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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萧府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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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萧府就忙碌了起来。下人们来来往往,廊下挂了好几个红灯笼,看起来甚是喜庆。
萧沉玉带着礼物,从偏门直接去了老太太房里。她提前下了拜帖,老太太知道后,一大早特意派人守在这儿。
“是沉玉来了?”
才一从门里进来,就听见老太太的声音。
萧沉玉笑着,忙撩开珠帘走近,“是,祖母用过饭了?”她走到老太太面前,笑意盈盈的福了福身,“请祖母安。”
“才用过。”老太太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快来祖母这儿。你怎么好些日子也不过来。”
“祖母既然想我,那打今儿起,我日日过来打秋风。”萧沉玉轻笑着开口。
“那可别,我怕你把我吃穷了。”祖母笑了。
两人正笑着说着话,就听见外头的下人来报说是大小姐来了。这称呼,萧沉玉听了十几年,如今再听来,却已经是指别人的了。
她面色淡淡,低头抿了一口茶。
老太太看了一眼萧沉玉,冲那下人扬了扬下巴,“叫她进来吧。”
珠帘微动,萧明月缓缓从外面走进来,她知道今儿会来许多宾客,一大早就起来装扮上了,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裙子,带着金镶玉的头面,任是谁看了,也不会想到这是曾经干农活的女子。
她笑着同老夫人请安,目光一转,看到萧沉玉的时候猛然顿住,脸上的笑意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萧沉玉微微抬眸,“明月妹妹。”
“这不是姐姐么?”萧明月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姐姐何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来给祖母拜寿的”萧沉玉缓缓开口,她看着萧明月,似笑非笑,“是我无知了,不知道如今是妹妹当家。妹妹放心,我下次再来拜见祖母的时候,一定提前告知妹妹,经过妹妹同意后,我再过来。”
萧明月一愣,随即忙看向老太太,“祖母,我不是……我……”
“好了。”老太太皱了皱眉。
萧明月一噎,咬了咬唇,愤愤的瞪了一眼萧沉玉。
“老夫人。”一个婢女从外头进来,端着一个托盘,上头用红布蒙着,“这是大小姐给您的寿礼”
萧明月忙笑着,“小小心意,祖母喜欢就好。”
说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那婢女会意,揭开了红布。只见那托盘上,放着一尊玉观音,不知道是什么玉,只觉得通透的好看。
“我知道祖母喜欢礼佛,特意命人用汉白玉雕了观音。”萧明月弯了弯唇角,“祖母可别嫌弃。”
这观音看着的的确确是不错,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你有心了,来人,收起来吧。”
萧明月有些得意,她瞥了一眼萧沉玉,笑着开口,“不知道姐姐给祖母准备了什么礼物?”
“巧了,也是一尊佛像。”
闻言,萧明月一愣,而后脸上笑意更浓。她就不信,以萧沉玉如今的身家,能送出什么好东西。她目光一转,看到一旁桌子上的锦盒,眼底讽刺意味渐浓。
她一面笑着,一面直接走过去将锦盒打开了,她抓起锦盒里的佛像,笑着说,“让我瞧瞧,姐姐这……”
话说到一般戛然而止。
萧明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手上的佛像,“琉璃的?”
“琉璃佛像?”老夫人也有些诧异,她看了萧沉玉一眼,“这东西可不好弄来。”
“祖母您喜欢,什么都值得。”
“喜欢,当然喜欢。”老夫人笑着,拍了拍萧沉玉的手,“难为你了,你的孝心,祖母都知道。”
萧明月脸色一瞬间沉下来,难看至极。一直到去前院贺寿的时候,她才勉强露出来笑脸。
萧家是丞相府,平时走动的官员就多,更别说这次是老夫人寿宴,一时间门口拥挤,迎客的管家笑的脸都僵了。
“秦王殿下到。”
正在里面笑着说话的萧丞相一愣,忙迎出来。一看见祁琛,撩袍就要下跪,被祁琛拦住了,“丞相不必多礼。”
“您能来,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萧丞相笑着开口。
祁琛一面往里面,一面轻笑着,“听说老夫人寿宴,我自然是要过来的。”
里面,老夫人也听到秦王来了的消息,忙从座上起来,“殿下怎么过来了?”
