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有神》江湖百晓

24、祭祀

　　次日，唐星河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他捂着眼，感觉有些头痛。自己怎么回来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下了床，手脚有点发软，他扶着墙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的自己，额头上贴了块纱布，似乎伤的不轻。
　　“灵七，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灵七看着他，“被林在水救回来的，秉德正理恐怕还在门口给你护法呢，你去看看。”
　　唐星河觉得脑袋发懵，“我为什么要护法？”

　　“昨天晚上，你的阳气被耗光了。没护法，你的魂大概已经被小鬼啃得千疮百孔了。”
　　唐星河打开门，秉德正理盘腿坐在那，似乎入定了。
　　“那个……”
　　“总算没事了。”秉德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先生的脸色有多臭……”
　　“啊……”唐星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谢谢。”
　　正理摆摆手，“你还好吧，去换套衣服，先生已经准备要去祭祀了。”
　　祭祀？祭祀！今天是先生祭祀的日子！唐星河觉得自己总算恢复了些记忆，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换了套看上去正式一些的中袖衬衣，一条黑色运动裤，戴一顶帽子，理理碎发遮住一些纱布，唐星河抱着陶迁出去了。
　　跟着他们走了差不多一公里，林子里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祭坛，祭坛边上的一栋楼里，人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三楼，秉德敲了敲门。
　　“进来。”
　　唐星河跟着他们进去，屋子里干净整洁，五脏俱全，几乎像是一间小型公寓。苏腾翼和林在水在里面。
　　林在水坐在沙发上，在玩手机，他一身黑色长袍，上面带着银灰色的绣纹，看着像是汉服，却又不算特别像，看着更加宽大复杂。半长的头发用一根混杂这银线的发绳低低扎着，宛若画上谪仙。
　　“先生。”秉德轻轻叫了一声。
　　林在水抬头，皱眉，“怎么脸色这么差？”秉德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他不确定的看了林在水一眼发现，先生压根没在看自己。
　　苏腾翼走过去，看了看唐星河，“没什么问题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星河摸摸自己的脸，“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有没有觉得身体里很烫？”
　　唐星河摇头，怎么感觉跟自己吃了春药似的……
　　“过来。”
　　唐星河乖乖走到林在水身边坐好，林在水看着唐星河，灿烂若星河的命，他从来没有看过，老头说唐星河不同，是什么不同？
　　“是不是觉得晕，然后有点冷？”

　　唐星河点头。
　　“难不成……对这里的灵力不适应？”苏腾翼挑眉。
　　林在水点头。
　　“千载难逢，千载难逢啊！唐星河，林家这一片的灵气是最干净最温和的，你居然不适应？”苏腾翼对着唐星河看了又看，像是在看新品种生物一样。
　　“额……”
　　所幸，一个人敲门示意祭祀要开始了，这才把唐星河从苏腾翼炽热的目光下拯救了出来。
　　祭坛中央，林在水站在那里，抹额的飘带随风而动，他的手中握着一只竹笛，两只双生子娃娃坐在他的脚边。
　　其他的祭祀者一圈圈站在他的四周。
　　一阵强风吹过，林在水手中笛子一扬，边上传来了雄壮的击鼓声，一声一声，响彻云霄。
　　咚――咚――咚，咚咚……
　　林在水举起笛子，吹出一段悠扬的音乐，双生子起立，开始跳跃，木鞋发出哒哒声，乐曲混合在一起，绵长，悠扬，站在四周的人开始吟唱 。
　　“灵鬼啊，消亡啊
　　奈何桥上去
　　……”
　　唐星河听不清他们在吟唱什么，只觉得这样的唱祭仿佛有一股力量，贯通全身，消除了一切疲劳与痛苦。
　　林在水站在中央，四周的人开始跪下，唐星河仿佛看见林在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辉。

　　这就是神的模样。唐星河想，这样的力量，让他也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吟唱，一起瞻仰。

　　祭祀结束，林在水的消除面积再创新高。他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闭眼，就立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林在水挣扎着起来，下楼吃午饭，唯独看不见唐星河身影。林在水假装不在意，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吃，心里越发焦躁，嘴里的豆腐变成了粘稠的胶水，怎么也无法下咽，好不容易吞下豆腐，林在水立即开口。
　　“唐星河呢？怎么没来？”
　　“先生，唐星河他不舒服，一直在吐，我就自作主张让他在楼上休息了。”秉德低着头，小声的道。
　　“嗯。”林在水点点头，继续吃饭，他可能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今天吃的有多快。
　　“苏腾翼，你和我来。”林在水一放下筷子，立即开口。
　　两楼，林在水敲了敲唐星河的门，过来一会儿，里面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门才被慢慢打开。唐星河靠在那，脸色难看至极，勉强笑了笑，“先生……”
　　唐星河的手紧紧掐着门框防止自己摔倒，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眼前发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头却沉甸甸的，胃一阵阵的难受。
　　灵七在他身边飞舞着，十分担心。
　　胃又是一缩，唐星河转身就连滚带爬的进厕所，一阵狂吐，他的胃早已吐空，只能呕出胃液。
　　林在水无声的走到他身边，把一杯水递给他，唐星河漱了漱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林在水立马一把扶着他，半托半抱的送他上了床，身上如此冰凉的温度，怎么叫人不担心？
　　唐星河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林在水靠近了一些，他从小身上被人下过这3阵法可以摒除一切邪气。
　　“有没有舒服一点？”
　　唐星河晕晕乎乎的点头，只觉得身上冷得难受。
　　“你看看。”
　　林在水看了苏腾翼一眼。
　　苏腾翼上前，摸了摸唐星河的额头，“这体质太阴了，没了玉，灵力又弱，不舒服也正常。
　　”
　　坐在床上的陶迁瞪着眼看着苏腾翼，气呼呼的打手势。
　　“他说你的药是不是有问题。”林在水翻译。
　　“百年老店，绝对童叟无欺！”
　　这句话说得林在水都有些怀疑是药有问题了。
　　林在水看着难受不已的唐星河，又靠近了一些，“这里不适合他，明天一早回去。”
　　他刚刚祭祀，没有办法再把灵力实体化造玉给唐星河护体，这样下去，唐星河迟早被阴气慢慢消磨致死。
　　“什么？”苏腾翼惊叫，“你现在的身体，回去还不得被鬼吵死？”
　　没了灵力，就等于没了把鬼摒除在外能力，就一直会有鬼在耳边日日夜夜呢喃。可林家老宅是专门为什么林在水设计的，一般祭祀结束，他都会在这里住几个月，直到灵力再次无比充沛。
　　林在水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我又不会死……”
　　“你确实不会死，可是……”
　　“可不回去唐星河可能会死。”林在水不耐烦的打断了苏腾翼。
　　“可是……”
　　“别婆婆妈妈和小媳妇似的，出去，守阵，我今天呆在这里。”
　　苏腾翼臭这脸出去了。
　　林在水坐在床边，摸摸唐星河冰凉的额头。
　　唐星河一直觉得身上冷得他发抖，如今身边多了个温暖的物体，他忍不住朝那凑了凑，就像是在冬天晒太阳般舒服，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他又往哪凑了凑，舒服的放缓了呼吸，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这是睡着了。
　　林在水看着他，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睡吧，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