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关外青衣

194、第 1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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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妨事的，”沐寒本来听说四阶百解丸不好使，心里怪紧张，哪怕神识感觉这边没问题，但也怕这两个出了什么大毛病，现在心一下就放下来了：“生薄荷——呀。”
　　沐寒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这东西了。
　　早就用完了，因为后续没别的需要了，也没再补充。
　　“师姐你那有没有生薄荷了？”沐寒确认自己是真的一片薄荷都没有了：“给他们碾一把生薄荷和水灌下去就好了，没有咱们就看看厨房，客栈厨房应该能有。”
　　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四阶的轻潭薄荷她有，用这个完全可以代替。
　　“林道友沾不了薄荷。会出癣，大癣。”刘云疆神识一直关注着这边，沐寒发现他了，但没有管，他也一直不吭气，这会儿看沐寒要找薄荷，才出来。
　　沐寒愣了一下，下意识道：“那可以换生姜。”
　　刘云疆闻言，很是意外，然后极快速地思考了一下，恍然，点头道：“谢须师姐指教。”
　　然后他欠了下身，又退回房间里去了。
　　他出来好像就是为了说一句林致用碰不得薄荷。
　　沐寒不清楚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干脆也不多想，下楼找了鲜姜，压出汁水，给楼上倒着那两个一人灌了一点：“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天昏个半天，就当睡个长觉了。”
　　她和蓝琴思说道。
　　正如前面所说，丹气中毒可不是多容易出现的炼丹失误。
　　鞠鹤灵此遭是自己改动了四阶外伤丹药的丹方，没找尊长推演过便自己动了手，中途改换进去的药材处理上又出了岔子，才中了毒。
　　所谓中毒，最主要的问题，也不过是被那药材安神的效果给拿住了。
　　当然，也还有些其他的问题，所以蓝琴思看着只觉得他两人是昏迷，而非睡着了。
　　其实鞠鹤灵的想法应该是对的。
　　沐寒在心里推了几遍，感觉可行。
　　林致用的症状很轻，被姜汁那辛辣的味道一激，半张的眼睛立刻睁开，眼神也清明起来。
　　他快速地吸了两口气，发现无济于事，然后取了瓶药液出来直接灌进了嘴里。
　　……那药味道也挺冲的，没比生姜汁好到哪里去。
　　闻着气味像是没有阶位的提神醒脑的普通药茶。
　　里面气息混杂，但果然闻不出薄荷的味道来。
　　“我们听说你遇薄荷会出癣，就拿的生姜。”沐寒道。
　　林致用刚刚似昏迷又似有意识，外面的动静他都能听到，只是脑子转不过来，听到沐寒说话，他眨眼就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嗯”了一声，然后停了停，才道：“对，我现在也还是这样。出门前我特意试过一回。”
　　“筑基后也还会因为普通的薄荷起癣？”
　　“会。不过有所缓解。筑基前我是碰一点点薄荷就上吐下泻浑身发疹，筑基后症状减轻了许多，但两条胳膊尤其是小臂，和胸前，还有头皮，也全是疹。”
　　他身上略微缓过来一丝力气，就赶紧从地上起来了。
　　鞠鹤灵还躺在地上，他有力气动却不站起来，这就太不像话了。
　　沐寒心里倒是庆幸，她之前根本没考虑生姜，因为那玩意碾汁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人能喝的玩意。就林致用这个描述，哪怕他筑基了，对薄荷的反感也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
　　普通薄荷可能只是身上起疹，但她要真拿四阶薄荷给他吃了，他怕不是要肿成猪头。
　　——话说……
　　沐寒忽然想到了不太正经的东西。
　　林致用要是真的，脸上肿了，让鞠鹤灵看见了……
　　鞠鹤灵和林致用，各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她由衷地感到好奇，只是这种想法绝不能被外人知道。
　　太坏了。
　　她轻咳一声，端正了脸色。

　　等鞠鹤灵醒来以后，蓝琴思才算是彻底放心了；鞠鹤灵是看炉丹师，中毒症状更重，沐寒用的又是普通的生姜，她醒来就比林致用晚了许多。
　　这时她嘴里的味道已经没那么刺激了。
　　她不太自在地用舌头摩擦着牙齿，好像在消磨最后的那点又苦又辣又清香的味道，“须师姐，我知道我错哪儿了！”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把旁边几个人都逗笑了。
　　下一句是：“我再试一下，应该能成！”
　　沐寒觉得她改动丹方的想法应当没有问题，但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抖了一下。
　　“苍歌，她改出来的那个丹方，确实没问题吧？”
　　伯赏闻言，取笑道：“问题是她出的，怎么怀疑自己判断的反倒是你？”
　　沐寒听出言外之意，心里轻松，被打趣后也跟着笑了。
　　鞠鹤灵算是带了自己师父的任务出门的。
　　回去前改个四阶丹方出来。
　　改丹方无外乎出于三种目的：提升药效、降低成本、增加备用丹方。
