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原创〗梦也何曾到谢桥》拘空

6、第五章 消灾除祸

　　“是啊，已经三十年了呢。”安倍晴明看着那女子，轻轻地说着，“快进来吧，外面夜露很重。”
　　“不洁之身，还是，就站在这里好了。”那女子低垂着头，却一步未动。
　　安倍晴明无声的叹了口气，“什么洁与不洁，不过是他人的言辞罢了，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语毕，便放下手中的酒杯，自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赤着脚向庭院中的女子走去，“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进来，那便由我出去好了。博雅拿着刀跟我一起过去吧，小姐也来吧。”
　　那女子并未抬起头，反而因三个人的到来将头压得更低了些，“大人在那里施法就好，我乃不洁不祥之身，实在是不该污了几位的身子。”
　　“要喝上一杯吗？”顾炎汐单膝跪在木板地上，对着那女子说。而那女子抬眼看了下顾炎汐，又转过头看安倍晴明示意她后，便点了点头，“既然小姐相邀，那……”
　　顾炎汐接过安倍晴明递过来的酒壶和杯子，先给自己斟满了酒后分三次喝下后，将手中的空杯递给了那名女子。那女子并拢双手，接过了杯子。顾炎汐把酒缓缓地倒入那杯子中。那女子道了声谢后，也分三次将杯中的酒喝尽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安倍晴明走到那女子的身侧，“还是和以前一样吗？”见那女子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对源博雅说：“拿着你的刀过来吧，我需要你的帮助。”待源博雅走近后，他又转向顾炎汐，“小姐就站在博雅的身旁吧，彼此有个照应。”也不待那二人回答，便有转过头去示意那名女子可以开始了。
　　“有劳你们看到这些污秽的东西，实在是抱歉，请多包涵……”那女子对着顾炎汐二人说完后便转身正对着安倍晴明，将身上的黑色僧衣脱了下来。

