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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闪云一片不成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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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的豪爽风格,有时候还体现在请客吃饭上,昨日王妃设宴为赵东洲接风,今日王子忽必烈和旭烈兀又来为赵东洲接风洗尘,劝酒之下,赵东洲有些招架不住,昏昏沉沉。二人这才作罢,让阔阔搀扶赵东洲回帐内休息。
见榻上的赵东洲鼾声渐起,阔阔将被褥盖好,退后离开。赵东洲半梦半醒,眼神一瞥,立即做起,顺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醒酒。
“先生,睡下了吗?”是沈弘的声音。
“进来。”他低声道。对于营内唯一一个自己人,赵东洲还是颇为放心。
“我看阔阔走了,才过来的。”沈弘神秘道。
沈弘还是有些慧根,赵东洲低头一笑:“说吧。”
“您累了。”看着赵东洲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不禁心痛。
“初来乍到,哪能不走动呢。”赵东洲苦笑,又将一杯茶一饮而尽,“你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学生岂是如此自讨没趣的人?”沈弘神秘道,“您赴宴之时,有个工匠打扮的人来过,说是要见您,还说给您带来一个感兴趣的消息。”
“工匠?”
“他让我一定万分保密这件事,并且说,此番您不见他,日后再想起,日后恐怕找不到他了。”
赵东洲不信邪道:“好大的口气,断事官是想见便见,任他呼来喝去的?”
沈弘揣测:“您的意思是回绝了?”
“见,当然见。”
“那您方才为什么——”
赵东洲轻拍沈弘的帽子一下道:“断事官为民做主,事必躬亲,我若不见,是我失职;但,若是他哗众取宠,那我也免不得要给他颜色看,彼时罪不在我。”
“原来如此。”沈弘似懂非懂。
“他人在何处?”
“断事官帐中。”
“走!”
此时此刻的赵东洲,浑然不知,一股可怕的力量,在向它靠近。
今晚的夜色,在赵东洲看来,却不是那样黑的纯正,在这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遍布乌云的天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神秘或是诡异。
赵东洲独自一人来到断事官帐中,沈弘退守帐外。
见帐中人,身材挺拔如白杨,粗布衣裳,发髻蓬乱。赭色葛布包裹着来人的头部和面部,只露一双眼睛,深如碧绿潭水。
他站在帐中一角,翻着赵东洲放在案上的书册。
“就是你要见我?”
赵东洲俯下身子,伸手捅了捅火炉里的火,背对那人。
来人阴沉:“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赵东洲还是不去看他,只是沉沉道:“看来你并不怵我。”
来人耿耿自信:“是你有求于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说是有一个工匠要见我,但依我看,你肯定不是工匠。”
来人大笑:“那断事官便失算了,我还真就是个工匠!”
“这营中的工匠,粗使下人,也识得诗书?”赵东洲饶有兴趣,这人莫非也同沈弘一样,是儒生落籍。
来人改为汉话讪笑:“舜还发于畎亩之中呢,想来蒙古的昏官也是不会知晓的。”
赵东洲倏地转身,朝来人道:“你是汉人儒生?”
“蒙古攻金攻宋,流离草原的汉人数不胜数,有什么可惊异的?不过,我还真不是汉人,汉人倒是与我有大恩。”
赵东洲越发摸不着头脑道:“你要见我,究竟为了何事?”
“你这几天心事重重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忽必烈为何非追着那对东珠不放,却又要趁早杀人灭口?”
自己正要调查的事,却有人送上门要告诉自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