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阿兹卡班的守卫者》芜南

1、正文

　　《［HP］阿兹卡班的守卫者》文/芜南

　　我注意小天狼星·布莱克很久了。
　　他是伏地魔落败后第一个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

　　我还记得当初布莱克大笑着进了监狱，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歇斯底里地笑，沉重的、带着浓浓悲哀和嘲讽的笑。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疯了，我觉得他没有，至少——他没有他那个后来也进了监狱的嫁出去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疯狂。

　　布莱克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安静的，一个人坐在牢房里，眼神空洞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食死徒，看看其他食死徒都在做些什么吧——叫嚣着黑魔王终会归来，然后诅咒着邓布利多、诅咒那个大难不死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诅咒着魔法部，甚至是不要命地诅咒着摄魂怪。
　　就好像他们除了诅咒什么都不会干一样。

　　如果不是魔法部制约了我们不能伤人性命，他们的灵魂早就消失不见了。
　　即使他们的灵魂并不美味，可摄魂怪从不拒绝到嘴的食物。
　　说起来——被吸走了灵魂，他们还是活着的，就是不能动，也不会思考，什么都不能干，但的的确确是活着的，算不上伤人性命。
　　但这被明令禁止了。
　　真是太遗憾了。

　　食死徒实在是很吵。
　　他们就不能和其他犯人一样沉浸在绝望中苦苦挣扎吗？

　　我们能做的只是吸食一些散播他们在空气中的情绪，没有我们喜爱的快乐、幸福、勇气等等正面情绪，这大概是我另一个讨厌食死徒的原因吧。
　　虽然我和其他的同伴们不一样，并不需要以情绪为食，但没有人喜欢负面情绪，摄魂怪也不。

　　作为被严加看管的犯罪者，布莱克和莱斯特兰奇夫人都被关在阿兹卡班的最深处。
　　哦，对了，贝拉特里克斯不喜欢打上莱斯特兰奇的标签，她要求别人称她为贝拉克里斯特。
　　相比美丽疯狂的贝拉特里克斯，她的丈夫，莱斯特兰奇先生实在是平平无奇。
　　既不英俊，也不强壮，只会跟在莱斯特兰奇夫人附和，除了出身‘高贵’的纯血家族就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了。
　　不怪贝拉特里克斯那么嫌弃他的丈夫，纯血家族也没那么优秀。

　　摄魂怪见过太多人最阴暗、下流、绝望的一面了。
　　这里面有被冤枉的，有罪大恶极的，有无罪释放的，也有被囚禁一生的。
　　总之，进来了阿兹卡班，就不要指望着有人来看望了。
　　终日与其他的囚徒还有我们做伴吧。
　　所有人都怕摄魂怪，没有人想和我们打交道。
　　这让摄魂怪们洋洋得意。
　　但我是没有的，我说过，我是一个异类，和我的同伴们不太一样。

　　我说了那么多，其实想说的是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也算不上秘密吧，所有阿兹卡班的守卫者都听到了，食死徒们也心知肚明。
　　之所以说是秘密，是因为大部分人不知道，至少大部分阿兹卡班外的人不知道。

　　布莱克是被冤枉的，他没有投靠伏地魔，投靠伏地魔的是他的兄弟，小矮星·彼得。
　　这是在贝拉特里克斯在知道不远处关着她亲爱的堂弟，每天叫嚣着时透露出来的。
　　她带着满满的恶意，“小天狼星，你终于还是回归了Black（布莱克的姓氏，又指黑暗）。”

　　贝拉特里克斯看不到布莱克的表情，但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挑衅布莱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激起布莱克的怒气。
　　布莱克则带着冷意和嘲讽看着贝拉特里克斯的方向，从不回应。

　　直到有一次贝拉特里克斯大声地讲述着小矮星·彼得是怎么找到黑魔王，跪着请求黑魔王收下他的忠诚。
　　彼得又是怎么向黑魔王透露出波特一家的消息，甚至在讲黑魔王是怎么折磨杀死波特夫妇的。
　　真真假假已经分不清了，至少贝拉特里克斯没有看到黑魔王如何杀害波特夫妇。
　　大难不死的男孩之所以是大难不死，就是因为现场只剩下了他一个。
　　除了不知生死消失不见的黑魔王，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错信彼得导致波特夫妇的身亡似乎是布莱克的逆鳞，他大吼着敲打着监狱的铁门，想冲破束缚去撕咬贝拉特里克斯。
　　是的，撕咬，布莱克当时像是野兽一般，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似乎取悦了贝拉特里克斯，她疯狂大笑，然后用更加恶毒的语言去讲述着过去的‘故事’，波特、彼得、凤凰社、被折磨致死的人……

