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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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常颂进了乐房，直接掀了角落里那台空置着的架子鼓上的防尘罩。
鼓棒在手指间转了三圈，稳稳落在掌心中，怦然敲在鼓面上。
鼓手猫宁听见鼓声，穿着件大浴袍从楼上下来，瞧见常颂掀防尘罩脸都快绿了，瑟瑟发抖望向毛俊：“咱公司是不是不打算给我养老送终了啊？”
毛俊：“……想什么呢你。”
猫宁：“我要失业了吗？”
想着想着，他露出个害怕的表情：“常队终于发现我在队里是个混吃等死的了？我记得他好多年没碰过架子鼓那玩意了啊？他决定自己兼职鼓手，顺便把我炒了是嘛？”
毛俊同情地看了一眼猫宁，“你想多啦。”他边说着，边同情地拍了拍猫宁的肩膀，“别担心，常颂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猫宁更害怕了。
“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毛俊难兄难弟地搂上猫宁的肩膀，把他一起带离这个是非之地，把刚刚偶然得遇宁绒的事情告诉了他，“何况刚还遇见初恋，心口的朱砂痣心间的白月光，恨而不得久别重逢什么的，想想就刺激……你肯定能理解。”
“我不能。”猫宁母胎单身至极，不敢苟同地果断回绝道。
TMR感情好，队员几个早就知道自家队长是弯的，只是一直好奇到底怎样的人才能让常颂念念不忘至今。
“这么说，你也看到了？”猫宁着急，“长得什么样？”
“长相嘛……”毛俊摸摸下巴，“好看。”
摸着良心讲，宁绒的长相太出色了，即使放在帅哥遍地走的娱乐圈内，也很难被人忽略掉。这样一张脸，现在还在训练营里放着，就是为了再打磨打磨，将来放到选秀节目里绝对能惊艳四方，运气好还能成为天誉公司的又一张王牌。
借着选秀的跳板出道，吸粉极快，赚钱可要比来乐队里慢慢磨练容易得多。
今晚上的相见还是太仓促了，没法更深入地了解宁绒的想法。毛俊拿起手机，直接发了个短信给常务助理后才抬起头，看向猫宁，“想不想见见？”
猫宁连忙点头。
“公司那边挑过来几个练习生，名单里面就有宁绒。”毛俊笑笑，“面试安排在明天下午，叫上叶子和曹圆，你们也来见见，毕竟挑进来是给你们当队友的，要你们觉得合适才行。”
图方便，面试地点就安排在天誉公司的艺人据点。
TMR基地人多，单独住了栋大别墅，在星河湾一期临江而立。练习生阵营在星河湾二期，距离也不远，走路只要十分钟，但一般而言艺人与艺人之间是轻易不私下往来的，容易被跟拍，闹出乱七八糟的新闻。更别提宁绒还在练习生训练营里，平时都是封闭训练，好不容易能出来一次，也是因为不能推的集体活动。
昨天晚上的生日会，就是公司那边有意在训练营里挑了几个不错的，带出来认认人，以后的路好走。这才让宁绒有了机会得见常颂。
毛俊是经纪人，习惯性早到，却没想到除了工作人员，还有人比他来得更早。
面试地点设在会议室里。室内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着布场，宁绒抱着一把吉他在会议室外的沙发上坐着，坐姿端正又规矩，安安静静地发呆，仿佛遗世独立。
“来得这么早？”毛俊看见宁绒左手上戴着块表，顺势伸长脖子看了看时间，这时候还早，离通知的面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注意到宁绒的手表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见过，顿了顿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你也喜欢这牌子？我记得常颂也有一块和你这个一模一样的，天天戴着，还有一块放柜子里蒙灰。他就是个败家玩意儿，每次买表都买两块，说一块拿来戴，一块拿来珍藏。我有一回生日，让他随便送我一块手表他都不肯，小气得跟什么似的……”
毛俊是个自来熟，一打开话匣子就难合上。他突然觉得不对，下意识地看了看宁绒，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上嘴，笑了笑道，“跟你说这些你烦了吧？我就是受常颂欺负太久了，逮谁就得跟他逼逼两句，讲讲常颂的坏话，不然迟早被气死。”
“挺、挺好的啊。”宁绒听得认真，毛俊冷不防便不说了，他还有些失望，“我挺喜欢听的。”
“这表挺贵的吧？”毛俊眨了眨眼。
常颂那败家子玩的东西，没一个不贵的。毛俊自己也看中这牌子的表很久了，愣是没舍下心买。
宁绒低下头，爱惜地摸了摸亮堂堂的表面，秒针上镶着暗蓝色的小钻，每走一步都掠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光芒。他不知道想起点什么，耳尖慢慢红了，慌乱地点了点头：“我、我很喜欢……”
毛俊笑了笑，温和地说：“喜欢就好，但也要注意量入为出。”他点到为止，“练习生的月工资……我记得打底就三千？每个月额外的补贴还不到一千吧？”
宁绒愣了愣，绯红迅速蔓延到脸颊上，默认了。
签进来当好苗子培养的，公司当然要对他知根知底。毛俊早就看过宁绒的履历了，据说是父母已故，户口本上就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家境本就一般，又没亲人接济他，孤身一人在申城熬着等出道，估计过得也不容易。
这么贵的手表，靠着宁绒那点微薄的工资慢慢地攒，也不知道是攒了多久才咬牙买的。
