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蒋弄臣

15、留下

　　季晚幽幽转醒，她眯了眯眼，窗户前确实站了一个人。

　　“醒了？”窗前的人很快察觉了，转身问。

　　季晚点了点头，她想坐起来，麻药的后劲还在，手臂软绵绵的像面条一样几乎没法着力。

　　霍祁把她扶起来，又动手把床升到适合半躺的高度。

　　“要喝水么？”霍祁盯着一眼她干的有些起皮的嘴唇，又问了一句。

　　季晚还是摇了摇头，她扶着昏沉的脑袋闭了闭眼睛。

　　再睁眼时看起来已经清醒很多，她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孩子还在，医生说你对麻醉药耐受性太弱，未免发生意外需要先做全身体检。”

　　霍祁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还有，我母亲已经知道了你的事，她可能会要求你留下孩子，我希望你能保持立场，冷静想好。”

　　季晚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像是风化的沙石，逐渐冷硬。

　　“这是我的失误。”霍祁先开了口：“你有任何的不满我都可以理解，如果有任何要求，我也可以尽量满足你。”

　　季晚讥诮地一笑：“失误？”

　　“这件事你我都希望尽快解决，更不愿意重新再经历一回，但是医生的判断是有合理原因的，我希望你能理智认识这一点。”

　　“你能不能闭嘴？”季晚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做什么！”

　　霍祁皱眉看她掀被要下地，一步上前按住她：“我说了，你不要冲动。”

　　季晚厌烦地甩开他：“别碰我。”

　　霍祁深吸了口气：“你到底要如何？”

　　“你有什么立场问我要如何，你可真让我恶心，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自以为是地以为女人都要围着你转，你放不下心里的人，大可去追，你一边受着情商，一边急不可耐地换女人，厌烦了就要求女人滚要滚的利落，别沾上你不放。呵呵，你霍祁真当自己是根葱，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本事，真是谁也比不上。”

　　霍祁脸色铁青，压着被子的手青筋直跳。

　　“你放手，今天把话彻底说清楚吧，我给过你亲手杀ta的机会，我不想再经历一回，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也绝不会跟你再有半分瓜葛，我的孩子我怎么处理，你没有立场再过问了，你动过一回手，就当ta死了吧。如果还有不放心的，你手上的筹码不是有很多，随随便便就能让我解约，想必其他的更不必说，我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也绝对会说话算话。放手！”

　　霍祁忍无可忍，他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动手按住她的手臂。

　　“别动！我不想再说第二回！”他一字一顿地说。

　　季晚放弃了挣扎，讥诮地盯着他。

　　“医生的话我并没有撒谎，没有我母亲，这场手术也做不了，你不用迁怒。”

　　霍祁冷漠地看着她说：“你执意说要自己处理这个孩子，你的处理是把ta生下来么？我怎么理解你话没错吧？我清楚地跟你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也不会信你无瓜葛的话，这个孩子会是最大的瓜葛，你也很清楚这一点吧，我会尽快安排好，你今天把体检做了。”

　　季晚闭了闭眼，两行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是愤怒、是迁怒、是侥幸，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到那句“孩子还在”时的感受，很茫然，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心有那么一秒猛然活过来的悸动。

　　可现实提醒她，这份悸动是留不住的，尤其是他轻描淡写地提起他的母亲知情时，她更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更远地在离自己而去，是啊，孩子会是最大的瓜葛，这一点毫无疑问，因为眼前的男人姓霍，也因为知晓了ta存在的霍家绝不可能允许自家儿孙被一个外人抚养。

　　可笑的是，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她几乎别无选择，她一旦失去了他的庇护，想必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生下这个孩子，送给霍家。

　　霍祁看她不再反抗，也不再睁眼，知道她已经想清楚了。

　　他退出房间，心里压制的情绪终于爆发，站在消防通道吹了半小时冷风，才转身出去。

　　两天内，季晚被推着做完了各项检查，她很安静，也很配合，既不会去好奇检查的项目，对结果也表现的漠不关心，连表情从头到尾都很冷漠，她也没再见到霍祁。

　　直到第二天下午，一个自称是医院负责人的人亲自把她的身体检查报告送到她面前，和善地告诉她，结果很好，不管是孩子、还是母亲，都很健康，她之前手术上的表现的过于紧张，医生的判断也没有错误，她之前的状态确实不够好。

　　季晚拿着那份报告，站在医院的门口，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说她健康地足够回家休息？

