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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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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门内的皇都平阳城,则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原来,大夏国永昌朝的选妃大考,即将在不久后的七夕节拉开序幕,各地的秀女接到圣旨后,已经陆陆续续来到皇都平阳城。
除了从各地汇聚皇都的秀女,还有来自天下九州看热闹的人们,这其中最多的,当属立志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们,因为大夏国的选妃大考,在某总程度上说,是比男子的科举考试还要难的考试,皇都平阳城早已人满为患。
秀女们非富即贵,随着秀女们陆续来到皇都,富足的平阳城愈加热闹和繁荣,银楼绣楼首饰铺脂粉铺,都在忙着赚秀女的生意,迎来送往的声音,终日响彻在皇都的大街小巷。
大夏国皇宫西面的十阳米街,百年侯府晋阳侯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今日是老侯爵夫人范氏的五十三岁大寿。
晋阳侯世子索俊峰和儿子索初浩,一起站在侯府大门处迎宾,索俊峰三十五岁,索初浩十七岁,父子俩都是丰神俊朗之人,父子俩站在那儿,彰显了晋阳侯府的家世和颜面。
前来祝寿的人们,一时间对索家索家父子纷纷侧目,夫人们更是打起了索初浩的主意,忙不迭地跟晋阳侯爵夫人范氏和侯府世子夫人纱氏套近乎,有的甚至把自家女儿介绍给两个主家夫人认识。
这些夫人觉得,若是自家女儿不能成为皇妃,嫁给晋阳侯府嫡长孙也是不错的选择,况且有些人家的女儿,并没有获得秀女资格。
宾客热情有加,作为寿星的范氏,却只能强颜欢笑,这其中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她唯一的女儿索飞瑶、以及外孙女北宫千宁。
晋阳侯索家先祖有从龙之功,百年来几乎每一代都有人跟皇室联姻,只是到了晋阳侯府世子索俊峰这一代,世子的妹妹索飞瑶却无视皇家的荣华富贵,不仅不愿意嫁给当年还是皇子的永昌帝,也不愿意嫁给对她用情至深的端王。
索飞瑶是范氏唯一的女儿,是晋阳侯夫妇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当做宗妇来教养,晋阳侯府本就是钟鸣鼎食之家,侯爵夫妇便由着女儿,不逼着她进宫过那等争宠算计的日子。
晋阳侯爵夫妇以为,女儿自作主张,嫁给了景宁伯爵世子,日子应该和和美美。
谁知天下后院一般黑,景宁伯爵世子叶光远也不是个东西,他在两人的一双女儿只有六岁和四岁大时,居然宠妾灭妻,听信了妾室的污蔑,跟索飞瑶这个出身侯府的正室夫人和离,同时把索飞瑶和一双儿女赶出景宁伯府。
可怜堂堂晋阳侯府嫡大小姐,沦落为伯府弃妇,成为皇都人人争相嘲讽的笑话。
如今十年过去了,皇都人的嘴,每每在想到索飞瑶时,都还是忍不住恶意的嘲笑上一阵,连带着长得如花似玉的她的女儿北宫千宁,也从小一直被皇都的人冷嘲热讽。
北宫千宁,便是索飞瑶跟景宁伯爵生的唯一嫡女,原名叫做叶子欣,索飞瑶在被赶出景宁伯府后,便在外头自立门户,让一双儿女改用北宫这个姓氏。
北宫是索家先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个姓氏的使用,可以看得出索飞瑶对景宁伯府的绝望,以至于当年叶光远出面反对时,她冷脸说道:“既然把我们娘仨赶出伯府,你就没有资格管我们姓甚名谁。”
加上太后和端王出门支持,叶光远和景宁伯府的人悻悻地闭上了嘴,只是多年以来,晋阳侯老夫人范氏一直忧心索飞瑶母女。
如珠似宝的女儿,却成为伯府弃妇,哪个做母亲的能不心疼?
