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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学霸与学渣完结篇 ...

  •   “好了,解开了。”
      郁东临将解开的绳索扔到一边,拍了拍滕律身上的灰。
      滕律稍微活动了下手腕,被绑太久,他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红色的痕迹。
      抓着郁东临的胳膊,他借力起身,在地上跺了跺脚,算是短暂地活动了下双腿。
      “我们快走,刚我把钱守引开了,没发现什么,他很快就会返回来的。”郁东临说着话,抓着滕律的手就往前扯。
      这会听到钱守的名字,滕律是满心的恐惧,听话地跟在郁东临后头,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还没等他们往前走几步,仓库的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发出哐啷的巨响。
      两人俱是一惊,看到逆光处出现一道人影。
      来人两只手左右展开,右手捏着一条长木棍,眼神凶狠,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来。
      郁东临本能地感受到危险,他护在滕律身前,慢慢后退。
      滕律瞧见前方人的锐利眼神,就吓得躲在郁东临背后,抓紧了他的衣裳。
      “你们,跑哪去啊?”钱守眼含戾气,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可那拖长的尾音令滕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察觉到身后人的身体在发抖,郁东临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声地安抚他。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把阿律带到这儿来,你想要什么?”郁东临凌厉的目光直视钱守,他迫切地想知道钱守抓人的目的。
      “我要什么?”钱守歪头想了想,随后将右手里的长棍往地面重重一击,面目狰狞地回答道,“我要他的命!”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郁东临看了滕律一眼,心里一阵惊惶。
      “你要他的命干什么?他可有得罪你?”
      “当然了,他见死不救,害死我爸,他得偿命!”
      “哈哈”,郁东临听得笑出声来,“钱守,这好没有道理,钱家破产,你爸受到打击自杀,这也能怪到阿律头上?”
      “为什么不?就是他的错!但凡他借钱给我,我家就不会破产,我爸也不会死,他就是杀人凶手!!”钱守眼神愤恨,语气激动,似乎多日来的怨气有了宣泄的出口。
      “钱守,我看你是疯了吧,阿律没借钱给你吗,是你不用在正道上,才导致你如今的下场。
      要我来说,杀死你爸的凶手就是你自己,你怪在阿律头上,脑子真的清醒吗?”
      郁东临紧绷着面色,手背上青筋暴起,要不是顾及滕律的安全,他真想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家伙狂揍一顿。
      “不,我怎么会有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不帮我,都是你们不救我,最该死的,就是你们!
      来得正好,来一个是死,来两个你们就一起死!!”钱守嘴里不停地把过错往外推,他似乎有点神志不清。
      和一个疯子讲道理能讲出什么,郁东临只是在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只有警察来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安全。
      “钱守,你冷静点,清醒点,阿律是一直帮你的朋友,你仔细想想看,他之前帮了你多少,你不能因为他一次没帮你就记恨上,不想清楚,你真的会晾成大错,失去这个朋友的。”郁东临试图打感情牌,钱守有一瞬间迷茫。
      趁他失神的那一刻,郁东临抓起滕律就往前冲。
      讲道理没办法拖延很久,对于一个不清醒的疯子来说,郁东临想的是,只有冲出去了,他们才是暂时的安全。
      他们的速度很快,等钱守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快要跑到大门口,就要脱离危险圈。
      然而,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在他们即将为逃出生天而喜悦时,“砰”的两声枪响,门上方巨大的钢板从天而降,重重地砸落在他们的逃生出口。
      郁东临看到钢板两端被打断的绳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意识到了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子弹破空而来,闷哼一声,他感觉到有东西穿透了他的血肉。
      一瞬间,他双腿无力,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郁东临!!!”
      滕律放声尖叫,惨白着面色,发疯般跑过来扶住他。
      他靠在滕律身上喘息,左手往右肩上一抹,抬眼看手掌,是刺目的鲜红色。
      刚才原来是枪声啊。
      他的右肩中弹了!
      没想到钱守他,竟然有枪!
      “郁东临,你怎么样,郁东临。”滕律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看着鲜血不断地往郁东临的肩膀上出来,他慌得六神无主。
      “冷静点,阿律,用布条给我包紧,没有伤中要害,我没事的。”
      左手死死地捏着滕律的肩膀,郁东临借力转过身来。
      抬眼,就看到钱守得意又癫狂的神情,还有黑洞洞对准他的枪,口。
      “跑啊,怎么不跑了?还想跑出去吗?快呀!”
      见郁东临不说话,钱守扫视他全身,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说起来,子,弹够贵的。原本我想用棍子将他活活打死,你说你这人出来搅局干嘛,这不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吗?
