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死法适合你我[快穿]》古雪扬

58、学霸与学渣

　　“喂，傻了吧？”滕律双手插兜里，走近郁东临，见他没啥反应，就抽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由于距离太近，滕律的气息钻进了郁东临的鼻孔，迫使这个僵硬的人瞬间清醒过来。
　　不习惯滕律这样近距离的接触，郁东临连连后退几步。
　　怎么地，我是洪水猛兽？
　　看到郁东临刻意拉开距离，滕律的心里有点不太舒坦。
　　“喂，问你话呢？”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凶巴巴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郁东临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慢慢吐出。
　　手习惯性抱臂，滕律往天翻了个白眼，叹气一声，道：“家宴我找了借口溜出来，原本想来你家拜访伯母，顺便给你个惊喜，啧啧，没想到，就见到了此情此景。”
　　这说话还真是气人，郁东临心里已经有点冒火的苗头。
　　“所以，有何感想？”顺着滕律的话接起，郁东临抱臂反问。
　　“嗯”，抬起一根手指，点点下巴，滕律犹豫几秒说：“感想自然是有的，比如发现你是一个说谎不会脸红的人。”
　　“呵”，郁东临冷嘲一声，“就这？”
　　“不不不”，滕律急忙摆手，“还有很多很多，以后慢慢告诉你。”
　　“对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到了伯母家却没上去呢？”
　　郁东临一阵沉默。
　　“嗯？不方便说？”滕律歪下脑袋，随后指指后方的玻璃车窗，“咱们回车里慢慢说，好不好？”
　　郁东临没有拒绝，点点头。
　　两人回车里，关上车窗，开好暖气。
　　“现在，没有外人，也不用担心人偷听，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滕律觉得郁东临心里藏着很多秘密，他打算一点点挖掘出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觉得团年饭应该一家人一起吃，自己要是上去的话，会破坏热闹的气氛。”
　　滕律不解：“你不是他们的家人吗？”
　　听这话，郁东临摇头，苦笑出声，“不是，或许名义上是。”
　　“郁海和我妈都重组家庭，他们有各自的家，我去哪边都不适合。”
　　“我常常在想，他们都有家，那我的家又在哪里？我该去哪？
　　可是找来找去，发现我自己根本没有家，属于我自己的房子都是空壳，冰冷得没有温度，我一直以来都是多余的，是在哪待着都不合适的人。”
　　滕律听得很心酸，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转动，是强忍着没让它落下。
　　心脏是受不了的疼，他急切抓住郁东临的手，说：“以后过年，咱俩一起过，我当你的家人好不好？”
　　郁东临没有答应，慢慢地挪开滕律的胳膊，轻轻一笑：“傻子，我不需要同情，属于一家人的团年饭少了你怎么行？别说傻话了。”
　　“我没有说傻话，是很认真的提议。”被人拒绝，滕律有点失落，试图再次劝服。
　　“不用的，我心情不好，你能在这里安慰我，听我说话。我很满足。”
　　再一次拒绝，令滕律彻底死了心。
　　这个办法行不通，滕律绞尽脑汁继续想其他办法，他不想每一年，郁东临都痛苦地一个人过。
　　家人是郁东临的心结，他打算从这里找突破口。
　　“我听说，你妈对你很上心，如果你去她家里吃年夜饭，她一定会发自内心欢迎你的。
　　还有叔叔和妹妹，听你说是极好的人，有时候你真的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放开自己的心扉去接纳他们，你也会获得自己真正的家人。”
　　问题的根源，滕律觉得是郁东临自己。
　　然后听到郁东临接下来的一番话，他才知道自己想问题过于简单。
　　“阿律，我知道他们是善良的人，你说的话，我也尝试过。
　　可是你知道吗？每一次我过去吃饭，叔叔总是对我很客气，客气中是对待客人的疏离。”
　　点燃一支烟，郁东临猛吸一口，吐出，接着说：“这种客气不是我想要的，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是我打扰了他们的生活。”
　　“那么，要我帮你和他们谈谈心吗？”
　　两方都有问题，滕律想出一个最笨的主意。
　　嗤笑一声，郁东临不在意地说：“没必要，我又不是缺爱的小孩。”
　　抓抓脑袋想想，滕律觉得也是。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我真的希望你能开心点。”
　　“不需要，什么也不需要做，你若真想帮我，只需要在这样的黑夜里，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话传进耳朵里，滕律悟了，郁东临是想找人分享心事。
　　嗯，这不难。
　　没有多加思考，滕律就点头答应。
　　“砰、砰、砰”
