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跳脱的理由[综武侠]》冷山月

20、再遇陆小凤

　　西门吹雪沉默了下来，蹙了蹙眉，却是什么也未说。

　　他不会安慰顾诀，亦不会追根究底，除却本身的性格原因，还有便是他对顾诀的尊重，顾诀在他看来无疑是一个强者，强者从来都不需要那类似于怜悯的安慰。

　　顾诀顿了顿，眼眸深邃了不少，闪过暗沉的光，他竟是主动开口道：“许多人的轻功都是在水上练就的，可我不是。”

　　大抵是已开了口，后面的话也不难再说出，他继续补充道：“我讨厌那种如同要溺死其中，没有支撑点的感觉。”那样会让他极为没有安全感。

　　西门吹雪依旧没有再开口，他沉默着，只是静静的听着，与顾诀一同赶路，可对于顾诀来说这无疑更好。

　　顾诀不喜欢追根究底之人，值得庆幸的是西门吹雪不是，西门吹雪在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过后，便不会再多问。

　　有人说缘分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世界那么大，而我们却能在下一个转弯相遇。

　　在顾诀看来这无异于土情话，又像是那些闲得无聊的人才会有的庸人自扰，但很多人却又偏偏喜欢这样弥漫着文艺味道的话，就连他本人也不讨厌。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一个小镇里再次与陆小凤相遇，在他看来他应该能有好一段时间不用看见陆小凤这个麻烦精的，却不想再一次见面会这么快。现在离他和公孙大娘约定时已过去了三天，绣花大盗的事应该是解决了。

　　而陆小凤身边的女孩子却不再是薛冰，那个似羞似瞋瞪着他的女孩子大概也如原著中一样死了吧！这就是人命，那么的脆弱。

　　可顾诀却怎么料也料不到跟在陆小凤身边的女子不是别人，竟是陆清颜，她与那日所见又全然不同了。

　　陆清颜今日比起那时朦胧烟雨中的清媚，更加显得光彩夺目。

　　飞仙髻高高的绾起，斜斜的插着几支金步摇，精致的流苏垂落在肩头，尤显端淑得体，清丽娟秀，那一袭烟云百褶缎裙，很好的展现了少女曼妙的身姿，她秀毓端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江南水韵的温婉，没有一丝一毫的江湖气，这像是深闺大院里养出来的名门淑女。

　　陆清颜是一个极高傲的女子，这一点顾诀在与其第一次交谈时，便已察觉了。

　　然这样一个高傲、不拘小节的女子此时却盛妆打扮的跟在陆小凤的身旁，此时的她一点也不像一个江湖女子，反而像极了一个被养在深闺中不晓江湖险恶的大家千金。

　　难道陆小凤真如传闻中一样，能让所有女子都为之倾心，如若真是这样，那顾诀也不得不说一句，这金手指是不是开得太大了点？

　　西门吹雪不过微一抬眸，就看见顾诀面无表情的板着他的脸，顾诀脸上很少有这样的神色。

　　察觉到西门吹雪在看自己，顾诀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回望过去，他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稍，唇边挂起一个玩味的笑，给西门吹雪打了一个眼色。

　　西门吹雪怔了怔，就连他这样冷漠的人也为自己有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朋友而感到有些无奈，但他也亦未出手阻止。

　　陆小凤本是陪陆家大小姐出来吃东西的，不想斜面一道劲风直直的向他拂来，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让陆小凤心中警铃大作，他的眼变得凌厉起来，两根手指稳稳的夹住了向他而来的利剑。

　　狠利的剑风带起了陆小凤的发丝，而这势如惊蛰的剑却又未能再前进半分。

　　陆小凤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向他出剑的人。

　　顾诀！

　　一个有些奇怪的贵公子。

　　陆小凤面色古怪，这个玩笑般以一文钱帮他解决绣花大盗一案的顾诀竟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陆小凤从来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且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上一次在万梅山庄逃过一劫，陆小凤可不信是因为西门吹雪在万梅山庄，那群人会害怕西门吹雪吗？怎么可能，如果害怕，他们就不会追杀得他到处跑，所以那群人真正忌惮的是身处万梅山庄的顾诀。

　　陆小凤勉强的笑了笑，像极了苦笑：“我想你也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吧？”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玩笑已经有很多人和他开过了。

　　比起笑得勉强的陆小凤，顾诀笑的格外的灿烂，让人看见都觉得牙痒痒：“我也只是想试试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是否真的能夹住天下所有的东西？”

　　“我若是夹不住呢？”