　　食死徒的狂欢开始了，布莱克的失控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配乐，无数黑暗而邪恶的情绪蔓延在阿兹卡班。
　　都说摄魂怪是最邪恶的生物，说真的，我不服。
　　人类的想象力和行动力比摄魂怪强太多了，我们仅仅是遵循本能而已。

　　之后的贝拉特里克斯像是爱上了这个活动，阿兹卡班吵闹不休。
　　不知道魔法部从哪得来的消息，布莱克被移到了一个离其他食死徒很远的地方。
　　没有人关心布莱克是否有罪，摄魂怪只是下意识地不放走每一个‘猎物’地看守着阿兹卡班。
　　想来魔法部也并不关心——谁会去关心一个自己认罪的人的真相呢？

　　一个本身没罪的人为什么面对指控的时候会供认不讳？
　　摄魂怪能辨认人类的情绪，却永远不理解那意味着什么。
　　而我却产生了好奇。
　　摄魂怪不该有的好奇。

　　远离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布莱克越来越安静了，要不是他每天还进行着正常的人类生理活动，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被哪个同伴偷偷吸走了灵魂。
　　他连脸上惯有的嘲讽表情都消失了。
　　就这么十年过去。
　　我逐渐对布莱克失去了兴趣。
　　阿兹卡班陷入虚无失去灵魂的人太多了，他并不值得被注意。

　　后来阿兹卡班来了一个叫鲁伯·海格的半巨人，他成为了我新的研究对象。
　　自从黑魔王失踪那一批食死徒被抓之后，阿兹卡班很少来新的犯人，有趣的就更少了。
　　海格有趣的地方不是在他的体型或者是不修边幅的外貌上，而是他的勇气。
　　摄魂怪最爱的食物之一。

　　我能感觉到他对摄魂怪充满了恐惧，而即使勇气被摄魂怪吸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总能很快地鼓足勇气继续和我们抗争。
　　结果嘛——自然是更加愉快地进食啦。
　　那段时间海格身边的摄魂怪格外的多。

　　可惜他没待多久就被释放了。
　　我的同伴们恋恋不舍地想把他留下来，这么好的储备粮着实不多。
　　当然，在海格和魔法部的人眼里，摄魂怪格外阴沉地跟着后面，从空洞的兜帽里沉默地‘注视’着他们。

　　摄魂怪是没有眼睛的，也不会被视觉所迷惑，我们都是通过情绪来分辨人，也只有人。
　　但我是能看见的，我没有完整地看到过其他摄魂怪黑袍之下是什么样子，但不外乎是苍白腐烂或满是结痂的皮肤，空洞的而恐怖的头颅……
　　我和他们长得都不一样，我深深隐藏在袍子之中，没有人发觉我的与众不同。

　　我很喜欢摄魂怪的一点是他们从不探究，即使我莫名其妙地出现，族群不过一百多人的摄魂怪很自然地接纳了我。
　　不像人类……接受不了一点点其他人的不同。

　　布莱克这几天很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是从他看到一张预言家日报之后开始的。
　　我看了报纸，前后翻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消息。
　　布莱克蜷缩在一角，一直念叨着‘他在霍格沃兹……’

　　我总觉得他准备伺机做些什么。
　　他能做什么呢？
　　在这个充满了摄魂怪的阿兹卡班。

　　直到我在阿兹卡班的收藏室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大狗。
　　收藏室里面是犯人的私人物品，魔杖、法袍等等一切非阿兹卡班的东西都被上缴，直到他们被放出去带走自己的东西，或者、等着物品腐烂。
　　摄魂怪对这些东西是不感兴趣，也从来没人看守。

　　“布莱克？”我认出了他，除了布莱克不会有别人了，正常生物不会靠近阿兹卡班。
　　摄魂怪只专注于人类的灵魂，作为一只狗，没有摄魂怪会在意，他们眼里没有灵魂之外的存在。
　　但我是顺着消失掉的布莱克找过来的，每个巫师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到自己的魔杖，布莱克也不例外。
　　即使他现在是一只狗。

　　大黑狗叼着魔杖，警惕地看着我。
　　“放心，周围被我下了结界，他们是不会发现你的。”我说。
　　布莱克恢复了人形，手里紧握着魔杖，“你是谁？”摄魂怪是不会说话的。
　　我轻笑，“一个特别的摄魂怪？”我摘掉帽子，露出一张人类的脸。
　　“摄魂怪？你是总盯着我看的那一个？”布莱克不信，他看起来像是以为我是经过了伪装骗过了摄魂怪。
　　我深吸一口气，几丝白雾从布莱克飘入我口中，布莱克打了个寒战，后退了一步。
　　“这回你信了吗？”我笑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布莱克叫道。

