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蒋弄臣

39、家门

　　下了飞机后，早有等候俩人的司机，车一路往蜿蜒的山道驶去，这无疑是个美丽的国家，终年不化的雪山就在视野可及的范围内，季晚却顾不得欣赏自然风光，她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车很快就驶入了别墅的大门，又开了半分钟，终于停在了阶前，霍祁先一步下了车，季晚慢一步下来时，门前的人已经赶到眼前了，她看了一眼下车后相隔半米远的两人，瞪了弟弟一眼。

　　“你们怎么才到！老爷子一早就换上了衣服，兴冲冲地等着了，嘴上不说，最惦记的就是你霍祁，我就说他老人家从小就偏心你来着。”

　　霍媛很自然地上前挽住季晚的手臂：“不过啊，现在霍祁他的地位可就不保了，若彤，以后你就是我家头一号保护动物，老爷子还跟我这儿要你照片来着，我找了你一张小时候的，他看了高兴的很，直夸你俊呢，说霍祁这家伙不亏。”

　　季晚冲她笑了下，霍媛挽着她边说边走：“你小时候上我家来玩的时候，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媛姐姐叫的可欢了，临走还黑走我一个刚到手的手链，没忘吧？”

　　季晚知道以章若彤的家世，远没有到跟霍家来往过密的程度，大概只是难得一次的做客吧，她礼貌地回她：“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原来是霍家姐姐你心爱的东西。”

　　“算不上什么心爱！逗你玩呢！那时候要是知道你以后要给我当弟媳啊，别说一个手链了，怕是得抓紧把你笼络好，霍祁那个家伙从小难对付，我有了你这个内部人士的加持，咱们携手同仇敌忾，那就是稳赢。”

　　霍媛凑上她的耳旁，很自然地把自己划到了她的阵营，亲切又周到，季晚就算并无意和霍家的人有亲密的联系，但也对首先释出的善意很感激，季晚轻轻道了声谢。

　　“客气什么！小朋友还好么？累么这一路？我有两个儿子，才刚满月不久，以后我这个小外甥出来后就有两个哥哥使唤，小心脚下。”

　　进门后立在玄关钱的阿姨接过了她的包，季晚落后霍媛半步进入客厅众人的视线。

　　“来，快过来我这里，跟家里人问个好，小祁先去找他爷爷了。”梁婉华从主位上站起来，冲她招了招手。

　　“这是霍祁的二叔，这是二婶，还有霍媛，她比霍祁大点，从小俩人关系就好，”季晚冲着她介绍的方向，向对面沙发上一对长辈点头叫人：“二叔、二婶，大姐。”

　　“这是霍祁大哥，这是大嫂，家里的几个孩子吵，在花园后面游泳，等会儿你再认认。”

　　霍祁的大哥看着很面善，和善地冲她笑了笑，替身边的妻子介绍：“她是安娜，中文说的不是很流利，不过能听得懂我们说什么，你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跟她说，我们在这里定居多年，她对这里很熟悉。”

　　他身边的外国妻子听懂了丈夫的话，一脸真诚地看这季晚，冲她连连点头，表示对她的欢迎。

　　季晚落座后便很安静地听着这家人说话，当然，主要的对话者就是霍祁的母亲梁婉华和他的二叔，于是她跟坐着听的其他人一样，倒也并不显得很突兀，大概梁婉华对她也不是很满意，除了刚进门指点了各人是谁，之后并不再关注她，话题也是很少涉及她，季晚对她的冷淡并不在意，她来这一趟本来也不是真正带着见未来家人的期待来的。

　　霍祁很快就出现了，他冲着在场的人点了点头，才转向季晚：“你跟我一起去看爷爷。”

　　季晚没想到别墅群旁还有一个设备完善的医疗场所，她跟着霍祁走进了这家私人疗养院，迎面见看见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

　　霍红军让身后的人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还没到跟前就皱眉开骂：“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让你带人过来，是为了看看孙媳妇，不是为了看你！你刚刚一个人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霍祁都到了门前，霍红军听说只来了一个人，见也没见直接让人撵了。

　　季晚狐疑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霍祁脸色不变：“她刚下飞机，打算休息一会儿再来看你。”

　　老人脸色稍霁，冲着霍祁身旁的小姑娘露了个笑：“现在好些了？要不要先做个检查，有不舒服要说，别不自在，这儿就是你家，霍祁这个家伙就没长什么体贴的基因，你别为着体谅他委屈了自己。”

