我一起吃鸡蛋。
然而陈秀不是这么想,嘴里的鸡蛋虽然好吃,但她的心里却在懊悔,懊悔自己煮鸡蛋的时候怎么不带着脑子,随手一抓,恰好五根指头包了五个蛋。
啧啧,鸡蛋是多么金贵值钱的玩意儿,乡下哪家人养了鸡,生了蛋是为了吃,都是一家子眼巴巴的像祖宗一样伺候着下蛋的母鸡,就为了攒个十天半个月的鸡蛋换点钱。
于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来说,除了年末的工分,鸡蛋是唯一能换钱的宝贝。
陈秀悔啊,就是五个指头少抓一个鸡蛋也好,自己女儿分两个,易子霖分两个,也是少浪费一个鸡蛋落在自己嘴里。
心里气自己,后悔得像倒了一碗苦水的陈秀,眼神落到手里,被自己咬了两口就少了一半的鸡蛋,有些恍惚,“这蛋,咋的就是熟透了的呢?”
要是生的,就值两分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