　　“这不重要。”我说，“你是想逃走吗？”
　　“我要离开。”布莱克紧握着魔杖。
　　“为什么？”我疑惑，“你既然能离开，为什么一直待在阿兹卡班？又为什么，现在离开？”
　　“我的仇人没有死。”布莱克咬牙道。
　　“仇人？”我挑眉，“黑魔王？”
　　“小矮星·彼得。”布莱克声音嘶哑，“他骗了所有人。”
　　“那你是要去杀了他？”我问。
　　“对……杀了他……”布莱克有些神经质地低吼。

　　“好吧，”我耸耸肩，“你走吧。”
　　布莱克愕然，“我走？”
　　“你不是要离开？”我翻出部分没有了主人的金加隆和几件衣物扔给他，“我等你的好消息。”
　　“你……”布莱克十分错愕，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笑笑，“看戏。阿兹卡班太平静了，我不关心结果怎么样，我觉得放你出去，会很有趣。去吧，期待我们下一次见。”

　　·

　　布莱克的越狱在魔法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现任魔法部长福吉几次来阿兹卡班确认布莱克离开的细节。
　　我隐藏在摄魂怪之中，沉默地看着。
　　似乎所有人都怕布莱克，黑魔王的得力助手。
　　每次看到这样的消息我都很想笑，愚蠢的巫师、愚蠢的魔法部。
　　一个布莱克就让他们如临大敌了，别说布莱克不是食死徒，就算是又如何？
　　除了伏地魔本人，还有谁值得巫师界如此警惕呢？

　　一个好消息是魔法部并没有抓到布莱克，这导致魔法部最终同意摄魂怪离开阿兹卡班去逮捕他。
　　这些年来，摄魂怪看守着阿兹卡班，但何尝不是阿兹卡班囚禁着摄魂怪呢？
　　找到布莱克的奖励是一个摄魂怪之吻，这是对摄魂怪最大的诱惑。
　　其实……能正大光明进入巫师界，就有足够的食物和养分了。

　　福吉坚持认为布莱克的目标是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哈利。
　　临近开学，我们把守着霍格沃兹周围，包括霍格莫德村的出入口。
　　我眨眨眼，表示这种无意义地看守实在是无聊，每天看到的都是巫师恐惧而厌恶的脸，真是太无聊了。
　　布莱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会看到他化身的狗，结果连根狗毛都没有看见。

　　开学日，摄魂怪强行要搜查开往霍格沃兹的列车。
　　邓布利多和教授们都不在车上，魔法部的小职员们完全阻止不了我们。
　　我们带着黑暗和寒冷降临，老旧的火车冒着白色雾气，迅速结了一层窗花，火车彻底停了下来。
　　混乱、恐惧，尖叫声不断，我的同伴们似乎玩得很开心。
　　我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列车之中，车尾一个包厢隐约传来光亮，我不自觉地靠近。
　　一个落拓的男性魔杖尖端冒出一股白光，站在包厢前的摄魂怪厌恶地飘走。

　　守护神咒。
　　唯一能抵抗摄魂怪的咒语，我没想到列车上也有会这个咒语的人，看年纪，像是教授？
　　男人顺着摄魂怪离开的方向看到了我，他似乎想继续施展一个魔咒把我赶走。
　　我们对视，隐藏在斗篷下面的我笑了，微微向对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我开始觉得有趣了。

　　邓布利多禁止摄魂怪进入霍格沃兹。
　　说真的，我觉得邓布利多特别明智。
　　天知道我们进了学校是会寻找布莱克还是磨磨蹭蹭盯着学生们。
　　已经有同伴想放弃布莱克借机留在巫师界了。
　　布莱克没找到，我们就有理由不回阿兹卡班。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放布莱克进了学校，万圣节那天，布莱克进到格兰芬多男生寝室，闹出了很大动静。
　　他是想找彼得变成的罗恩·韦斯莱的宠物老鼠斑斑，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去杀了哈利。
　　我们的看守越加森严。

　　我开始喜欢布莱克了，不管怎么说，他给了我们很好的借口，魔法部已经开始松口，想让我们进入霍格沃兹搜查。
　　满学校快乐的小巫师，想想就觉得十分美味。
　　邓布利多依旧拒绝摄魂怪进入学校，他是那么排斥我们这些邪恶的生物。
　　当然，我们也绝不带着好意就是了。

