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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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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虚妄的所谓爱情之恋之空
蝴碟蓝苍白了我的人生
你知道吗?那场秋雨中你长发被扬起的样子真的美极了!
一
闷热潮湿的梅雨季节终于熬过去了,随后接踵而至的是八月末的几场零星小雨。
我打开窗,空气中仍是闷热的湿气,雨水零星却一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我的目光被对面停车场吸引着,细雨蒙蒙中一个清瘦的女人一趟一趟地将车里的东西搬上楼。
我顺着她的身影看到了她走入了对面三楼的房子。
那里前段时间被人整修过,中间又隔了几日女人才搬进来。
忽有一丝久违地喜悦从心口蔓延至嘴角,我抬头迎着微凉的雨水,露出淡淡地笑容,那是我木然的脸上久未出现的表情。
安朵儿开门出来,门口的冷气直冲出来,我不禁打了寒颤,走去门口将门关上。
刚关上门安朵儿顶着面膜推门进来,
“柳心言,晚上吃什么?你房间里这么闷热还总关着门,把门打开透些凉气也好啊!再说了你不怕热,丢丢还怕呢,你看它无精打采的样子,来,宝贝,去姐姐的房间里凉快凉快。”
她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裙,露出完美的身材,年轻美好的身体。
丢丢是一只金毛,是房子主人留下的狗,今年已经十岁了,相当与人类的暮年,身体不太好,近段时间都懒得动弹,而且它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对于安朵儿向来不爱搭理。
我推了安朵儿出去,关上门,也阻挡了外面的冷气,那会让我浑身不适。
回到窗口时,楼下的人已经搬完了行李不见了人影。
我趴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对面窗户的人影,她还带来了一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吗?
我回头望了眼丢丢,
“你还记得她吗?希望那孩子会喜欢你。”
是的,我不是第一次见她,确切的说这是第二次。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是我人生最低谷的状态,尽管现在的我依旧不好。
但那时,只一眼,我便被她柔软坚韧带着光亮的目光所吸引,引起了我心中某种情愫的波动。
当时的我并不能十分肯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也不知为何会在这个陌生的小县城度过了十年的时间。
十年如以一日的漠然且疏离的生活,直到再见到她的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心中的坚持究竟是什么。
这个想法让我日常处于疲态的身体忽然有了动力。
我开始密切关注对面楼的情况,因为之前有人来打扫过,她并没有收拾到很晚,早早地休息了,想来是太累的缘故吧。
安朵儿叫我出去吃饭,入秋后的雨夜空气中有丝丝凉凉的风,她少有的兴致做了几道家常小炒。
出国留学几年的经历,她偶尔思乡便会做两道家乡菜,但手艺极其一般。
我忽来的心情舒畅,坐下吃了起来。
她平静地吃着并未询问关于口感的问题,因为清楚的知道我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不仅是因为我对饭菜向来不注重,也是因为这就是我们生活中的常态,我向来不会对她的任何对出回应。
安朵儿是个乐观、开朗、热情、富有朝气的年轻女孩,她的身上能让人看到关于未来生活的种种可能,但对我无用,我是个充满死亡气息的人。
曾有一个如她一般的女孩,用尽了人生最后的热情和快乐想要温暖我,可是知道她的生命终结,我也没有如她多期待的样子变得更好。
与我共同生活对于安朵儿而言应该是见极困苦的事情,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别无选择。
我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猿意马,带着窃喜的小激动,这对于我而言已经是巨大的情绪波动了。
我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没有睡着,也不愿醒来,这种感觉真好,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不会变得更坏了。
但是变好的速度可能会很慢,也有可能我会等不到,但只这样想着就能使我精神愉悦,让我能有足够的动力去面对下一个日出。
第二天,天边微微泛白,我便坐起身,坐在窗口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她从楼道里走出来,穿着花色长裙,她很适合这种长裙,腰间的设计显露出她姣好的身姿,随风飘动的裙摆带着花瓣触及嘴唇般的柔软,
被裙摆拂过的破旧台阶也变得如同色调斑驳的油画般,带着古旧芬芳的暖意。
我急忙跑下楼,远远地跟着她。
她去了街口的集市,买了些生活用品和厨房用具,数量不多,不知为何我有一丝欣慰的安心。
她买了早餐回去,我站在小区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看了很久。
我转身去了街角的宠物店,那家店也是房子主人留下的,在离开前她托我照看,我便一直维持着经营。
我知道她有她的目的,而我有我的。