      听说过,猫拿耗子没有?耗子死前,猫总要逗他一逗,我先给了你们生的希望,再将路堵死,哈哈哈,真的太好玩了!”
      钱守笑着笑着,面色又阴狠起来:“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说完话,钱守再次举起枪,准备给他俩致命一击。
      郁东临却突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甚至咳出了血。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钱守看到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生气,总觉得他在以这种方式嘲讽自己。
      “呵呵,我笑你蠢,害你的人在外面逍遥快活不知道去报仇,尽知道伤害一些无辜的人来得到痛快,真是可悲呀!”
      郁东临又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滕律泪眼汪汪地帮他顺着气。
      “谁,谁害我?”钱守一听说有人害自己,情绪特别激动,连连催促郁东临开口:“说呀你,快点说!”
      “赌,博的事,是谁搓窜你的,有印象吗?”郁东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几个疑问,让钱守自己想。
      钱守脑子一懵,脱口而出:“曾六,你说他害我?”
      “不……不可能,阿六是我最好的兄弟,谁害我也不可能是他”,钱守话说出来就开始否认,还认为是郁东临在挑拨离间。
      “哈哈哈,真是蠢货呀”,郁东临放肆地笑出声,激得钱守瞬间红了眼,“你他妈找死是不是?你说他害老子,倒是拿出证据啊!!”
      “咳咳,我现在手头上没证据,但是我问你几句话,你仔细想想。”
      “说!”钱守再次将枪口对准郁东临,似乎是只要他说出的话不符合心意,就要开枪的意思。
      “我问你,你有钱时,曾六是不是使劲怂恿你去赌,你没钱时,他就消失了。”
      郁东临话一出,钱守细一想,似乎是这么回事。
      “是又如何,也许是巧合呢?”钱守打心里不愿承认这一点。
      “那我再问你,你赌,博的时候,是输得次数多,还是赢的次数多?”
      “输”,钱守没有犹豫就回答了,不过在他心里认为这完全是运气问题,不能全赖在曾六头上。
      “如果我说,你的输赢都是人为操纵的,而曾六和赌场勾结,骗走了你的全部财产,你信吗?”
      “不……我不信,你都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曾六就是害我的!”钱守失控大叫,拿枪的手都在晃动。
      郁东临不怕他,继续揭露事实:“现在的我确实没有证据,我掌握的内容已经全部上交给警方了,警方也在密切关注这个诈骗团伙,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新的进展。”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就凭你这三言两语?”钱守的状态已经有点不稳定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想起很多细节都带着阴谋的味道。
      “信不信由你,你杀了我们,你自己也得死,可笑的是真正骗你的人还逍遥法外着。”
      郁东临嘴边露出嘲讽的笑,刺激得钱守捂着头,疯狂大吼:“那你们都死好了!!”
      话说罢,他就将枪,口精准地瞄准郁东临的额头。
      “郁东临!”滕律大吼一声,扑到郁东临身上,抓紧了他纤细的腰身。
      尽管身子仍在发抖,可滕律做出的姿态就是为他挡枪。
      “你们,什么关系呀?”发疯的钱守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兴奋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阴沉着面色紧盯着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滕律扭头看着钱守,神情戒备,郁东临也是冷冷地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等不及的钱守自己给出一个答案:“你们是不是同性恋?怪了,也对了,平时就黏糊得紧,想想这关系就不一般。”
      滕律莫名地红到耳朵根,心里颇有些气恼,不管不顾地嚷出声来,“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老子的事?!”这近乎抱怨的一句话,成功点燃了钱守的怒火。
      只见他呸了一声,暴躁地跺脚:“同性恋多么恶心,老子就见不惯这样,你们给老子分开!分开!分开!!”
      面对跳脚的钱守,两人都没理会。
      这下子钱守更加暴躁,抄起地上一根木棍,就朝他俩用力砸去!
      “躲!!”滕律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懵了,没等做出反应,就听到郁东临高喊一声,然后就被人推到一边。
      “咳”,结实的木棍狠狠地砸到郁东临的背部,生生逼他吐出一口鲜血,右肩勉强止住的伤口也溢出红色的痕迹。
      “郁东临,郁东临……”滕律连滚带爬地靠近郁东临,面前人的血沾染到他身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没事,死不了”,郁东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滕律,安抚他。
      两人深情的对视,在钱守眼里格外刺眼。
      “老子叫你们俩分开呀,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极度愤怒之下,钱守扣动扳机,朝他们疯狂扫射。
      “趴下!”郁东临大叫一声,将滕律按在地上,以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滕律清楚地听到几颗子弹穿透血肉的声音。
      挡在上方的男人忍不住呕了一声,然后飞快地以手捂住自己的嘴,却阻挡不了大量鲜血从他指缝中缓缓流下。
      血一滴又一滴落到地上,很快聚集成一个小水洼,红色的液体,触目惊心。
      滕律的灰衬衣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郁东临的血,那一瞬间,全身僵硬。
      他颤抖地伸出手,想擦干净男人的脸,却被上方的男人一把抓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一刻,他胸腔涌出极大的愤怒,死死抓住地面的左手,硬是在那里抠出一道道血痕。
      抬眼,往后看,他看到的是手舞足蹈嘲笑他们的钱守,恨意顿生。
      第一次,他想活生生撕碎一个人!
