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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将军和他的大猫猫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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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么?
刑泷问的,无疑是一个残酷的问题,风晴雪无法回答他,那个人都无法化解的命格,这少年只是一个一丝灵力都没有的人族,又如何能破解呢?
这个问题,不仅风晴雪不能回答他,他的父母无法回答他,就连那年年给他批命的天师,也无法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
但刑泷问完以后,自己好像陷入了思考,他忽然像是想通了,豁达一笑:“嗯,还是算了。晴雪姑娘还是不用回答了。”
刑泷不信命,更不信鬼神之说。
他是刑夫人的第三子,头顶还有一个大哥和一个姐姐。因为是早产儿,自小便体弱多病,又是家中老幺,自然是受尽了疼爱,家中长辈无一不宝贝他。刑泷天性跳脱天赋又极佳,在刑夫人的极力反对下借着强身健体的名义把刑老将军的一身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能骑能射一柄银.枪更是舞出枪出如龙之势,颇有刑将军当年的风范。
刑泷年纪轻轻就达成了他人无法触及的成就,银鞍白马踏尽了落花,满楼红袖谁不为他倾倒,这样的天之骄子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然是生得一身反骨。
家里人不让他练武,他就一定要练得最好。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病秧子,他就偏要活得风生水起痛痛快快。
少年的眼眸像是藏了一片星海,闪闪发光,“真实与否又有何妨呢?所谓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比起那种凄惨的命运,我更愿意相信,我将来会成为像父亲那样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晴雪姑娘,你觉得,我能成为保护天下苍生的大英雄么?”
提起梦想时,他的眼中的坚定与炽热满溢而出,仿佛问出的丝毫不是问句,也使得风晴雪点了点头。
“你一定可以的。”
好像,再凶险的命格,也敌不过这样一颗赤诚之心。
“说来,表哥在哪里?晴雪姑娘知道么?”
“表哥?你是在说……玄戈的弟弟?”风晴雪疑惑,人族唤辟邪为表哥还真是闻所未闻,这少年莫非不知道他是辟邪么?于是她笼统答道:“他现在应该和玄戈在一起。”
“玄、戈?”这两个字在刑泷的舌尖上滚过一遍,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叫玄戈的,是北洛表哥的亲生哥哥?”
风晴雪答道:“玄戈是辟邪一族现在的王,也是北洛的孪生哥哥。北洛他,他也不是人族,他和玄戈一样都是辟邪一族,而且都属于王辟邪一脉。”
“他这个时候把表哥找回来做什么呢?”刑泷垂下眼眸,“我听姨母说了些北洛表哥的事,听说,他在被收养之前一直都过得很苦。他们明明是兄弟、是家人,是无法斩断的血缘羁绊,但为什么他抛弃了表哥?而现在又想要以什么名义让他回来?”
王辟邪,王辟邪……
刑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难道还想让他回来继承王位不成?”
……
此时羽林与北洛已经来到了古瘄回廊的尽头,回廊尽头的门里是迷雾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北洛看了守在一旁的羽林一眼,踏入了黑暗之之中。
穿过迷雾,眼前的场景变换,成了一片潮湿的沼泽,北洛放出玄戈给他的眼中,眼前的瘴气在一瞬间居然凝成了实物,不由分说的朝他攻击。
北洛暗骂一声,提起无争将那不知名的妖怪打散。
“装神弄鬼。”
他收起剑,周遭的迷雾也随即消散了,他注意到了一只展翅的蜻蜓,它落在一株长在石头边散发着点点荧光的花上,随即又展翅飞走。
北洛跟着蜻蜓,在这片沼泽,越是深处那散发着荧光的花和蜻蜓就越多,直到他走到了中心,他看到了一截枯木,上头侧坐了名女子。
只见那名女子身着一袭紫色衣裙,蜻蜓落在了她的指尖亲昵的振翅而后又飞走,这时她才扭头,北洛才看清了她的面容,生的倒是一副美人胚子,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显得格外冷漠空灵。
她踏着水面一步一步走到北洛面前,激起的涟漪化作只只蜻蜓纷飞而去。
“你不是玄戈,长得很像……你是他的兄弟?”那名女子开口道,她抬头,一双紫色的不似凡人所有的眼眸注视着他,竟是破天荒的皱了皱眉。
“你……”
但她的话没有说完,北洛就已经打断了他。
他冷漠的注视着她,“我是我,你又是谁?”
“我叫云无月,玄戈没有告诉过你吗?”女子拢了拢胸前的一缕碎发,“倘若有谁手持蜃珠进入了白梦泽,我便要依照当初和他的约定,跟在对方身边一段时日。”
“这话怎么说?”北洛道。
“玄戈让我帮持对方。”云无月语气平淡,“我见你妖力微弱,想必是得保护你吧。”
“原来如此。”北洛冷笑一声,“他可真有意思。我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还以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个尾巴。”
“帮助也好,保护也罢,都别忙活了。”他转过身去,语气中的不羁不驯使他看起来宛如一匹露出了利齿的孤狼,“我北洛要做什么但凭自己,何必旁人多事。”
云无月垂眸,不疾不徐说道:“我已经应允了玄戈。”
“你们之间的约定关我什么事。”许是她不咸不淡的语气惹恼了北洛,在云无月经过他的一瞬间,他出剑了。
“刷”的一声,剑锋所致之处是一团四散的紫烟,那名冷艳女子同之前的妖物如出一辙,化作了轻烟消散,只剩无人的沼泽回荡着女子空灵的嗓音。
“确实,我与玄戈的约定,与你无关。”
“你若是不喜欢看见我,便当我不存在。”
北洛无言,云无月的幻境之中时间流速会变慢,离开白梦泽再见羽林之时,竟已过了一天一夜。
踏出古瘄回廊,迎接两人的是天鹿城的阳光,北洛伸手遮挡了一下,但下一秒,一种强烈的心悸与痛楚便从胸口传遍全身。
痛楚迫使北洛停住了脚步,他用手捂住胸口企图压制住这忽如其来的心跳加速,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无法呼吸。
北洛的视野开始变得狭窄,就连急促的呼吸无法为他的肺部提供氧气,很快,就连睁开眼睛也极其困难,他喘息着,无力的低头。
是玄戈。
玄戈出事了。
“北洛大人?您这是……”
耳边传来了羽林的声音,他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了几个气音,“……玄戈……出事了……”
“什么……?”羽林原本担心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僵硬的扭过头,朝着离火殿的方向望了一眼。
片刻后,北洛苍白的脸才稍稍恢复些许血色,他揪住了呆立在原地的羽林的衣服,质问道:“怎么回事?玄戈的身体到底……”
北洛的话并没有问完,回答他的,是天鹿城敲响的钟声,与被惊起的飞鸟。
……
风晴雪的身子僵直了,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握紧的双拳颤抖着,最终又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眼角微红的眼睛,静默的看向窗外。
“晴雪姑娘?外面这是什么钟声……”
天鹿城的阳光正好,温柔的照耀着王城的每一处,但此刻,不知为何,阳光却没有一直以来的温暖与明媚,反而还有些凉意。
就好像是,那个耀眼的太阳已经落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