　　女子很快便赤裸着身体在安倍晴明的面前坐了下来，双腿盘起，结跏趺坐 ，双手在胸前合十，闭上双目。她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和胸前，发梢仿佛发出萤绿色的火焰。
　　“你们来这里，请赤着脚过来。”晴明唤到。源博雅赤着脚，手握长刀走到他指定的地点，顾炎汐也随即去了鞋子走了过去。
　　“呼——”那女子抬起头呼出了一口气，而那口气竟变成了淡蓝色的火焰，消散在夜空里。
　　“要开始了！” 还没等另两个人反应，安倍晴明便从怀中掏出了两根尖锐的长针，分别插进了那女子颈后和腰部。那成年男子巴掌般长短的针，大半没入女子的身体，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旧闭目而坐，面容平静。
　　“博雅，拔刀！”
　　“好！”源博雅右手拔刀出鞘，双脚一前一后踏在地上，身体略前倾，那银白色的刀刃，在月光下发出惨白的银光，顾炎汐觉得身边的温度都随之降了不少。
　　“这女子身上寄居着妖物，那妖物叫做祸蛇。现在，我要从她身上将那妖物逼出来，当它从她的身体完全脱离后，你就将它斩杀，”
　　源博雅没有说话，仅是咬紧牙关，双手握刀高举过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名女子，而顾炎汐也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左手扶上另一只手的手链，隐隐戒备着。
　　安倍晴明看二人的动作后，眼角飞扬，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微笑，而后他轻轻的用嘴含着女子颈后露出的针尾，另一手向下捏住女子腰后的针尾，念起咒来。那咒语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够听得懂，虽是如此，但低腔高腔穿插持续，时而低吟浅唱，时而阴阳顿挫，听上去却是好听的不得了。
　　突然，那女子的身体猛地一抖，痉挛了起来，头上身上都渗出一层薄汗。但她双掌仍旧合十，双目紧闭，只是脸已经抬了起来，极力的向上仰起，而唇边却扯出一丝很是诡异的笑容。
　　接下来的情景让在一旁戒备的两人惊恐万分。只见那女子的脸一点一点变得苍老，深深的皱纹像蔓藤般爬满了那女子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突然她睁开眼睛向源博雅二人瞪去，眼中燃烧着幽绿色的光芒，带着讽刺和嘲笑，定定的瞅着两人。接着她张开了嘴，露出了牙齿，那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牙齿——尖利的牙齿顶端透着蓝色的光，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
　　“出来了！”安倍晴明含着针大声的说道。一条黑亮的蛇从女子张开的嘴里探出头来。“要等它完全出来才可以！”
　　源博雅根本就顾不上回答安倍晴明的话了，只是全身僵硬的看着那条缓缓从女子嘴中挣出来黑蛇一点一点的变长变大……那女子仍旧瞪着眼睛，只是随着那黑蛇滑出她的身体，身上的皱纹开始慢慢消退，而眼神也开始变得澄清了一些，但若仔细看，仍能看到她眼底淡淡的幽绿。
　　“啊——”源博雅仍旧握着刀，一动不动。直到那黑蛇完全爬了出来，在地上缓缓移动。
　　“博雅，就是现在！砍！”
　　“好！”源博雅听到安倍晴明的话后大喝一声，抡刀向蛇身砍了下去，然而根本就没有伤到那蛇的一分一毫，反而是源博雅被震退了好几步。
　　顾炎汐伸手扶住源博雅，借此飞身而上，在半空中右手自另一只手腕处拔出一把绯红的长刀，旋身而下，狠狠的将刀砍在了蛇身之上。但也没有完全将黑蛇斩断，只是在它的背部留下了一条不浅的伤痕，而黑蛇仿佛有痛觉般甩开顾炎汐后在地上蠕动蜷曲着。
　　“源博雅，对着那伤口，砍！”顾炎汐在着地的同时对着站在对面的人喊道。
　　“啊，啊——”源博雅将气馁的念头抛掉，咬紧牙关，运起全身的力气，再度“嗬”的一刀对准那道伤口砍了下去。
　　“噗！”有砍中东西的感觉，源博雅抬头看去，果然，黑蛇已经被看成了两段，并瞬间化作了灰烬，消散在了夜空之中。
　　“得，得手了，清明！”源博雅一手握刀，感觉自己的话语里有些许的哽咽。安倍晴明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子，为她将僧衣披在了肩上。随即手握着两根针站了起来，对着源博雅，轻轻地笑了起来，“辛苦了，博雅。”然后回身冲顾炎汐点了点头。
　　安倍晴明伸手握住了源博雅拿刀的手，稍一用劲，便把那几乎粘在他手中的长刀扯了下来，将刀送回了刀鞘，并招呼几个人回到屋内。
　　这时，那女子也缓缓地站了起来，皱纹已经完完全全看不出来了，她轻巧的穿好衣服，平静的低头致谢，“实在感激不尽……”，然后抬头看向安倍晴明，“下一次，又是三十年后了，到时还要麻烦您了。”
　　“三十年后啊。”安倍晴明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天上的月亮，“人生可是难以预料的呢，毕竟是三十年后呢。”他低声说道。没有人动，在这样的夜里，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四个人都静默的站在原地，仿佛在缅怀，也好像在发呆。
　　“那就告辞了……”好一会后，那女子低声说道。
　　“等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你。”顾炎汐猛地出手拦住了要离去的女子。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安倍晴明帮你消了灾，现在该是我为你除祸了。”顾炎汐自怀里掏出一颗镇魂石放在了刚刚一直没有收起的长刀内槽里，“无尽的悲哀沉浸在夜里，罪恶的种子成长在贪婪的人心，请允许我——封印！”边说她便举起自己的长刀，轻轻地向那女子的方向斩去。
　　“小心啊！”源博雅被安倍晴明拦在了一旁，无计可施的他闭上了眼睛，害怕看到刚刚被救了的女子被顾炎汐的长刀斩杀。可半天都没有听到什么，于是睁眼看去。只见镇魂石随着剑气急射进女子的身体，接着自她的嘴里缓缓升起，最终回归到了顾炎汐的手中，随即那把绯红的长刀也幻化成一缕红色的轻烟，回归于她左手的手链之中。而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女子眼底最后一丝的幽绿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了。
　　待那女子告辞离去后，三个人重新回到了室内。
　　“看来小姐又收服了一只怪，真是恭喜呢，就差一只了。”
　　顾炎汐看着身旁这个笑得连眼都眯起的男人，“你不早就猜到了吗？”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又东二百里曰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蘨-系]草，其叶胥成，其华黄，其实如菟丘，服之媚于人。这是你想知道的。”
　　“啊，原来是蘨系啊。这就难怪了。”安倍晴明端着酒杯挑起眼睛看着身边的女子惊讶地看向自己，“既然知道了小姐不会将《山海经》译成我所熟知的话，就只能自己努力听懂小姐的话了，阿，这段时间还真累啊。”
　　顾炎汐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这个好强的男人啊，再无声的叹了口气。
　　“清明，刚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源博雅问道。
　　“她曾经是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安倍晴明看源博雅露出迷茫的表情，主动解释道，“只有会枯萎的才是真正的花，不会枯萎的，已经不能算是花了吧。她已经三百多岁了呢。”
　　“三百多岁？可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啊。”
　　“传说三百年前，从千岁狐狸那里得到了人鱼，并且吃了人鱼肉的白比丘尼，就是刚刚那位女子。而吃过人鱼肉的人是不会老的。”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为什么会有蛇呢？”源博雅看着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暗自摇了下头：这源博雅好奇心还真是重呢，只是有些话……他看了看身边的女子：还真是没有办法在这种状态下说清楚呢：“她是个以卖身为生的女子，因为她不会老，岁月会积在那女子的身体里，所以她的身体每三十年就会出现妖物，如果不管的话，连她自己都会变成妖物。”
　　“可卖身与妖物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源博雅手扶着下巴，问道。
　　顾炎汐瞥了一眼源博雅，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先回房了。”
　　“啊？怎么了吗？为什么要先离开呢？”源博雅抬头看着打算先离开的顾炎汐。
　　顾炎汐苦笑了一下，“因为只有我离开，你才能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不要问我为什么，让安倍晴明告诉你吧。我要先睡觉了！”
　　顾炎汐在安倍晴明无奈摇头和源博雅一头雾水的情况下来开了屋子，而后，安倍晴明便在源博雅面红耳赤的情况下，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了刚刚他提出的问题。（各位聪明的读者，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吧，如果真的不知道，又好奇，请自行翻阅《阴阳师》卷六白比丘尼，一切答案尽可知晓。）

作者有话说

　　有借鉴原著的地方。不过以后都不会再有了，都是原创的了~~~~~~~~~~~
大家来看看吧，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