　　“那你便不是陆小凤了。”

　　陆小凤笑了，因为他就是陆小凤，所以他能夹住那快如虹光的利剑，这一剑有多么的凌厉吗？不，这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剑，它唯一的特别之处便是快，快到一种极致的快。

　　而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样快到极致的一剑又与当日顾诀和公孙大娘打斗时全然不同。

　　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西门吹雪心中透着一种怪异感，当日顾诀的剑用了内力却无剑招，而今日的他没用内力，却只用了剑招，就跟他们在湖泊时一样。

　　对，就是剑招，尽管那一剑再普通，它也的确是一道剑招，一招以快制敌的剑招，这招并不华丽，亦无多余的变化。而若加入了内力，这定会是一招能让人一击毙命的剑。可这一剑却也偏偏没有加内力。

　　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顾诀似乎从不把剑招和内力同时使用。

　　他蹙了蹙眉，不，顾诀似乎也曾用过，那是两人第一次切磋，虽不过交手数招，却让西门吹雪看不出对方的底细，而也就是那一次，他闻到了血腥味。

　　一股很淡却真实存在的血腥味！

　　西门吹雪这时已来到了三人的面前，可有可无的对着陆小凤点了点头。

　　陆清颜在看到顾诀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微讶，但她将表情收敛得很好，好的就连陆小凤这个浪子也未发觉端倪，她表现的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顾诀和西门吹雪一般，微微一笑，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会让人感觉疏离，又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她微微向两人伏了伏身：“小女子陆清颜见过两位大侠。”

　　顾诀摸了摸下巴，淑女！真的很淑女耶！

　　“淑女”这个词对从现代而来的顾诀来说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名词，一个看不到模板的名词，就算是现代中教养很好的贵族小姐与“淑女”这个词也都还差点感觉，而他现如今却看到了，一个举手投足都像极了淑女的人。

　　可顾诀终究还是记得陆清颜是一个江湖女子，一个鞭法极为不错的江湖女子。一个江湖女子又怎会这般的温婉，在顾诀看来就算是再温婉贤淑的女子，在江湖风雨的洗礼中也会被抹去那份温柔，为自己立起一个冷硬的外壳。

　　她本应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却在最美好的年华独自立足于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这是朵本应该在温室的花儿，却又不得不无奈屹立于风雨中。

　　同情吗？觉得惋惜吗？想要好好疼惜面前这个少女吗？

　　顾诀并不这么想，相反他觉得这个少女有意思极了，同情是什么，陆清颜不需要，他顾诀也没有。

　　陆小凤习惯性的摸了摸他那漂亮的小胡子，他想为三人互相介绍一下，却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见西门吹雪淡淡的点了点头，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要与其交谈下去的意思。

　　顾诀则是笑得一脸的温和，那个劲简直就如清风拂面般让人舒服。可陆小凤到底还是知道顾诀的不简单，他知道顾诀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温和。

　　顾诀眼角微微的勾着，狭长的眼眸中带着谁也看不懂的笑， 他温声道：“在下顾诀见过陆小姐，这大侠之称我可当担不起。”

　　陆清颜微微一笑，轻轻颔首，从善如流的唤了声顾公子，矜持而又不失礼节，一语过后，两人竟无一人再说话。

　　陆小凤干咳了一声，带着三人进入了客栈，且为四人点了一壶铁观音，他本想特意再为陆清颜点一壶花茶的，作为一个浪子他总会下意识的去对女孩子温柔，但这个少女含笑婉拒了。

　　说是为四人点了壶铁观音，可到头来喝的人却只有他与顾诀两人。

　　陆小凤本就不是一个爱茶之人，喝了两口后就咋了一下舌，这茶味道真不怎么滴，远没有百花楼和万梅山庄里的来的好喝。

　　西门吹雪要了一杯白开水，并没有饮茶，然他也并未喝这杯白开水。就静静的看着那杯滚烫的热水升起的水蒸气，眼神专注，如同在领悟着什么大道。

　　水气起起沉沉，然后消逝。

　　大道至简，启于万物，若单是论悟性顾诀是远远比不上西门吹雪的。

　　陆清颜也同样没有喝茶，吃了一块桂花酥后就告辞回房休息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实在不好抛头露面，且与三个男人坐在一块。

　　顾诀望着陆清颜的背影，今天他也算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笑不露齿掩面而食，说不出的优雅，毫无刻意之感，这不是后天就能养成的，她生而高贵。

　　顾诀眉头一皱，陆清颜怕是也不简单呢？武林中人可养不出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