　　霍格沃兹的魁地奇赛开始了。
　　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如果我是邓布利多，我应该更小心一点，因为他忘了——摄魂怪是禁不住诱惑的。
　　小巫师们的狂欢不自觉地吸引着摄魂怪。
　　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一点点向魁地奇球场靠近，冰冷的雨水隐藏了我们的踪迹，巫师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
　　一个闪电照亮了整个球场，我看见一侧看台最上方一个巨大的黑狗，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脱离了摄魂怪的群体，独自跟了上去。

　　“我找到你了。”我愉快地飘在空中，宽大的袍子在风中作响，完全不受雨势影响，“又见面了，布莱克。”
　　布莱克从禁林的树后走了出来，他浑身湿透，手中的魔杖直直对着我。
　　“不用那么紧张，守护神咒对我无效。”我把兜帽摘下，落在地面，我才注意到布莱克比我高大很多，我微微仰头看着他，“我一直很好奇，阿格玛尼斯为什么会连衣服一起变形，而且还带着魔杖。你们是怎么变回来的？”
　　布莱克没有说话，紧盯着我。

　　我没有在意他的防备，向前走了两步，布莱克的魔杖尖端冒着不成型的白雾，我右手一挥，白雾散去，微微叹气，“看来十几年的监狱生涯对你影响不小，守护神咒……是我们把你愉快地回忆吸光了吗？”
　　我继续靠近布莱克，“我能感受到你的恐惧，是单单怕我？还是所有摄魂怪？”我走到他跟前，“你的勇气呢？拼命逃离阿兹卡班的决心呢？”

　　布莱克似乎被冻僵了，木然地看着我，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布莱克浑身发抖地闭上眼睛，迎接摄魂怪之吻。
　　现在的他，是无力抵抗我的。

　　我扯扯嘴角，有些愉快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哈哈’笑了出来，“我们勇敢的布莱克先生，抵抗了我们十几年，到最后居然忘记了反抗。”
　　“你的仇恨呢？忘了吗？”我轻嘲道，“在没有完成使命之前就这么放弃，这就是你的坚持吗？”
　　“不……”布莱克睁开眼，嘶吼道，“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摇摇头，“我只知道你这么下去不是被我们抓到，就是被仇恨吞噬。”
　　“去吧，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祝你好运。”我静静看着他，“记得，我在看着你。”

　　·

　　我再次遇见布莱克的时候正值月半，我脱下了摄魂怪的袍子，像是正常巫师一样站在打人柳之下。
　　粗壮的树干穿过我的身体，打人柳的智慧很高，很快发现它的攻击对我无效，放弃了挣扎，只有不断挥动的树枝显露出它的愤怒。
　　布莱克、狼人卢平、背叛者彼得……教授斯内普、救世主哈利和他的伙伴。

　　几个人纷纷从打人柳的树洞里钻出，彼得被绑住，斯内普与布莱克和卢平吵了起来，哈利几人不安地看着他们。
　　我看着这出好戏，有些遗憾错过了尖叫屋棚的剧情。
　　被云遮住的月亮露出了脸，我转头看向卢平，他似乎有变身狼人的预兆。

　　斯内普把几个孩子护在身后，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他惧怕狼人，但守护哈利的决心战胜了恐惧。
　　彼得似乎有些兴奋，他趁机变成老鼠准备溜走，他跑了布莱克还是要回到阿兹卡班，那真的太无趣了。
　　我上前把老鼠提在手中，变成狼人的卢平一爪子抓向我，爪子穿过我的胸口，我反手一挥，将卢平打晕在地。
　　对付狼人，武力攻击远比魔法攻击有效。

　　布莱克惊于我的到来，其他几人像是遇见鬼一样看着我。
　　霍格沃兹有幽灵的存在，即使他们真的见到鬼，也不会比现在更惊恐了。
　　“我是布莱克的朋友，”我对他们说，把彼得变成的老鼠丢给布莱克，“看好了，再让他跑了谁都救不了你。”
　　“你……”布莱克接过彼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挥挥手，“你们该去找邓布利多才是，事情结束我会去找你要报酬的。”

　　·

　　自从布莱克越狱，我就有了离开阿兹卡班的打算。
　　巫师世界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阴暗，但最重要的是布莱克在那。
　　既然我帮了他，那么他应该愿意负责我在巫师世界的生活吧？
　　也许他不愿意？
　　不……他会愿意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