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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八零白莲花女主的老父亲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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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莲莲这一哭,易子霖这一哄,这事情在易家,就算是过了。
但在陈翠翠家,还需要几番波折。
陈翠翠是林招娣生的大女儿,但是后面还有两个小两岁的双胞胎弟弟,分别叫陈金宝,陈银宝。
两个大孙子在陈家当然是命根子,但在陈家人眼里,一口气招了两个弟弟来的陈翠翠也是女娃里最拔尖的。
这一点上,林招娣觉得女儿陈翠翠也是像了她,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个“招弟”命格。
陈翠翠外祖林家林招娣排老六,前面他爹娘一连生了五朵金花,直到第六个才是她和一个带把的老七。
就因着这点,就算娘家算下来只有一个男丁,婆家也不敢轻看她。
陈翠翠这番落水算是遭了大罪,人受了惊吓不说,还因为呛水太久,喉咙也受到了伤害,说话和吃饭时都会拉扯到带着疼。
然而,等她喝了她亲娘端来的一碗红糖鸡蛋水后,少见的甜味含在嘴里,入了肚子,恢复了小部分精力,于是一些在脑子里憋了很久的状也可以告了。
“娘,”她拉扯着陈翠翠的袖口,依偎着亲娘,“我和你说,都是易莲莲,都是易莲莲那个小贱人害我掉水的……都是她……”
翠翠想用她往日里尖声高昂的声音告状,可是现在嘶哑的嗓音不允许她这么做,因此她努力想要尖锐的声音听上去莫名沾染了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讨厌她,讨厌她……我恨她……”
林招娣听了女儿的话,又想到今早上看见穿的一身招摇站在河边的易莲莲,吊眼梢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脸色阴狠又心疼地搂着陈翠翠答应道。
“好,翠啊,娘知道。娘知道你受了委屈……”
“那个小骚.货跟她那个娘一样,心都黑,娘的翠翠受了大苦……娘给你报仇……”
林招娣想着什么时候也让易家的小骚.货也来一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落水,大病一场,出了这口恶气;再传一些小小年纪心思恶毒的谣言在村里,败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这一举两得损了身体坏了人名声的事林招娣可不是第一次干,因此,这头心思一起,计划就有了大半。
林招娣是一个心中颇有小算计的农村妇女,所以说她在陈家立足,有一半原因是她肚子里出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其中另一半也是因为她精明强势的性格。
对自己的公婆她是孝顺的,至少面子上的吃穿她是不会短了,做出落人口实的邋遢事;尤其在对待她这个当村长的大伯叔时,更是敬如亲爹娘。
是的,贫穷的、艰难讨生活的农村人过日子总要多上几分眼色的。
林招娣是其中的势利眼人,但不得不说,这种会审势的人其实很少会得罪那些她招惹不起的人。
在她眼里,就认为陈秀是一个她可以招惹得起的人。
林招娣自得于自己有着“名副其实”的招弟命福,因而在她长成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时,可不像她那一连串下来的五个姐姐一样被挑来挑去,要么是死了老婆的鳏夫,要么是名声不好,自己存了几个钱买老婆的老流氓。
村里面一大半的小伙子都任由她挑拣,全是因为那些大小伙儿的老娘们儿深深信服于她这个招弟的福命。
买方市场变成了卖方市场,林招娣变成了稀缺物。
于是她并不辜负了婚嫁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原则,挑三挑四了两三年,留成了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
二十岁还未婚,这在农村可算是老姑娘的行列了,因此抱着要把六闺女买个好价钱……不是,是嫁个彩礼丰厚的男人的林老母也开始着急起来。
林招娣始终认为她的招弟命格不会随着自己的年龄增长有所改变,依然蒙脸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挑选余地,每每看人时总是喜欢偏头用眼角扫视。
还好,她的亲娘林老母是个晓事的,背地里为她主动张罗起来。
按理说这个从小被势利老娘儿带着,骨子里就看菜下碟的林招娣是不会看上易子霖这个穷知青。
然而,林招娣这个农村姑娘有一颗谁也不知道的、想要嫁进城里的野心,在得知知青可以凭借着高考考回城后,她这颗歪歪绕绕的心思就活络开了。
这个时候还不讲究要投资什么“潜力股”。