毛俊怕他误会，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要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只是建议你花钱要有规划，你想没想过，万一出不了道，以后怎么生活？有点积蓄才比较安心嘛。”
更何况，在群龙混杂的练习生训练营里，低调些，总没有错，难保不会有人出于嫉妒，背地里给宁绒使绊子。
“其他练习生对你好不好？”毛俊笑眯眯地问，也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宁绒的名单一递上来，后面就有工作人员把宁绒的各项详细分析写成报告送了过来。他的练习情况、技能评估、社交分析……摆成数据，全都一清二楚。
宁绒耳朵尖红红的，小声回答：“我、我和他们不太熟……”
毛俊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有野心想出道的都是人精，他在圈里这么久，哪里会不知道这一点。
他看着宁绒脚上那双巴黎世家的黄白色拼接鞋，拍了拍他的肩，“本不该和你说这些，显得我忒八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真心因为喜欢你……”
才不愿意宁绒走弯路吃亏。
他说到这里，舌头一顿，停住了。
眼睛的余光里看见常颂端着水杯走进来，身后稀稀拉拉地跟着曹圆等人。身上的打扮倒是看得出来下了功夫，在毛俊苦口婆心的要求下，几个人好歹是随便捣腾了一番，看起来人模狗样。
要是跟在基地一样，素面朝天穿着浴袍拖鞋就走出来，再被狗仔那么一拍，通稿那么一发，传出去，他这个经纪人还要不要在圈里混？！
常颂看了毛俊和宁绒一眼，旋即莞尔一笑，“弯了？”
毛俊：“……”
弯也没你个狗东西弯。毛俊腹诽。
碍于在公众场合，常颂的性取向虽已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没必要昭然若揭，毛俊还是默默吃下哑巴亏。
常颂不耐烦地皱皱眉，“发情别在这里发。”随即没理会毛俊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模样，长腿一迈，率先进了会议室。
曹圆他们反应就很真实了，好奇地盯着宁绒看了好几眼，才在毛俊的死亡凝视下，慢吞吞地跟在毛俊身后走进去。
宁绒被他们看得脸红，有些茫然，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白色衬衫，浅蓝色牛仔破洞裤，干干净净的，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
这是他为了来见常颂，特意选的新衣服。
可是常颂好像一个正眼都没落在他身上。
明明是看到了，怎么假装没看到呢？
宁绒咬了咬指甲，茫然地思索。
没等他想出个因果来，大门那边已经怦然一声打开，同一批来面试的几个练习生陆陆续续走进来，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也在沙发处找了个空位，和宁绒并排坐下。
“来那么早？”有一个人拎着把乐器，在宁绒身旁坐下，他穿着黑色短T恤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言语带笑，“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啊，宁绒，好心机啊，抱上哪个大腿了？”
宁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听出来他话语中隐含的讥讽，宁绒冷淡地抬起头：“宋岐，别太过分。”
宋岐是弹贝斯出身的，和宁绒同一期成为练习生进入训练营，各方面的综合评测都很不错。国内好的贝斯手难觅，宋岐在组乐队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宋岐尴尬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
一共有四个练习生备选，面试的顺序上，宋岐排在第二位，宁绒的位置靠后，排在第三。面试的流程早已告诉了他们，不多问，单纯靠实力取胜。每人表演一个才艺，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时长控制在十分钟以内就行。
宁绒善弹吉他，准备自弹自唱，选的曲目，是他很多之前就作好词曲的一首歌。
名字叫《Star》。
歌词压在他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里好多年了，久到他快要忘了这首歌到底是写给谁的。
轮到宋岐进去的时候，宁绒低下头，手指轻轻拨了几下琴弦，试音。
他的十指上都有薄薄的茧子，这几天超量练习，茧子被磨破了，细小的伤口擦到琴弦上，疼痛感让他微微皱起眉头。
他深吸口气，有些紧张。
为接下来将迎来的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
会议室就用一扇磨砂棕色玻璃门隔绝着，隔音效果并不好，他按了按琴弦，接着，清晰地听到会议室里面，传来由贝斯弹奏出乐曲声。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前奏。
那是《Star》的前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