　　季晚摇了摇头：“我身体没什么不适，多谢您关心。”

　　霍红军打量了会眼前的小姑娘，有些不赞同道：“还是太瘦，我听说你是演员，职业是职业，咱们还是得先把身体养好，太瘦了可不行，我看你比这个癌症患者还瘦的脱形，这样对你和孩子可都不好。”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太生硬，霍红军立马把习惯严肃的表情松了松，又挂上笑，声音强行软和了几分：“我不是光为着孩子好，女孩子爱美是应该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咱们都是医生手底下的人，那就都听医生的，现在都讲究一个科学，是不是？”

　　季晚被他循循善诱的语气逗笑了：“是，医生的话我肯定听。”

　　霍红军很满意，冲着孙子使了个眼色：“还真是懂事的孩子，在这里多住几天，我这儿别的没有，医疗条件倒是便利很多，你让医生看看孩子好不好，给你提提建议。”

　　这到时候医生让多吃些，可不是我说的，你到时候可得听医生的，霍红军在心里嘀咕了句，很满意自己会变通。

　　“孩子没什么事儿，她就是看着瘦，您不用操心这些”，霍祁上前替过他身后的人，推起轮椅往回走：“今天的化疗做了么？医生的话我看你不是也没听，在医院好好穿你病服，怎么还换了这身？”

　　季晚跟在两人身后，老人对他这种当着刚进门的孙媳妇的面就直接驳自己面子的事很不满意：“我自有主张，你还教训上我了还！好好做你这个当丈夫、当爹该做的事！”

　　“我问你，你贸贸然地又不肯办婚礼、又不让对外发公告是怎么回事？我早跟你说了，什么年纪做什么事，肩上有什么责任那就得站出来扛，不要搞旁的什么小心思，当男人的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担不起来，那就趁早别祸害人！我问你，你这种态度是糊弄谁？”

　　季晚一愣，她刚要开口，霍祁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证已经领了，都有了法律责任，其他的不过就是没有意义的形式，你当年也敲锣打鼓地娶媳妇了？”

　　霍红军气不打一出来：“老子当年那是情况特殊，前面正打仗呢，能有个团圆日子就不错了，你少跟我瞎类比，你别当我是老糊涂，我问你。”

　　霍红军想起身后不远还有这个刚进门的孙媳妇在，只好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别给我再瞎起心思了，我不认别人，就是这个，认她肚子里的亲重孙！”

　　到了病房，霍红军扔了个苹果给霍祁，指使他削好，转头冲站在一旁的季晚笑眯眯招呼：“站在做什么，快，那不是沙发？去坐着。”

　　霍祁低头削好苹果，切成小块递给他，被老人一瞪：“蠢！我吃这个干嘛？孕妇吃水果有好处，给小彤递过去。”

　　季晚只好伸手接过这曲折的好意：“谢谢爷爷。”

　　霍红军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以后每天都让霍祁给你削，他旁的干不好，这点小事难道还做不到？”

　　季晚扫了一眼几次三番被当作靶子的人，见他倒是脸色如常，又伸手换了一个新苹果开始削。

　　“你不用看他，他就该干这个！这么一点小事都干不好，还当什么爹，以后有事情你千万不要心疼他，尽管使唤他去做，现在你的首要目的，那就是舒舒心心地保持心情愉悦，别的你都不用操心，这当爹的不能当甩手掌柜、半点屁事都不干，我头一个看不上这样的人，我孙子也绝不能当这种爹。”

　　季晚对他口中希望的孙子的模样没有过任何期待，她对着老人的善意无从解释，只好一笑而过。

　　“小彤啊，我知道你这个孩子心软、心善，霍祁这个家伙肯定在你面前端着架子，不说冷言冷语、冷脸冷面肯定没少过。”

　　霍红军观察了一下小姑娘的眼眶，觉得确实有些红：“你的委屈我知道，他这个孩子从小就不是体贴的人，有什么你担待着些，但不能迁就就绝不惯着他！他确实有些过，不过他对你的责任是要贯穿一生的，婚礼的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他这个孩子冷脸冷面的，但不是什么没良心的人，主要是我这个老家伙不争气，偏偏这种时候生什么病，他也是顾着我，才把你们的事尽量低调，不想外头多打扰我的清净，这个，你能理解吧。”

　　季晚有些难言地看了眼霍祁，点了点头。

　　霍红军松了口气，高兴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你放心，爷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