农村户口换成城里户口可不好换,只要有那么一点盼得到的希望,都可以搏一搏;就算最后成不了事儿,易子霖这个长相白净的男知青摆在家里面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当然,平常日子里地还是要下的,不能真的当做摆设——这是林招娣心里打得啪啪响的算盘。
两个月的殷勤献下来,林招娣可送了不少自家蒸的大白面馒馒头呢,就连鸡蛋也眼巴巴省下来送过小两颗呢。
虽然说原身最后只收了林招娣送的一小半,但是这个礼对于农村人来说可不算轻。
结果,在原身收了不少吃食、自觉已经被养得半熟的易子霖却被陈秀这个破落户给半道捡走了。
林招娣这个心呐,可真是恨得牙痒痒,本来她就看不太上村里的其他姑娘,自觉高人一头。更何况陈秀在她眼中,更是平日在村里碰见连一个眼角都不会给的存在。
两厢叠加,林招娣觉得受到了侮辱,心里可是恨透了陈秀。
……
在田里继续干农活的陈秀,对于易子霖半路跑走的行为一点都不惊奇。
原身在农活上总是显得格外“懒惰”。一次在农忙时,他发现陈秀干农活的效率比得上他的两三倍时,终于发现了真相,于是每逢农忙,他总是会找一些振振有理的理由,说什么夫妻两人啊,要各司其所长。
总结下来,就是你行你上,陈秀农活干得很“行”就她上,他自己可以退下。
这次易子霖跑走的时候,好歹还提前跟她说了一声。
陈秀手不停歇地继续埋头弯腰,也没期盼着喜欢嘴边挂着各司其所长的易子霖能够半路回来。
日头由东向西,逐渐高高挂起在正中央。
夏日的太阳总是毫不吝啬地挥洒它的炽热,陈秀头顶上的湿布早就被烘的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往常这个时间,她总还是能坚持着再把剩下的这一陇小麦收割完,但是今日她看了看天色,还是决定早日回家给两个四体不勤的两父女俩做中饭。
易子霖的一去不回,到底还是让陈秀心头有些牵挂。
但等她心里满怀牵挂,回到家中时,抬眼看到拎着一桶满满当当的水从外走来的易子霖,心中忍不住疑惑——
大中午的,挑什么水呢?
陈秀现在住的房子没有花钱打过水井,每天要用水的话都要走一里路到河边打水。
之前易子霖没回来,就陈秀和易莲莲两人的时候,陈秀只需要早上走上两个来回,把家里的水缸打满就够用了;她还想着如果易子霖回来了,三个人的用水可能光靠早上的来回不太够,晚上还要走个来回多打次水。
只是没想到,三年不见,自己这个曾经的孩子爹竟然勤快到这个份上了,大中午就要跑去打水。
陈秀没看到还行,她现在看到了,就不免要说上两句,“这么热的天气,干啥子大中午去打水哟?只要不是急着用水,等晚上提水也可以,不然就怕你水打回来了,人也要中暑。”
“这大热天的中暑,可不是开玩笑的……”
易子霖听着陈秀真情实意提的建议,“嘿嘿”一笑,没反驳。
也不知为啥,对上陈秀时易子霖心里总透着两分心虚,就算他这次衣服湿透了,也是为着救人……救人可算是件好事儿。
易莲莲这个便宜闺女弄湿衣服,算起来也不是他的错,可对上陈秀眼神里单纯的疑惑,易子霖总忍不住先移开眼神,低头思索着要怎么回答的易子霖忍不住自我剖析其中的原因。
其实,不单单是易子霖在心虚,原身有部分残存在这个身体里的意识也在下意识心虚;无论如何,易莲莲的性格总归不是天然形成的,就算是天然形成的,易子霖这个缺席的父亲角色在其中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易莲莲这个小女娃在易子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哭到易子霖一度怀疑她会哭撅过去。
到后面他开始扯话题,试图分散开易莲莲的注意力。
“看,有黑黑的一下子跑过去了!是什么东西!小莲儿快看——怎么是我都没见过的……”
易子霖手指头随意指了个地方,演技浮夸。
然而,怀里依旧“哇哇”的哭……
然后,易子霖又故作吃惊地“呀”了一声,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道,“怎么回事儿?外面树上的麻雀怎么在叫着,’别哭,别哭呀……’”
听易子霖说话的时候,易莲莲的哭声渐小,结果等听完易子霖的一段话,她打了一个响响的哭嗝后,哭声继续绵延不绝……
易子霖准备祭出大招——拿院子里那几只金贵的母鸡做花头。
他踱步迈出房间到屋外的小院里,试图指着鸡圈里的母鸡哄骗易莲莲抬头看,“诶哟,小莲儿,咱家的母鸡好像又下蛋了,快……快睁眼看看,一共下了几颗呀?”
易莲莲哇哇大哭的哭声一顿,从易子霖的肩膀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母鸡。
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还伸出小手摸到易子霖头的两侧,揪着他的耳朵边哭边断断续续地骂,“呜呜,骗、骗人……母鸡,母鸡下蛋会咯咯叫……你骗人……”
虽然吧,自个儿闺女的哭声不算难听,但听久了也很废神经,至少易子霖听得整个人脑袋都发僵。
抱着人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无奈地走了两趟,突然间灵光一闪,易子霖想起糖这个哄孩子的万金油来。
两个手指一次性夹了两颗大白兔糖,撕扯开外面的纸壳,里面的糖纸都没来得及剥掉,就把两颗糖径直塞进便宜闺女哇哇哭的小嘴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