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张沾沾卡》放个彩虹屁

4、004

　　骷髅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只见他轻轻躺下来，双腿微微分开，放进了皮囊，胳膊准确地嵌在了皮囊张成“大”字型的手臂里，最后把头搁在里头。

　　又有一只小鬼出现了，于另外两只不同的是，这只小鬼似乎等级高些，因为它双手都举着针线，剪刀，水之类的东西，身材也胖一点，似乎吃的更好些。

　　梅老板一挥手，骷髅带着那副皮囊便轻轻地漂浮起来，大约到他的腰部。
　　“我要开始咯！”梅老板在得到他的许可之后打了一个响指，灯光亮了一些。

　　骷髅轻轻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只见梅老板肥硕却又灵活的手指快速翻动着，一边用手捏起皮囊，准确对比尺寸之后，再用剪刀减去多余的皮肉。

　　等在身旁的小鬼适时递上针线等物品。
　　梅老板捏起皮囊的一侧，用嘴在线头一处飞快地打了个结，然后翘起兰花指，一下一下地穿针引线。

　　让秦川诧异的是，针线落脚的地方又紧凑又整齐，快赶上国家级别的绣娘了。
　　一只手臂缝好了，梅老板接着缝下一只。最后，整副皮囊在梅老板的巧手之下顺利完工。

　　这时候，小鬼递上那碗水，梅老板小心翼翼地涂在了针线处。不一会儿，那缜密的针脚全都不见了。
　　眼前躺着的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只不过没有自己帅。”秦川在心里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骷髅”，哦，不，杜比醒了。

　　反复打量自己的身体之后，杜比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梅老板，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啊！”

　　梅老板高兴坏了：“您满意就好！您满意就好！”
　　杜比把这个笑容原封不动地给了秦川，仿佛在说：“看吧，我比你帅！”
　　秦川只是笑笑不说话。

　　有了这样一副好皮囊，杜比付钱的时候都特别大方。
　　“不用找了！”

　　梅老板眼睛只放光，连忙说道：“那我就收……”
　　“下”字还没有说出口，秦川马上抢话道：“这都过年了，送个东西呗！”
　　梅老板也不计较：“可以，小东西随你挑。”

　　秦川指了指门口那串风铃，露出洁白的牙齿：“就那个。”
　　朝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梅老板和杜比对视了一眼：“你确定？”

　　秦川点点头。
　　“那，随你。拿走了就不能换啊！”梅老板冷不丁加上这么一句。
　　“好的。”

　　杜比冷着脸开了口：“拿一块白布给他包上。”
　　最终，秦川拿着一块被白布包着的风铃，身后跟着一个冷着脸的男人走出了店铺。

　　“这风铃有什么用处？”秦川小心翼翼地捏着，刚准备打开。
　　“别打开！”杜比脸上呈现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急急地喝道。

　　秦川重新把东西包好，放进了夹克衫的内侧口袋。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秦川刚想开口问，杜比做了“嘘”的动作，于是赶紧闭上了嘴巴。
　　正是新年伊始，鬼街上的人也不少，秦川仔细地打量起行人来。

　　这时候，他注意到鬼也有拖家带口的，男的抱着娃，女的紧紧依偎在男鬼怀里，一幅甜蜜幸福的样子。

　　“这是一家人。生前活得很幸福，男的温柔体贴，女的顾家懂事，一个女儿也乖巧可爱，真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只可惜，一次外出自驾游过程中，发生了交通事故。一家三口全部都死了。”杜比指了指左边那条路，“这边走。”

　　“他们的亲戚都很伤心吧。”
　　“当然。不过我反倒觉得，一家人都死了也挺好，要是只留一个人，那他不得哭死吗？失去这么重要的亲人，下半辈子都在悔恨当中度过了。你看现在，一家人整整齐齐，快快乐乐的过着以前的生活，不是挺好？”

　　杜比在一家咖啡馆面前停住了：“只不过换了个地方。”
　　说完，他把头一歪：“进去喝杯咖啡。”

　　“鬼界还有咖啡？”秦川惊讶极了。
　　“进去就知道了。不过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两人抬脚便走了进去。
　　里面人不多，但是每个位置都用隔音板隔断了，尤其安静。

　　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两人坐了下来，沙发很柔软。秦川忍不住地想：难道是人皮做的？
　　杜比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别想了，你看看沙发上有没有一个绿色的标记。”
　　秦川带着好奇心去找了。

　　果真有，一个圆圆的小小的绿色标志，有点像安全生产卫生表识。只不过，这个标志上面画着一块……棺材板。

　　杜比扬了扬手，说道：“有点像人类世界的什么卫生标志对吧？鬼界也有，不过是用来区分皮质的。你看，有绿色标志的代表这沙发皮是用已经死去的人皮或者动物皮做的，我们叫他无污染。假如没有这个标志的话，就不一定了哦！”

　　杜比发出了戏谑的笑声，故意做出阴沉的表情：“说不定是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
　　秦川当然不信：“无聊！”
　　这时候，一只服务员打扮的小鬼拿着菜单飘了过来。

