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奥利利奥

1、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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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否愿意回到你的15岁？

　　章南依倏地睁开眼睛，茫茫然看着自己卧室雪白的天花板。

　　又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只要快陷入睡意时，脑海里就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重复问她，愿不愿意回到十六岁。

　　最初她以为这是最近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电视剧感触太深的后遗症。但这已经连续三天了，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什么东西能让她后遗症整整三天？

　　章南依盘腿坐在床上，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卧室。
　　她是独生女，硕士一毕业就回老家找工作，刚稳定下来，家里人父母就掏光积蓄给她付了现在这套房的首付。
　　从磕磕碰碰地踏入真正的社会大染缸，到现在也快六年了。
　　最开始每个月工资几乎全贴了房贷，到现在每月还完房贷供得起车还能挺好地吃喝玩乐，能存一些钱。
　　工作是越来越顺手熟练，虽然短期没有升职加薪的前景，但她已经非常满意准备干到退休。
　　家里的摆设也越来越多，全是她自己喜欢的样子：巨大无比可以肆意打滚的床，毛茸茸干干净净的地毯，漂亮精致的梳妆台，连衣柜的把手都是她喜欢的雕花样式。
　　没结婚，是个大龄剩女，但也不碍事，她爸妈虽然着急但是一向尊重她的选择，没有随便找个猫猫狗狗和她相亲把她打发出老章家门的意思。
　　她自己也不太在乎。男人，对现在的她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这样可以称得上顺遂的她，怎么可能把现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放在心上夜有所梦一梦梦三天。

　　抛开这件怪事，章南依看了眼手机，马上就到凌晨。
　　她想了想，又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挑挑拣拣，换了身修身吊带裙，坐在梳妆台前简单化了个妆，喷了喷香水，再披上件亮色的不太正经的西装外套，拎着个小包就出了门。
　　睡不着，就干脆出去解解闷好了。

　　到了她最常去的酒吧，周末这时侯的声色场所早就是人满为患，各处都充斥着热闹的声音。男男女女在舞池狂欢，释放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章南依没有加入其中的意思，径直地走到吧台前坐下，点上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一边自顾自喝着，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各色男男女女。
　　这时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她旁边清晰地响起：“阿喻，我也想喝这个。”
　　“不行，女孩子不许喝酒。”一个有点低沉磁性的男音正经道。
　　章南依收回打量的视线，挑眉，来酒吧却不喝酒？有些好奇地往旁边空位刚坐下的一男一女瞥了一眼。
　　这一瞥，被那男人捕捉到了，他也向她看去。
　　两人却都愣住了。

　　一颗石子向平静的水面袭来。

　　章南依有些想收回她过得顺顺利利这句话，人倒霉起来，睡觉怪事频频，喝酒都还能偶遇一个不想见到的故人。
　　这男人不巧偏偏就是她的初恋男朋友，言喻。
　　目光滞住短暂得仅仅只有一秒，成年人们又不动声色地恢复了陌生模样。

　　石子沉入湖底，到此为止。

　　言喻偏过头去，章南依略微垂下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那甜美嗓音的主人转过头来好奇地看她。
　　章南依看清楚了，是个二十出头小姑娘，还带着点书香气，甜美的眉眼，天生上扬的唇角，很是纯真可爱。
　　她粗略扫了两眼章南依，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细细打量了她，眼睛闪烁着兴奋，带着确定的口吻开口道：“你是不是南依姐？”
　　见章南依有些惊讶，那女孩解释道：“我是许苒，是言喻的女朋友，”又失笑，“我见过你的照片，因为你特别好看我还挺有印象。”
　　章南依：“……”
　　她知道自己的皮囊是还不错，但也不至于到前男友的现女友为此给她打招呼的地步吧？不知道是对许苒的自来熟，还是言喻吃饱了撑的没事把她照片给徐冉看的无聊行径，章南依内心骂了一句娘。
　　还好在职场摸爬滚打她早已百毒不侵，章南依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过奖过奖，许小姐才是美丽动人。”
　　许苒闻言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带有少女的青涩含蓄。
　　章南依没了兴致，她也不想上演什么天雷动地火的戏码，太累，耗费精力。
　　微微抿了一口鸡尾酒：“祝你和言先生玩得愉快，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还没等许苒回话，她毫不留恋地拿起搭在椅背上外套，转身就想走。
　　却没想到许苒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外套衣角。“南依姐”，许苒笑眯眯地说，“既然这么有缘遇到了，就一起玩吧。”
　　章南依心里已经有几分火气，她实在不明白这女孩儿的脑回路，嘴上却仍旧客气拒绝道：“下次吧。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许苒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身旁一直没说话的言喻突然打断她：“苒苒，别胡闹。”

　　自初见那一眼后，他吝啬得没有再给章南依任何目光，仿佛她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注视所到之处，几乎只有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的许苒。一个娇小柔若无骨的女人，一个高大气宇轩昂的男人。他嘴里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斥责许苒的口吻。
　　许苒别过脸去，露出姣好的侧颈，吐了吐舌，对言喻露出一个求饶的乖巧笑容，言喻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章南依像没有看到这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一样，慢吞吞又再次拿起杯子，放在唇沿，喝了一口酒。
　　许苒脸有些红，对章南依露出一个俏生生的笑容：“那南依姐，我就不打扰你啦。”
　　章南依默默感慨：到底是年轻。
　　嘴上却只是礼貌道了别，言喻这才对章南依轻轻点了个头，章南依也微微颔首回应。

　　一路平静。
　　向出租车窗涌来的夜风也还是湿热的。
　　夜里的A市全然不如白日热闹，马路两旁万籁俱静，偶尔路过夜市里的饭馆还能听见闹哄哄的划拳声，辣椒油和酒精交织在一起的气味仿佛就在鼻尖。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三点多。
　　章南依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的放松也黄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试着入睡。
　　她放下包，坐在梳妆台前，把厚厚的卸妆膏均匀地涂抹在脸上，若无其事地刷起了微博。
　　待过了几分钟，往卫生间走去，冲水，把脸洗干净。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五官还是耐得住琢磨，皮肤依旧白净，这些年的坚持不懈的保养下，和那些早早结婚早早生子被家庭套牢的同龄人比，已经算是其中佼佼者。

　　可她到底是不年轻了。

　　再昂贵的眼霜也阻止不了岁月的脚步，眼角悄悄爬上了第一道细细的纹路。胶原蛋白相较前几年，也已经流失了许多，已有阻拦不住法令纹的趋势。有时睡眠质量不好，黑眼圈不仅是家常便饭，泪沟也在眼下跃跃欲试。皮肤状态不如原来好，熬了夜即使化妆也难掩疲惫。
　　章南依一直都知道，人总是会老的，没有人会永远年轻着。
　　但总有人正年轻着。
　　比如许苒。
　　许苒的美丽是清纯无害的，可只着口红的素颜，饱满的苹果肌，晶莹剔透几乎能掐出水的皮肤却不亚于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甚至于她口是心非的恶意和她难以掩盖的愚蠢，在章南依看来，都带有几分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特有的天真。

　　章南依被浴缸里温度恰到好处的水包裹着，冲散了一身的疲惫，香氛带来的樱花味萦绕鼻尖，懒洋洋徜徉在这舒适安心的氛围里，昏昏欲睡最终时刻，一个似是而非的念头懒于出口，只存于脑海片刻，一闪而过——

　　当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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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虐妻一时爽^^
ps：终于开坑了，想写很久了，磨了很久的大纲，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喜欢这样不太一样甚至有点青春疼痛文学的故事233333
文风还有开头还没摸好，先不说会日更的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