　　看来，原因就在眼前。

　　季晚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车，车窗缓缓降下，里面的人冲她微微笑了笑。

　　司机亲自过来请她上车，车开到了不远处一个私宅，季晚跟在那个当先下车的女人身后，走进了宅子。

　　梁婉华放下杯子，见对面的人安静坐着，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你不用紧张。”

　　“你小时候我大概是见过你的，你的外祖母是我亲自为霍祁挑选的家庭老师，我觉得她也教的很好，不过，我没想到当年的小姑娘已经出落的这样标致，我听说你现在的职业是演员？”

　　季晚抬头看了眼这个看着和蔼的女人，她记得剧本里她跟绍郁见面时，话里的说辞也差不多：“我常常听说家里赞助的小孩子里有一个格外优秀的，还是个女孩子，这很难得，我一向觉得一个优秀的女性首先要得到的是同性的承认。”

　　绍郁当时跟霍祁还是热恋期，她再是新时代女性，再自信果敢，对未来婆婆对自己的看法还是在乎的，听了对方的话，她几乎要以为对方认可了自己的努力，她并觉得自己配不上霍祁，她以后的成就也远不止于此，她看不起那些只知道名牌包包的所谓名媛，自己远比她们优秀，而霍祁也跟自己骄傲，她自信，他绝不会娶那样头脑简单的女人。

　　当然，事实是她过于天真和自信了。

　　季晚既不是绍郁，也不是章若彤，她跟她们最大的不同是，她对霍祁没有任何爱恋，那又凭什么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的女人去评价，她倚仗的身份不过是霍祁的母亲而已。

　　“是，请问你找我过来有什么指教？”季晚脸上的表情很淡。

　　梁婉华挑了下眉，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只是作为一个长辈关系一下你，尤其是你和我儿子的关系我已经听说了，虽然我不太干涉孩子的生活，但是知道你和家里的缘分，我还是很高兴，霍祁从小性格冷淡，我一直觉得柔和体贴的女孩配他最好。”

　　“对不起，我不清楚您为什么这么说，但我自认不是柔和体贴的人，霍祁和我已经分手了，不管什么缘分，我们现在已经重新恢复陌生人关系，以后也约定好尽量不要见面。”

　　梁婉华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冷硬的拒绝了继续话题，她也不再绕弯子：“分手了？那你们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处理也是约好的？”

　　“是。”

　　梁婉华面上的笑终于彻底消失了：“据我所知，你一直对霍祁很上心，我相信你的感情一直都不是作假的，他作出这样的事来，你有点情绪也是可以理解，但是远没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我找你，不是劝你跟霍祁分开，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毕竟我绝不允许我儿子不能亲手杀死他的亲生骨肉。”

　　“我有我的生活，就算曾经爱错过人，也可以有纠正的机会，您儿子很优秀，想必不用担心没有优秀的女孩喜欢，我就不再掺合了，至于您儿子的骨肉，他既然决定了，我也会尊重他。”

　　季晚对这个孩子纵然有过一厢情愿地期待，在梁婉华开口的那一刻彻底清醒了，霍祁纵然可恶，不可否认他确实是理智的，那个自己醒来后冒出来的想私自留下孩子的想法也绝不会实现，想必最后满足的只会是梁婉华，她作为生母，被他的儿子厌弃，就算生了孩子也只能被一笔钱打发了，绝不可能接触到孩子，更别提孩子抚养权了。

　　“我并不想介入你们母子之间的争执里，我知道您希望有孙辈，那您大可把时间花在为您儿子物色孩子母亲的事上，相信以霍家的实力，您儿子的优秀，您的愿望肯定会很快实现。”

　　梁婉华还要再说，大门突然被推开，霍祁大步走进来，皱眉扫了他母亲，拉起季晚就走。

　　“去医院，我的车还停在那。”季晚没挣扎，直接坐进了他的车。

　　“我会让人给你开回去。”

　　季晚懒得争辩，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霍祁的车开的很稳，他也没开口问起她和自己母亲的谈话内容。

　　季晚真的睡了一觉，她醒来时车已经停在她家的停车场，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人的车上睡着。

　　“到了，我先走了，我没承诺你母亲任何事，你处理好再联系我！”

　　她丢下这句话，拉开车门就走。

　　“这孩子你愿意要么？”她听见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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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都是咋看见我的 我今天试着搜了下自己 发现重名的都快占了一页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