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EVER FOREVER》冷酷向日葵

12、番外篇·PROMISE[诺言]

　　番外篇·PROMISE[诺言]
　　FOEVER·拉克丝第一人称（一）·正文番外
　　原来PLANT也有樱花，花瓣也会凋零，像雨一样壮美。我知道了，花最美丽的时候，不是盛开的时候，而是凋零的时刻。那时，它会绽放最后的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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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号的外面是一片返航的讯号，照亮了整个宇域。基拉说，那是为我绽放的和平的烟火。我只是微笑。看着FREEDOM渐渐远离永恒号，消失在大天使号的甲板，我下令跟随大天使去奥布。
　　我和基拉回到了原来的房子那里。焦黑的土地映入我们的眼帘。曾经芬芳的花海都被战火淹没了。手里的花是从镇上买来，给慰灵碑的。在那里，我们遇上了阿斯兰他们。卡嘉丽没有来，阿斯兰身后是一个叫美玲的孩子。夕阳染红了天空。PLANT没有这么绚丽的夕阳，没有这种血色。离开的时候，我依偎着基拉，头轻轻靠着他，贪婪地嗅着熟悉的味道。PLANT发出了邀请，我得回去。为了，我们的梦想。

　　回到PLANT之后，我立刻扎进了工作中。那是我必须承接的责任。然而，心里总有一双紫眸注视着我。基拉，没有你的日子，我很担心。于是一切趋于平静之后，我发出了邀请函，请基拉来PLANT。他很快就回复了，相见的日子很快就到来。相拥之后，我们旁若无人地调侃着，于是我很自然地公布了基拉的身份——我的未婚夫。看着基拉要石化的样子，我在心里窃笑着。基拉还是那样呢，完全不会见外人。

　　既然婚讯已经公布了，那么婚礼也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偏偏那时候在奥布海滨我们的老房子发生了意外。基拉带着露娜和真回来的时候一脸倦容，伯母的发丝是血的颜色，中间还夹杂着一片血红的落叶。她的眼睛安静地闭着。我知道，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真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可爱的脸膀定格在落日的余辉下。
　　“基拉……”我担忧地唤他。
　　“没关系。”清冷的回答，却让人无法相信。我知道，你的泪早已经流尽了。在芙蕾离开的时候，你就再没有眼泪了。看着你轻轻放下伯母，惟恐惊醒她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安静地问“真的没关系么……”。手中白色的布单上绣着点点樱花。日本是樱花的国度。基拉的姓氏，是日本的，尽管他的身份那么复杂。
　　基拉，看着你机械地做完一切，安静地转身上楼去，静静地说，“我累了。”，我的心似乎随着你的那颗一起破碎了。基拉，让我们一样残破的心一起拼接成完整的一颗，你愿意吗？兰色的眸子里蕴涵着深邃。

　　婚礼那天，我和基拉都穿着白色的礼服。白色，在外人看来是纯洁的象征，只有我们知道，这是祭奠逝者的颜色，是守护的誓言。
　　“拉克丝，我会守护你，到永远。”他轻轻在我耳边许诺。
　　“谢谢你，基拉。”无论你能否实现，都谢谢你，因为，你愿意守护我。

　　我以为，婚礼会是我们幸福的开始，可是事实总是与理想相违背的。
　　婚后的第二天，我照常去议会上班。朝阳看似美好，依然柔和着撒下金色的光辉。例行的会议正有条不紊地召开着。今天似乎格外顺利，正当我要提前结束会议的时候，一声枪响划开了蔚蓝而寂静的天空。会议室里一片慌乱。
　　“你们先走！快！”我坚定地命令着。可是，他们都很迟疑。尽管平时政见上有许多分歧，他们却还是很尊重我这个议长的。“没关系。那些人的目标肯定是我。而且，他很快就会来的。”我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微笑，尽管我的内心已经泛起了波澜。看着议员们终于开始安静而担忧地离开，我的心却陷入了无限的等待。我不能和他们一起走，那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我只能等待，等待属于我的救赎。