      不能,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再这样,都得死!
      意识到这一点,滕律扫视周围一切可利用的物品,看到一排木架子,立马有了主意。
      他将郁东临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冲着钱守挑衅道:“你笑什么?不是最想杀我吗?我可是活的好好的,有种来杀我呀!”
      “阿律!!”郁东临惊呼一声,滕律没有理会,而是朝一旁跑去。
      他是故意引诱钱守的。
      钱守果然上当,掉转枪,口就冲他扫射,滕律狼狈地借着杂物躲避,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子,弹擦伤了耳朵。
      猫追老鼠的游戏持续上演,钱守玩得很兴奋,故意没打中要害。
      在他追着滕律靠近木架子时,滕律眼神发狠,用力将木架子一推,钱守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狠狠地砸伤在地上,吐出血来。
      拿枪的手因重力松开,武,器落地,没等他继续动作,滕律手持木棍,跑过去往他脑袋上重重一砸,瞬间他的脑袋溢出鲜血,痛晕过去。
      滕律扑到地上抢过他的枪,又踢了他几脚,确认人没反应后,才跑到郁东临身边。
      做完一切事,他感到后怕,将枪放在郁东临身边后,就紧紧地抱住了下方的人。
      “阿律,你做得很好,我们……安全了”,刚才费力抬眼,郁东临目睹了一切。
      “你别说话了”,看着郁东临说话都费劲,滕律差点哭出声来。
      “不说不行了,再不说……就怕没有机会了”,郁东临自嘲一句,听得滕律心脏钝钝的疼。
      “听着,阿律,我活不了了。
      还有……我遗产的继承人是你,帮……我照顾我妈,能瞒多久是多久,咳咳……”说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话,郁东临就开始剧烈咳嗽,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呛出的都是鲜血。
      “不……不行,我做不到,郁东临,你妈你得自己照顾啊,你走了她怎么办?我再怎么照顾也不如你这亲儿子在她身边呀,算我求求你,你不要说话,再坚持一会儿。”滕律低着头,抓住郁东临的衣服嚎啕大哭。
      郁东临想伸手去擦擦他的眼泪,却因吃力无奈放弃。
      “没关系的,还有……妹妹,妹妹在呢。”想到妹妹,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神色。
      “那我呢,我怎么办?”滕律抬头,拉着郁东临的手触碰自己的脸。
      郁东临笑了笑,“抱歉,阿律,陪不了你以后。
      这次的教训就当……长点记性,以后……千万不要……随便救人了,知道吗?”
      “不……不知道,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还会犯错的,你……不能……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就走。”滕律再一次抱紧郁东临,将他死死地按在怀里。
      “咳咳……”听他咳得厉害,又怕压痛他的伤口,放开了些。
      “其实,阿律,我挺讨厌你的,讨厌你什么都有,讨厌我拼命追赶的东西……你唾手可得”,郁东临想起以前自己的一些想法,感觉有点好笑。
      滕律听了他说的,接过话伤心地问:“既然这样讨厌我,为什么今天你还要救我呢?”
      滕律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他宁肯今天躺在地上交代遗言的是他自己。
      “大概是因为……你比我……更适合活在这世上吧!”郁东临想到一个最好的答案,一下子逼出了滕律的眼泪。
      “不……我不要听,你也适合,不要放弃好不好,我们马上会得救的!”滕律哀求他,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
      郁东临虚弱地笑笑道:“别傻了阿律,我等不了的。”
      “还有,阿律,别误会了,讨厌你的……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别难过。”郁东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
      看着面前人似乎要睡着的模样,滕律慌张地拍打他的脸。
      疼痛并不能使郁东临完全清醒,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滕律慌得盯紧了他,就怕他下一秒闭眼。
      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钱守悄悄地醒来了,并借巧力成功挣脱了束缚他的木架。
      听到异常的响动,滕律惊讶转身,看到他恨到咬牙切齿的男人站了起来,慌忙去拿枪。
      就是这一刹那间的慌乱,给了钱守偷袭的机会。
      钱守用小石块砸中了滕律的手,枪落得老远,他飞奔去抢,又重新将武,器握在手中。
      当他用武,器对准滕律胸口时,郁东临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滕律,示意他趴下。
      滕律没有照做,只是看了钱守一眼,又转过身来,抱紧了郁东临,流下泪来:“东临,我不躲了,反正逃不出去,咱俩就一起死吧。”
      郁东临轻轻地闭了闭眼,沉默地没有说话。
      子,弹刺透皮肉的声音再次传来之时,滕律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惊讶之际,滕律睁开眼,却听到了身后男人痛苦的尖叫声。
      “放下武,器,警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是警察,警察来了!