今日还有一件大事令范氏揪心,那就是因为外孙北宫千安在康州立了大功,皇上加封北宫千安为武毅将军,加封北宫千宁为秀女。
此事皇上尚未公开宣旨,只是命人快马前去康州通知外孙女北宫千宁,命她即刻返回皇都,准备参加选妃大考。
康州刚刚打败了西狄,还有很多军务需要处理,年轻的武毅将军北宫千安还不能离开康州,北宫千宁只得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自己返回皇都。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外孙女在返回皇都的路上,竟然是三番两次遭受追杀,好在路上不知是谁暗中相助,侥幸保得住一条小命,说是过几日就要到达皇都。
外孙女自小就胆小,只是年前因为她想念哥哥北宫千安,索飞瑶便让女儿千万康州,去看望正在那里杀敌的儿子北宫千安。
“宁儿虽然会些武艺,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是西狄人凶悍,甘南道上也有不少流民,如今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当初你就不应该让她去康州。”范氏应付了一拨客人后,便把女儿索飞瑶拉进内室,忧心忡忡地说出自己的忧虑。
范氏的贴身嬷嬷素兰轻轻揉着范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夫人,大小姐是宁儿小姐的亲娘,她心中的忧虑,一定不比您的轻,眼下索叔已经带人前去十里亭等宁儿小姐了,您还是少说两句吧,要不然大小姐会更难过。”
范氏看了女儿索飞瑶一眼,想起她长得闭月羞花之貌,却香闺寂寞整整十年,只得把涌上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索飞瑶十年来自立门户、独自抚养一双儿女,心中早已坚韧异常,她笑对素兰说道:“素兰嬷嬷多虑了,我不是那等不堪一击之人,宁儿去康州,身边有端王和三皇子派人保护,我是不用担心的,至于受一些小伤就不必在意,安儿和宁儿都在康州立了功,这比起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已经是赚到了。”
索飞瑶不说还自罢了,她这一番话,顿时惹得母亲范氏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啊,我的外孙外孙女啊,你们的命真苦哇,本来是出门高门世家的宝贝,却要用性命去争这份功名,我的女儿啊——”
范氏这一哭,索飞瑶和素兰都慌了,两人连忙安慰她:“娘/夫人,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可不能哭啊,若是被外头的客人们听到了,只怕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出去。”
范氏这才记得,今日是自己五十三岁大寿之日,便强忍悲伤和忧虑,快速平复内心的激动。
就在这时,北宫千宁提前派人到侯府送信的人,把她今日到达皇都的消息,告知了正在大门迎接客人的索俊峰。
老夫人得知外孙女今日到达皇都,顿时大喜过望,她叮嘱素兰:“传话下去,一会儿宁儿小姐到来的时候,让她从后门进府,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她受伤了。”
“是。”素兰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范氏帮女儿索飞瑶扶了扶头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又摸了摸她烟罗紫的烟云蝴蝶裙,无限恋爱地说:“瑶儿,要不,就嫁给端王吧,人家十数年真心待你,人生苦短,你俩就被蹉跎了岁月。”
索飞瑶一听,两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她微微低下头小声道:“好。”
范氏一定,便如释负重一般:“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俩这是绕了一大圈,如今又回到起点,不过好歹能重续前缘,如是你嫁给了端王,对宁儿参加选妃也有好处。”
“是。”索飞瑶经历了人生偌大的委屈,早就看开了:“宁儿也快及笄了,如是她被选上,我会教导她如何做好一位皇妃。”
“对了,那个三皇子,他看上咱家宁儿了?”范氏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提到三皇子,心中的惊讶不是一星半点。
索飞瑶这才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不过既然已经说了,那也没有必要再隐瞒,毕竟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生母,于是索飞瑶便解释道:“三皇子并未明说,只是自打宁儿小时候起,他就经常送东西给宁儿,每回都是让端王带过来。”
“还有这事?”范氏听了,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难得他如此有情义,只是他说话不利索,日后恐怕难成大器,天道也不会选一个口齿不清的人做皇储吧?”
晋阳侯府里,范氏母女在为北宫千宁操心,管家索叔在侯府安排下,则带着侯府家丁,以最快的速度,很快赶到了西城门,却真遇上潘勇明和守城官兵剑拔弩张。
潘勇明等人都是刚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脸上浓重的杀气,以及一身高昂的士气,立即就把守城将士吓得纷纷后退。
索叔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位是武毅将军的妹妹,今日从康州赶回皇都,是要给晋阳侯老夫人祝寿,这些将士是武毅将军的手下,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武毅将军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将军?”一个守城士兵回头问身边的同伴。
北宫千安的手下听了这话,顿时群情激昂起来:“武毅将军就是北宫千安,是刚刚打败了西狄的将军,他是大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守城士兵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武毅将军是吧?好像是有这么个新加封进爵的将军,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摆什么大架子?”
“你再说一句,我们北宫将军事先士卒,率领康州军民打败了西狄,我们将军在沙场上流血流汗,你却对他如此不恭,我们跟你拼了。”潘勇明等人气愤难当,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不得胡来。”简朴的第一辆马车上,传来一声柔弱却娇媚的声音。
潘勇明等将士立即住手,继而转身恭敬地面对马车站着:“是,北宫小姐。”
守城士兵一听这就令人骨头酥软的声音,一个个刹那间都心驰神往起来,有着这样好听声音的女子,一定是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吧?
这时,西城门千总马健到了,无论索叔如何说好话,马健就是不答应,最后他还一把推开索叔,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不是我马某人不讲情面,而是因为现在是秀女进城的关键时候,马某负责皇都的安危,就不能随便让来历不明的人带着武器进城。北宫千宁进城可以,但是不可以坐马车进城,也不能带着侍卫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