　　——拉克丝，我会守护你，到永远。

　　基拉，我在等你。你说的永远，有多远？我们的永远，又有多远？不过，我对于答案没有过多的追求。我只想，我们在一起，就好。

　　那抹棕色终于倔强地出现在了粉红色的血雾中。
　　“基拉！”我欣喜着唤他，心是如此的安静。我们要在一起。
　　他转过身，白色的军服背面几乎被染成了血液那触目惊心的红色。
　　“基拉，你的血……”我几乎在颤抖着。
　　“没关系，那不是我的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即使，我知道那是谎言。我没有揭穿他。尽管我知道，我还是竭尽全力地欺骗我自己，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那真的是他的血。我希望，他没有在欺骗。
　　通向大门的路上，我们都沉默着，只有我跟随他奔跑的脚步声和回荡在空寂大楼里的枪声。
　　到了大厅，他轻轻把我向门外推了一下。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是没有力气说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基拉，我等你。”我对他说出我的承诺。即使是一生一世，我也会等你。
　　“我会去找你。”这次，我听清楚了。我全力去相信他。我不相信他会欺骗我两次。在这种时刻。
　　于是我转身，跑出了大楼。但是当我离开大楼的一瞬间，我听见了封闭设施开启的声音。我转头，惊恐的目光只在最后的缝隙寻到了一个被血浸透的白色背影。

　　——拉克丝，我会守护你，到永远。

　　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只回荡着这一句话。
　　“基拉！”我声嘶力竭地喊着。本来以为，我和基拉一样，已经没有了流泪的权利，可是，大滴的泪珠却从眼角滴落。我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我知道，封闭系统是基拉启动的。他设定的密码一定不会让敌方破解。敌方不能破解，就意味着，我方也无法破解。基拉，你为什么肯丢下我一个人……心中似乎不知不觉地升腾起了一种恨。而接下来，我又被这恨惊醒了。基拉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我活着，好好地活着。尽管没了他，我不可能好好地活下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后那个染血的白色背影。我在喧闹的角落独自伫立着。终于，我被谁拉开了，回到了克莱茵府。托利和小粉一如既往地向我扑了过来。我失神地接住托利，走进去，径直扑到了床上。我一直在哭泣，又似乎听见温和的声音告诉我，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于是我止住了哭泣，出神地看着夜空。

　　基拉，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是何时，我已昏昏沉沉地睡了，又被通讯的零声唤醒。“拉克丝……”露娜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眼睛里闪着担忧。我扯出一个微笑，我知道，那一定比哭还难看。“没关系的。怎么了？”“真已经解开一多半密码了，可是有一段密码解不出来了。那段里有你的名字，想看看你知不知道。”说着，她把那段密码给我看了，指了指第一行里我的名字。眼睛一行一行地扫视，终于，泪又充斥了我的眼眶。“OUR'S PROMISE，SORRY。（我们的诺言，对不起。）”我轻轻地读了出来这个不是句子的句子。尽管它们并不连贯，表述得也不清楚，但对于我，已经足够了。这些字母隐藏着，正如基拉隐藏着他最后的话一样。真得到了我的提示，飞快地敲击起了键盘，露娜则问我，要不要过去。我说，会过去的，然后关闭了通讯。泪水更加肆无忌惮。基拉，不用说对不起。我们的诺言，已经实现了彼此。

　　整理好了外表和心情，我出现在了议会大楼外。指挥官看见了我，向我行礼。我还礼，问他“里面有多少人，清楚吗？”我看见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说“我军有一人，敌军，初步估计，有几十人。”我的心似乎坠入了深渊，不见天日；脸上却还要阳光灿烂。真是残酷，可是，这就是我必须面对的。“好的。好好干。”我给他一个微笑，离开了。找到露娜，她告诉我，就差最后一段，密码就都解开了。
　　我的眼前却只有那一片字母，里面隐约闪烁着“OURS PROMISE,SORRY。”
　　“完了。”真长出了一口气，和露娜使了个眼色，两人准备好了战斗，然后，真敲下了确认键，两人像风一样向大楼去了。我不敢面对大楼，我怕从对面射来的阳光太耀眼。于是我向与大楼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片树林。来PLANT很久了，却是第一次走进去。一缕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来。那不是樱花么？又一阵风，花瓣飘零。原来PLANT也有樱花，花瓣也会凋零，像雨一样壮美。我知道了，花最美丽的时候，不是盛开的时候，而是凋零的时刻。那时，它会绽放最后的绚丽。基拉，你看到么？这里的樱花，和地球上的一样绚丽。

　　“议长！”一个士兵飞奔了过来。他带来了消息，我知道。我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安，注视着他。
　　“大和队长，他，还活着！”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我心中一阵狂喜，有些不敢相信，然而终于飞奔去了。
　　基拉安静地躺在那里，宛若熟睡。然而棕色短发上点点血红却证明着他的劫后余生。泪，似乎又要滴下。

　　——我会去找你。

　　我知道的，那不是谎言，是诺言。你一向会实现自己的承诺的，这次，一定也会的。我也会实现我的诺言。

　　——我等你。

　　对面的林子里，樱花依然飘零，我们的蓓蕾，却刚刚绽放。

　　——你知道吗？我也喜欢樱花。
　　—PROMIS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