      “郁东临,你听到了吗?”死里逃生的滕律激动起来,抓着郁东临的手臂大力摇晃。
      郁东临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只是贪恋地望着他的脸。
      而地上的钱守不甘心失败,忍着痛意再次拿起枪。
      这次他的枪口对准的是那些妨碍他的人。
      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挑衅。
      躲在左右窗户上的狙击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发射子弹,子弹快准狠地穿透了钱守的心脏。
      “咚”的一声,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大量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冒出,看得滕律万分解气。
      “阿守”,一个男人不顾其他人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跑到钱守身边。
      钱守最后看了男人一眼,笑了笑,说了句道歉的话:“周陌……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随后,他睁大眼睛,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阿守……阿守……”,周陌爬过去,用手盖住了钱守的眼睛,抱着他的尸体痛苦跪地,大声地哀嚎起来。
      滕律有点伤感难过,又有点大仇得报的快意。
      “真好啊,你安全了”,郁东临轻轻地感叹一声,带着满足的笑,在滕律没注意的时候,慢慢地垂下了他的手。
      “郁东临,他死了”,滕律回过神,想要和郁东临报喜,笑意还在嘴边,却发现那个人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郁东临,郁东临,别吓我啊,郁东临”,滕律不可置信推了推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不可能的郁东临,我们得救了,你醒醒,可以回家啦,傻瓜。”滕律慌张地以手贴着他的胸口,心脏处已经没有了熟悉的心跳声。
      “郁东临!!!!”
      这次轮到他声嘶力竭了,刚才还在同情别人来着,哈哈。
      “坏人已经得到报应,我以为,我们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来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郁东临,你说话呀,哈哈哈!!!”
      滕律发疯般地抓着郁东临的衣领,趴在他身上大吼大叫询问答案,可躺着的人已经给不了他任何的回应了,这大概是最令人难过的事。
      “郁总,郁总,我来晚了吗?郁总”,狼狈的阿深推开人群,看到滕律心如死灰的抱着郁东临的身体,重重跪地。
      “郁总,我不是故意的,郁总,路上出了枪击案,好几个人死在那里挡了路,我和救护车都被拦在那里不能动,只有一部分警察提前过来了,对……对不起,郁总,怪我,都怪我,来迟了!”阿深跪着往前爬到郁东临身边去忏悔,却被滕律冷漠无情地推开了。
      “别碰他!给我滚!”
      被滕律怒骂的阿深,认命地跪在一遍痛哭不止,甩脸骂自己混蛋。
      救护车下来人,将他们拉到一边,对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做了详细检查后,均叹气地摇了摇头。
      这下,滕律眼里燃起的希望的光,彻底地湮灭了。
      郁东临走了。
      昨天还盛气凌人的郁东临,今天彻彻底底地离开他了。
      这一事实,滕律在郁东临死后几天都无法接受。
      然后他却不得不给郁东临办葬礼。
      他不接受是一回事,但是他想让郁东临入土为安。
      郁东临的葬礼,滕律为他办的很风光,却没有邀请一个宾客,唯一祭奠郁东临的人,只有滕律自己。
      原本,他打算安静地陪着郁东临度过这一天的,然而却总有不长眼的人扰乱独属于他俩的宁静。
      郁海来了。
      不知道从何处得知郁东临死亡的消息,他跑到了郁东临的灵堂之上闹事。
      滕律很恶心见到这个人,却不得不解决这个麻烦。
      “你来这里干什么?”见到郁海第一眼,滕律打心里不喜欢这个人。
      “我儿子死了,我来送送他不行吗?”郁海假模假样的掉了几滴泪。
      滕律抱着双臂,冷眼看他们作戏。
      果不其然,郁海擦擦眼泪后,就试探着问:“我儿子他,对他身后的事有什么安排呀?”