　　寂静的黑夜里，此时突然传来烟花燃放的声音。
　　天空中烟花急速上升、炸裂，形成雨伞的形状，又飞速坠落，消失不见。
　　黑夜因烟花的色彩，变得梦幻又迷人，吸引了大批路人的驻足。
　　滕律就是其中一个，他抬头观望，忍不住出口感叹：“烟花真美，可惜这独一份的美丽停留的时间过于短暂，要是能永远留在夜空中该有多好。”
　　郁东临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刚好看到烟花消失的那一瞬间，内心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拍拍身旁人的肩膀，郁东临安慰低落的他说：“没事的，阿律，不用难过，烟火停留的时间虽然短暂，于它而言，绚烂过，已足够了，因为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是不留遗憾的。”
　　“嗯，说的也是。”滕律转念一想，觉得有道理，抬手拍了下郁东临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继续静静地欣赏起烟花来。
　　不知站了多久，烟花声完全消失以后，他们才一同返回车上。
　　“天快亮了”，懒散的靠在车内皮椅上，郁东临满脸疲惫。
　　也是，一夜未睡，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精力旺盛。
　　“要睡会吗？”
　　“嗯，好”，回答完这句，郁东临就闭上眼睛。
　　没过几秒，就陷入昏睡当中。
　　滕律慢慢开车前行，车子平稳，没有打扰到一旁熟睡的男人。
　　男人从梦中醒来，天已经完全大亮，揉揉双眼，发现前方是一排民房。
　　“这是哪？”这块地方，男人不熟悉，问滕律。
　　滕律卖了个关子，小声说：“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就安静地待在车里，看向前方。
　　不一会，一个民房的大门打开，年纪较大的一位妇女推着小吃摊走出大门。
　　瞧见妇女的面相，郁东临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熟悉感。
　　这人是谁？好面熟。
　　“来了来了，出来了，咱们下去。”没等郁东临仔细回想，驾驶位上的滕律催促他下车。
　　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郁东临还是跟着下了车。
　　滕律不经意间抓住他的手，拖着他来到妇女面前，大声说：“阿姨，给我来两个煎饼果子。”
　　“好好”，妇女听到声音，非常高兴，一大早就有客人，没想到等她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却一下子愣在原地。
　　郁东临总算想起来面前的这人是谁，刚想开口，就见面前的妇女颤抖地抬手指着他问：“你……你是东临吗？”
　　“是，他是郁东临，阿姨，你还记得。”滕律抢过话回答，阿姨一下子感慨万分，“哎，还真是啊，十多年未见，我差点认不出，东临你真的变化太大了。”
　　“是，阿姨，我毕竟长大了。”
　　“对对对，岁月不饶人啊，阿姨我也老了”，妇女说着话，又麻利做起煎饼。
　　他们什么要求都没提，妇女直接给他们的煎饼加了两块大鸡柳。
　　“阿姨，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当然当然，你经常光顾阿姨的小摊，阿姨虽老了，这点记忆还是有的。”
　　话说完，两个煎饼就做好打包完成。
　　“阿姨，多少钱？”滕律礼貌接过，掏出口袋的皮包。
　　“不要钱不要钱，这大年初一，就当阿姨送你们的一点心意。”
　　掏出一张纸票递过去，阿姨直接摆手拒绝，滕律哪好意思，执意要给，两人就在那推拒起来。
　　最后，还是郁东临解了围：“阿律，阿姨的心意这次咱就领了，下次咱再来给阿姨做生意。”
　　“对对对，说的对，你们呀，下次再来光顾就成。”
　　既然郁东临和阿姨都这么说，滕律只好收回手。
　　给阿姨道谢后，两人拿着热乎的煎饼果子回到车里。
　　一大早啥也没吃，真的饿极了，滕律在车里大块朵颐。
　　郁东临没有吃，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将手里的煎饼果子塞到滕律怀里，下了车。
　　滕律咬着半个煎饼果子还没咽下，就被郁东临的举动搞懵了。
　　他咋啦？干啥去？
　　还没等滕律下车，郁东临就已经折返回来。
　　重新回到车里，滕律问他，“你刚干啥去了？”
　　“没干啥，放了点钱”。
　　“哦哦，好小子，原来你去给钱了。”滕律恍然大悟，拍手称好。
　　郁东临点点头。
　　“喂，那我刚才要给你咋拦着？”
　　“不拦行吗？阿姨都不要，你俩继续拉扯下去都要耽误阿姨出摊了。”
　　“哦哦，也是”，滕律想明白，对郁东临竖了个大拇指。
　　进屋拿东西的阿姨回到推车前，很快发现了调料罐下的纸票。
　　不用多想，她都知道是谁留下的，无奈地叹气：“哎，这两孩子……”
　　人都跑远了，也没办法退回，她只好收下了他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