　　菜单人手一份。
　　上面的菜还很齐全：
　　爪子（但是没说是什么动物的爪子，直接pass）；
　　瓜子；
　　肉饼（这个就更不用说了，直接略过）；
　　咖啡；
　　鲜血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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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不想看下去了，于是盖上菜单，对杜比说：“我跟你一样吧。”
　　杜比倒像是常来，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翻翻那边：“嗯……瓜子来一份，再来两杯咖啡吧。”

　　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一只小鬼拿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盘子上面放的正是他们点的瓜子和咖啡。
　　“你喜欢，你多吃点。”秦川把瓜子推到杜比面前，上面大部分都是扭动着身体的虫子，只有零星几颗孤零零的瓜子，还是被虫子咬过的。

　　关起门，这个空间算是真正属于他们了。
　　“你说，那个风铃怎么了？”秦川急急地把身体向前倾，朝着杜比发问。

　　杜比一只手捏着一只肥硕的虫子，一口放进嘴里，咬的嘎吱嘎吱响：“那个风铃……是□□的召唤铃，能够召唤丧尸为持铃者卖命。不过，这东西还是别用的好。”

　　“怪不得梅老板那么心急的样子。”秦川愤愤地握紧了拳头。
　　“不过也没关系。”杜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不急不慢地说道：“你既不属于□□，也不属于白道。”

　　“我……”秦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神秘。
　　杜比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秦川拔腿就走。
　　“你既是□□的敌人，也是白道的敌人。就是说两边都看你不顺眼……”
　　“……”

　　杜比仿佛吃上瘾了，一条接着一条吃起了虫子，待吞下肚之后，又继续说：“这也不能怪我啊，系统设定就是这样。”
　　“你要小心点隐藏身份。”杜比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又觊觎起了秦川那杯，“你喝吗？不喝别浪费。”

　　秦川把咖啡推了过去。
　　“我能隐藏多久。”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或者我怎么样会被他们发现。”
　　“有一种叫做护身符的东西，能暂时隐藏你的气息。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你得赶紧变强。不然只有被鬼吃掉的份。”

　　“对了，系统给你的那张卡呢？”
　　秦川抬起手，准备从发带中间取出来。
　　“你得小心使用……”

　　“用”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到“啪嗒”一声响，卡片掉到了沙发上。

　　【猪皮沙发】
　　成分：猪皮，人工纤维。
　　作用：让人坐。
　　弱点：笨重，不容易搬运。

　　“糟糕！”秦川大叫一声，身体已经不住地开始发抖，四肢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只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原来的沙发旁边出现了另一个……沙发。
　　杜比使劲地垂着自己的胸口：“你，你！大傻子！店快关门了，我可不想搬着一个沙发到处跑！”

　　幽暗的鬼街上，只能看到孤单的几只鬼影，红灯笼发出的光透过小鬼的身躯照射到地面上。如果仔细地看，能看到一个雪白皮肤的男人正费力地搬着一张皮沙发，哼哧哼哧地走在街上。

　　拐过一个巷口到了另一条路上，与刚才那条路有着极为明显的反差。如果说鬼街只有黑夜，那么这条街估计只有白昼。

　　街上明晃晃的用镜子做装饰，反射出来的光直直地照在鹅卵石砌成的地面上。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的雾气朦朦胧胧，隐隐遮蔽着人眼，叫人看不真切。

　　那人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昏暗的店铺，店铺门口贴着几张符，随着推门的动作轻轻晃动了几下。
　　吱呀。门开了。

　　男人进了店铺，故意重重地把那沙发放到地上。
　　“稀客！稀客呀！”一张老旧的桌子后面钻出来一双大眼睛，随后，桌子上升起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笑眯眯地看着来人。

　　“杜比哥，你一个人来的？”一声甜甜的童音穿透耳膜，皮沙发不经意间抖了一抖。
　　话刚说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
　　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把杜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副皮囊不错！”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带了一只……”杜比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只好说：“……一只猪。”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秦川蜷缩着身体，握紧了并不存在的拳头，把后槽牙磨的嘎吱响，心想：等我出去一定要揍扁你。

　　女孩显然也看到了地上那张陌生的沙发：“这是？”
　　秦川满怀希望地看到的一丝曙光，很快就被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破了。
　　女孩指了指显眼的绿色标志：“猪皮……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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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力挺好。秦川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女孩。
　　距离变身回去还有20多分钟，秦川显然已经按耐不住了。

　　杜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先给我拿一张\'速速现身\'符。”
　　“好嘞。”女孩从左边的货架上拿出了一叠黄色纸符，从中利落地抽出一张，递给杜比。
　　杜比反手把那张纸贴到了沙发扶手上去。

　　这时候，沙发“簌簌”地开始抖动起来，慢慢地，幅度越来越大，两边的椅脚交替撞击着地面，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儿。突然，沙发软塌塌地化作了一滩泥，在那滩泥变色之后，一个人形从泥中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