　　其中降低成本不仅限于降低同种丹药所需原材料的购置价格，还包含了将稀有原材料替换为较易培育的种类、降低炼制难度让更多丹师能够掌握等多方面的内容。
　　“增加备用丹方”与替换稀有材料做的其实是一件事情，只不过后者要求更高，必须在保证药效的情况下，做到“用便宜的替换贵的”或者“用常见的替换稀有的”两者中的一条。
　　而前者，能在保证药效、不过多增加成本的情况下，将某种原料成功替换成别的，就算合格。
　　改丹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它没自创丹方来得显耀，但对丹师的学问、见识、经验要求一点不少，藏锋剑派里擅长改丹方的炼丹师，也就一掌之数。
　　小峰玉衡山的主人郑真人、丹堂王堂主、神木峰齐掌峰、传道院周长老，还有一个就是林致用名义上的师父，那位林长老。
　　林长老在离开白鹭山后还能快速成名，不被原山头打压沉寂，他那改丹方的技艺起了关键作用。
　　鞠鹤灵刚刚筑基，她师父要求也不高，能做到第三条就可以，但这对鞠鹤灵来说，也是个十足强劲的挑战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客栈风水有问题。
　　继鞠鹤灵林致用之后，沐寒在这里迎来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丹气中毒。
　　——即便不算它是丹气中毒，这也是她迄今为止出现的最大的一次炼丹事故。
　　一开始没人知道她中毒了。
　　她是从中午昏到晚上，天黑了都没和温凌寒打招呼，才被温凌寒发现情况不对的。
　　等她醒过来，可能会被吓到，然后，或许会和那天筑基时一样，因为自己闹出来的阵仗而感到无地自容。
　　伯赏看着温凌寒把刘云疆鞠鹤灵两个炼丹师招呼过来，其他人听见刘鞠二人的动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都探头来看，等过了很久发现事情一直没解决，干脆人也过来了，最后七个人竟在沐寒的那间屋里聚齐了；他知道沐寒是因为什么倒的，心里不着急，甚至有心思默默假想了一番沐寒的反应。
　　丹炉里的东西是温凌寒亲自取出来的。
　　她拿手里觉得没问题了，才给鞠鹤灵刘云疆看。
　　不知道是炼制成功了还是炼砸了的六七个方块单独放了一堆，药渣炉灰单独收了一堆。
　　药渣炉灰被两个炼丹师研究了个透。
　　成分他们大多都识得出，识不出的，感觉混在里面也没现出什么不好的灵力气息。鞠鹤灵甚至直接拿指尖蘸着尝了一口，她这行动应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前兆，刘云疆和温凌寒都被吓了一跳。
　　但她也没什么事。
　　那方块，刘云疆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还觉得是炼制成功了：“灵力很稳定，而且十分温驯，不像是有危害的模样。”
　　“感觉像香料。”鞠鹤灵冲着温凌寒提议道：“要不点一下试试看？”
　　这个时候，所有人已经在沐寒房间里聚齐了。
　　伯赏深吸一口气。
　　鞠鹤灵的提议被温凌寒否决了。
　　温凌寒之前给沐寒吃过百解丸，四阶到六阶全吃了。
　　但没什么用。
　　她能感觉到沐寒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
　　与之前鞠鹤灵林致用的情况完全不同。
　　所以她对沐寒丹炉里的东西格外慎重。
　　两个炼丹师还在研究那几块香料，温凌寒重点关注着鞠鹤灵，防着她再把“成丹”都尝一口；不一会儿，她忽然转头看向沐寒。
　　“须师妹身上开始凝聚灵气了。”蓝琴思道。
　　其他人也都感觉到了。
　　“会不会是自己好了？”林致用又想起那天在擂台下面的事情。
　　说来情况很相似啊，都是灵气消失不见，人神智不清，只不过这一次看上去严重一些，人直接昏过去了。
　　等两三刻过去，沐寒自己睁开眼时，无论是温凌寒，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只除了沐寒。
　　和伯赏想的不一样。
　　沐寒一睁眼，看见连纪湍流都在旁边的时候确实有些转不过神来，但她第一句话是：“我丹炉里的东西呢？没扔了吧？”
　　她刚刚看屋里那一圈，是在找丹炉。
　　温凌寒之前已经在考虑带沐寒回剑派一趟了。
　　沐寒自己回转过来她本来该高兴，但被沐寒一句话问成了无奈：“就在那儿，鹤灵和刘师弟拿的就是。”
　　那两个已经过来了，还带来个茶盘，几个香块就堆在茶盘上。
　　两人显然都对这东西很感兴趣，不过什么都没问。
　　沐寒不知道他们过来多久了，但自觉该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刚刚在炼迷香。”
　　她查看了一下：“嗯，成功了。结束前有一小块没炼好，崩解了，其中一部分碎块在丹炉里点着了，”这个她其实不能完全确定：“我怕毁丹，立刻启炉，于是我倒成了第一个吸迷香的。”
　　“是迷香啊？”鞠鹤灵想起来自己刚刚的提议，后怕道：“我差点把它点起来了。”
　　桑渚兰想到沐寒刚刚的情况，被鞠鹤灵一提醒，好奇道：“这个迷香，若是中了，就是你刚刚的那个反应吗？”
　　“我刚刚是什么样的？”
　　“灵力散干净了，”纪湍流道：“昏迷。常见的几种解毒药剂温师姐都给你吃了，但没一个顶用。你是自己醒过来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而且用炼制成功的香块的话，理应会昏得更久一些。
　　“咱们几天前不是发现大量高阶邪修了吗，我想准备些保命的东西，找来找去，合适的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