      “你指什么?钱、房子、车?”滕律一眼就洞穿这个老男人的想法。
      “对对对,我是他爸,他总得给我留点养老钱吧。”
      “没有,他一分钱都没有留给你。”滕律冷冷地说出这句话,然后默默地观察着这个老男人的反应。
      “什么?我可是他老子,难道他全部留给王礼萱那个女人了,不行,老子必须打官司要回来!”
      “也没有,我告诉你,他的遗产继承人是我!”懒得拐弯抹角,滕律直接说出了答案。
      “什么,凭什么呀,你一个陌生人,凭什么继承我儿子的遗产,我要告你。”郁海气的脸成了猪肝色,连连嚷嚷要打官司。
      滕律不想再浪费时间与他纠缠,开口道:“我给你两百万,马上给我滚,趁我还有耐心。”
      “两百万就想打发我走,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郁海知道郁东临不止这么点小钱,打定主意要将遗产全部拿到手。
      “两百万?嫌少?那算了,郁先生,咱们打官司吧,我有一个律师团陪你玩,就不知道郁先生的债主能不能等得起?”滕律淡淡地威胁,并没有把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
      郁海还想说什么,却被蒋依柔轻轻扯了扯袖子,“阿海,算了吧,他那么有钱,我们玩不过他的,拿钱走吧,不然两百万都没了,咱们以后还拿什么过日子?”
      权衡利弊,郁海认为蒋依柔说得有道理,冷哼一声,拿着钱,溜得飞快。
      滕律重新回到郁东临棺材边坐下,头靠在棺材角上面,絮絮叨叨:“刚才你爸来了,我给了他两百万。
      哎哎哎,你别生气,没用你的钱,也别说我傻,他们太吵了,我不想他们这些苍蝇打扰你。
      放心,我已经派人通知他的债主了,他就算拿了钱也不会好过的。”
      “还有,你妈我会好好照顾的,就不知道能瞒她多久,要是伯母发现的话,你说我该怎么办?”
      “对了,看到那一排祭品没有,那里面有阿姨给你亲手做的煎饼果子,包了你最爱吃的馅,我去买这个的时候,阿姨问起过你,我说你出差去了。
      下次我还能光顾阿姨的小摊吗?如果她再问起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郁东临,你发现没有,好多人在记挂你,你怎么从来不知道出现呢?哪怕在梦中见见我也好呀。”
      滕律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许久,说累了就沉默,沉默着又开始哭,哭完了似乎嫌不够,又继续念叨起来。
      “郁东临,你救我这条命,我会好好珍惜的。
      以后我要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让他们全部认你做干爹好不好?
      等他们长大了,每一年你的祭日,我都要让他们来拜祭你,看到我这样幸福快乐你一定会开心的对不对?”
      滕律说着说着,脸上终于露出了轻快的笑。
      然而,下一秒,他立马变了脸色,“不,你怎么会开心呢?你根本不是那样大度的人,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后悔救了我?是不是担心我很快就会忘记你?”
      “其实不用担心的,郁东临,你说我是一个好人呀,好人呢,怎么能背负一条命,心安理得地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呢?
      你赢了,郁东临,你拿命救了我,我余生都会愧疚的,会永远记得你,我这辈子会永远都会在愧疚中生活下去的,你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郁东临。”
      失魂落魄的滕律跌坐在地上,灵堂上的白布随风舞动,郁东临的遗像被定格在那里,表情永远也不会变,什么都提醒着他,这个人已经离开的事实,也许比起死亡的人来说,活着挂念他的人会更为痛苦吧。
      葬礼过后,接连传来好消息。
      郁东临提交的证据,警察又补充了新的线索,曾六一伙人被全部抓捕归案。
      郁海拿着钱还没开始享受生活,就被债主追得东躲西藏,蒋依柔受不了,拿着钱带着孩子跑了。
      该报的仇全部报完了,该死的人也死绝了,为什么最应该活着的人,还不能重新回到我身边呢?
      滕律愣愣地坐在办公椅上,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自己能做的。
      周陌过来时,滕律没有欢迎他。
      “老大”,周陌叫了一声。
      滕律看了他一眼,没做任何表示。
      自知自己不受欢迎,周陌抓紧时间说出自己来这的目的,“老大,我……我是来辞行的。”
      “嗯,说完了吗?阿陌,你走吧,我知道事情与你无关,可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事情因你们而起,原谅我。”
      “我……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了,保重,老大”,周陌眼里藏着泪,没等滕律回答,就主动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又一年冬天发生的事,滕律站起身,瞧着窗外的雪景,又想起一个人。
      都走了,真好,又剩我一个人了,好孤单呢,郁东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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