萧沉玉跟在老夫人身边,微微垂眸,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袖子。她也很想知道,祁琛怎么跑过来了。
“参见秦王殿下。”
“老夫人快别折煞我了。”祁琛扶起老夫人,笑着说,“我是客,您千万别多礼。”
萧夫人在一旁,也是笑着开口,“是是是,殿下能来,是我们萧府上下的荣幸。”说着,她不留痕迹的推了萧明月一把,“这是小女明月。”
萧明月自从上次被祁琛说过之后,心里骂了祁琛好久。可如今现在祁琛面前,看着他如云面容,温和的笑着,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了几分雀跃。
她捏着裙角,福了福身,“见过秦王。”
“我记得你,我们之前在宫里见过。”祁琛轻笑着。
萧沉玉在一旁,面色有些难看。她深呼吸两口气,又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心里却还是有些憋闷。
“殿下记得我?”萧明月有些惊喜。
“记得。”祁琛弯了弯嘴角,“萧小姐当初带了一顿极为不搭的海棠花。”
萧明月笑容僵住。
祁琛不再看她,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萧沉玉,故意装不认识似的问道,“这位是?”
“民女萧沉玉,见过秦王。”萧沉玉垂眸,一板一眼的说道。
“这位就是之前京中传言的萧家大姑娘,果真是生的好容貌。”祁琛笑了笑。
“王爷说错了,如今我才是萧家大姑娘。”萧明月忍不住开口,“她如今就是一个农户家的女儿罢了。”
萧夫人皱眉,暗中掐了一下萧明月。她对这个女儿,实在是有些失望,只顾着眼前利益得失,完全没有脑子!
“说的也是。”祁琛扯了扯嘴角,“不过萧大姑娘以后要少进宫,如今皇后娘娘说起你,还是一肚子的气呢。”
萧明月身子一晃,面色刷就白了。当初宫里的事,几乎让她一夜之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如今被祁琛这么提起,她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好了好了,殿下快上座。”萧丞相簇拥着祁琛坐下,暗中瞪了一眼萧明月。
萧沉玉的身份尴尬,她也自觉,坐在了最末尾。她意兴阑珊的吃了两口菜,看着上首笑着萧丞相交谈的祁琛,只觉得心里堵的慌,干脆直接放下筷子从后门溜出去了。
萧沉玉在萧府呆了十多年了,对这里自然轻车熟路的,她七拐八拐的,到了花园的一个角落,倚着树干坐下了。
她以为自己会在心底痛恨萧明月,会对萧夫人萧丞相失望,可如今她内心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反复的在心底念叨着那个名字,祁琛。
其实祁琛来不来,为什么来,同萧沉玉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心底还是忍不住去想。
“一个人坐这儿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沉玉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回头。
祁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正笑着看着她。
“喝了酒,有些发晕。”萧沉玉侧过头,微微垂眸,“殿下可是座上宾,怎么过来了?”
“你难道听不出来那都是场面话么?”祁琛嗤笑一声,“以萧丞相如今的地位,怕是也不大看得起我这个跛子王爷。”
萧沉玉抿了抿唇,突然微微抬手,碰了碰祁琛的膝盖,忍不住放轻声音,“殿下的腿,下雨天的时候会疼吗?”
“当然疼。”看着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祁琛眸色暗了暗,声音有些沙哑,“疼的厉害。”
萧沉玉收回手,皱了皱眉,“殿下该是是敷着药,就算不能根治,总好过受苦。”
“你是在……关心我吗?”
萧沉玉一愣,躲闪似的避开祁琛的眼睛,“殿下之前帮了我,我关心殿下,是应当的。”
“是吗?”祁琛挑了挑眉,“那你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萧沉玉忍不住攥了攥拳头,她深呼吸两口气,扭过头,对上祁琛琥珀色的眼睛,缓缓开口,“殿下今日不该来的。”
“怎么,这也是你应当关心的吗?”
“陛下最厌恶结党营私,殿下你这个时候来萧家,会被人误以为是要与萧家交好,万一陛下知道了,那……”
“知道了就知道了。”祁琛漫不经心似的开口,“我一个跛子,陛下对我也没什么期望,自然也不会有提防。”
“殿下怎么能侥幸?”萧沉玉咬了咬牙,忍不住开口,“况且殿下不是暗中已经有安排吗,那……”
话说到一半,萧沉玉回过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只见对面的祁琛眯了眯眼,缓缓开口,“哦?我记得沉玉你同我说过,那晚你什么都没看见。”
萧沉玉沉默了一瞬,猛地站起来,“我……我喝酒了,说的胡话,殿下不用听,也别同我计较。”
“喝多酒了?”祁琛凑近几步,弯了弯嘴角,“那你瞧瞧,我是谁?”
“秦王……殿下。”
“不是哦。”祁琛诱哄着似的开口,“就像之前在晋城一般,叫我名字。”
萧沉玉一默,半晌,她看了一眼祁琛,“我看殿下才是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