店里开着门透气,红姐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我有些惊讶,连忙关了刚开的空调,我抬手阻止,
“开着吧,我在门口坐会。”
“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仰头对着明烈的日光,
“你忙吧,不用管我。”
红姐深知我的脾性,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忙碌了。
红姐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有着中年妇女该有的所有好品质,心地善良,吃苦耐劳,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让人感到安心且放心。
她有个十二岁的儿子,老公几年前出意外离世,她每天除了接送孩子上下学,其余时间都呆着宠物店里。
相对于我而言,她为这个店里付出得更多,反倒我显得几乎帮不上忙。
我坐了会便起身回家了,太长时间的站坐对我来说都有些困难。
回到家,安朵儿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开门见到我立即躲开,脸上惊讶地程度不亚于第一次见面想拥抱我时被我极厌嫌地大力推开的反应。
当时的她或许不会明白在她看来只是礼貌性的亲近,我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因为她不知道,我对于人体接触有着本能的抗拒。
我没有理会她的惊讶,径直回房关了门。
她已经来了三年了,我仍可以对她做到视若无睹。
因为她的存在只会一次次提醒我曾受到过怎样的伤害。
这不怪她,我只是明确地告诉她,以及她背后的那个人,我赶不走她,但也不会接受她的照顾。
她的生活很规律,清晨外出买菜,整日不出门,傍晚时分带着孩子在附近的广场玩耍。
昏黄光影下的她笑得很灿烂,温暖且安心。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
一连几日,我每天清晨跟着她出门,坐在店门口,看着她穿梭于人群。
她表情总的淡然的,甚至有些冷淡,像极了安朵儿杂志里那些拥有厌世脸的当红模特。
但我知道,她并不如那些模特般强装得内心冷漠,她有着一颗柔软温暖的心,虽我们至今未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但是我就是知道。
我近段时间的反常不止红姐,就连整日忙着开学适宜的安朵儿都深感奇怪。
是啊!平日里气息孱弱的我只会在临近正午,阳光正烈的时候出门到店里替红姐看店,让她可以腾出时间吃饭,之后便会回到家不再出门。
而最近我不止生活习惯大为不同,甚至精神气色也都发生了巨大改变。
对于她们的疑虑,我漠然以对,不予以任何理睬,满脑子中想着该一怎样的开场方式让自己走进她的视线甚至生活时能显得从容些。
秋日夜间的风已有些清凉,对于旁人而言,这正是极宜出门纳凉的好时机,而我会关紧门窗不让凉风袭入,出门更是禁忌。
但今天,我早早地提着精神为丢丢洗了澡,穿上长袖长裤,计算着时间,开门下楼。
小区并不大,我刚跑了半圈,丢丢便丢下我加快了速度向前冲去。
我知道它认出她了,大多数时候,狗比人更重情谊。
我听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叫声,连忙加快了脚步,叫住了丢丢。
明亮的路灯下,她紧紧抱着小女孩,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丢丢。
对,就是那个眼神,我紧张地浑身颤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脑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沉住气,为了这个偶遇,我已经计划练习了多次。
还好那个小女孩很喜欢丢丢,这真是个极好的现象。
我努力表现地自然,开口说出来提前准备好并且连语气都反复练习的话,
“你好,我叫柳心言,住在那栋楼的三楼。”
为了明确我的目的,我笨拙地抬起手指向了对面楼三楼的窗口,确定她真的看清了才将手放下,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脸上没有露出讶异,只露出淡淡地笑容,
“你好,我叫林一杉,住在这栋楼的三楼。”
她也学着我的样子指了指她住的楼道。
我当然知道她住在哪里,但仍配合着顺着她手指看去,也知道她的名字,但从她的口中亲自听到仿佛已经等了太久了。
对于她平淡的反应我没有感到很失望,因为我正沉浸于她柔软的声音。
我不太喜欢南方女孩说话时略带娇气的腔调,听起来有些尖锐。
她是声音沉沉的,很动听,符合我所期待的舒服。
我不是一个善变的人,但如果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符合我的期待,甚至更娇气,甚至更尖锐,我是愿意为她改变标准的。
因为为了这次的对话,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那天,一直到回到家,我仍手心发麻,我甚至不记得我们后来又说了什么,脑中只不断回荡着她沉沉的声音,温柔抚慰着我沉寂和死水般的心灵,带着一丝清风拂过的涟漪,透过她的发丝吹向我的风都变得柔软。
我怀着心满意足的心,激动地整夜无眠。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会否可能发生些什么,但我满怀期待得期待着明天的日出。
我以多年未有过对明天的期待了,至少近十年没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