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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   谢韶光非常“官方”的社交礼仪,朝永恩略欠欠身,实在分不清到底有几分真诚,“上次是误会。”接着继续喝茶,挺珍惜的慢慢嚼剩下的一点点三文治。

      就这样?完了?过分,冤枉了人连对不起都不说,永恩给他个大白眼。反正话题也聊到这里了,永恩问,“慧学姐在温哥华还好吗?”,她没话找话,在脱困之前,总不能傻坐着干靠吧?

      阿光笼统概括,“还好。”没有细节,他们持续沉默。

      只得继续努力找话题,永恩再问,“方逸文和阿彼最近还常常吵架吗?”

      阿光的目光从杯子边缘射向永恩,那种不无讥讽的眼神和腔调,“你终于问我了。”

      永恩迷惑,“什么意思?”

      谢韶光:“你是谁,为何来方帜?你们一家人和方伯父之间有什么默契?”

      永恩惊发现自己的思维追不上他的速度,瞪谢韶光,一时间半个字都回不上。

      阿光冷笑 ,抄永恩曾经的话:“眼睛不要瞪那么大,当心脱眶。”

      士可杀不可辱,永恩跳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

      阿光巍然不动 ,冷森森,文绉绉:“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方伯父对令尊令堂一向宠信有加,商界人尽皆知。这次令尊令堂居然同时放下纽约正在进行中的大企划,突然调任回国,令所有业内人士大跌眼镜,要说只是为了照顾你读书,实在太牵强了,一定有更强大的理由,才会令方伯父将他视为左膀右臂的亲信放回国内。事实上因某些因素,方伯父这些年的大投资和合作项目都在非洲,印度和阿拉伯国家,国内最让方伯父头痛,需要他费神费力的人与事,只有阿文,所以,有好事者揣测,你入读方帜,是不是你父母和方伯父之间达成的某种默契,刻意安排的一步棋,这也不足为奇啊。”

      “安排?”永恩差点说,确实是爸妈和方伯父的安排,就在他们家一起喝水鱼汤的时候随随便便说好的,可是很明显,谢学长嘴里的安排和她经历的那个“安排”意义不一样,警惕,“你说的安排,具体是什么?”

      阿光语出惊人,“安排你和阿文培养感情。”

      永恩愕然半晌,随即大笑 ,“谢韶光,你会不会想太多?首先我爸妈不是这种人,其次诚伯也不会做这种事,再说方逸文不是和阿彼交往中吗?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有条件让我和文少培养感情呢?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谢韶光不理永恩的大笑与反问,冷静分析,“要么怎么说是刻意安排呢?阿文家里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阿彼,因为阿文过于坚持,不惜以绝食对抗,暂且允许他们来往,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唇角挂着一丝淡漠讥诮的浅笑,问永恩,“你不是想要证据吗?我问你,你是以什么成绩考进方帜?”

      永恩哑掉。

      阿光继续,“方帜自建校以来免试入读的学生寥寥可数,除几位天资过人者,记录之内可以破例免试入读的,大概只有我们几位校董的家族继承人,剩下的也只有季永恩你了。我们一直不明白,财团高级职员的子女在校读书的不少,面子再大,也不过是稍稍放低分数线,可为何破例获免试入学殊荣的却是才智天分平平无奇的你?而且方伯父居然亲自打电话让阿文照顾你,太不可思议了。若非是为了让你刻意接近阿文而做的安排,又有其他解释吗?尤其,你对方伯父的称呼,啧。”南极冰半眯缝着眼睛冲永恩摇摇头。

      永恩此刻开始明白慧学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难为他们几个把你当心机深沉之辈,特别是阿光,防贼似的防你,怎么劝都不行……】慧学姐真谦虚,这用心机深沉来形容太客气了,明明就是狡诈奸猾,多简单一事,被这位学长楞整成阴谋论了。永恩万分不耐,“谢韶光我跟你说,我坚信我爸妈不会安排这种事给我。如果免试入读方帜你可以当做是证据,我也可以拿出相同的反证,起码,不是每个财团职员的子女刚入读方帜就会挨整吧?难道挨整也是和文少爷刻意相处的方式吗?至于我对诚伯的称呼一直如此,从小认识他那天起就是这样,你总不至于认为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被内定为要与方逸文相处的人吧?再说,方家的择媳条件人尽皆知,方夫人要的是有背景家世人家的子女,我哪够那个标准呢?所以,你确定你的分析是对的?”

      阿光略撇嘴,“别妄自菲薄,你家祖上几代在纽约华人界向来有声望,方伯父也得力于你父亲相助,才在纽约发展顺利,谁敢说你非世家之后,不符合方家的择媳标准?因此,你确定你的确定?”

      永恩握拳敲桌子,“你真是烦,我确定!!!”当然确定,爸妈才不会用这么白烂的方式设计她的。

      谢韶光不语,他的教养让他不会与女人争执,但脸上就是那种认定自己论断的表情。

      永恩也不想与谢韶光为此论子午卯丑,明摆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就算谢学长认定国库里的银子都是他家的,那财政部长不答应也白扯是不?看看腕表,已经七点多,她被南极冰的阴谋论闹的只想速离此地,再不能心平气和,“喂,谢韶光,这么晚了,为什么没有保安来巡逻?我们这里亮着灯,他们应该过来看看啊。”

      阿光,“我也不知道。”接着加一句“你确定你父母对阿文没兴趣?那你呢?”他还沉在阴谋论里没出来。

      “我?”永恩有楞两秒,继而抓狂 ,“谢韶光你属狗腿科的吗?对方逸文还真是忠贞不二啊,这种时候不想着怎么出去,还有心思担心方逸文会不会被设计?你是地球人吗,思维太奇怪了吧?”

      南极冰不怒,悠闲揶揄,“对,我不是地球人。我是经过改造的外星人,看起来和地球人很象而已。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永恩瞠目结舌,他抄她的话成瘾了是不?气得大吼,“那现在你给老娘听清楚了,我对方逸文没兴趣。我爸妈也对方逸文没兴趣,我……”还没喊完,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停电!永恩受惊,大吼直接改惊叫,“妈啊……”随着彻底的黑暗降临,她的胡思乱想也随之舞蹈,不,这不是停电而是闹鬼,此刻间记起起阿娟讲的鬼故事中的每一句,只觉头皮发麻,死命忍住想继续尖叫的冲动,颤着声音:“谢韶光?谢韶光??你还在吗?”

      “嗯。”

      怎么只回一个声音?永恩没安全感,带着点哭腔再问一次:“你还在吗?”

      阿光颇为不耐,“当然,门锁着,我又不懂茅山穿墙术,能去哪里?”

      听见那块冰嘴里吐出来的字多几个,永恩稍觉安心。加之眼睛逐渐适应光线,发现也不算太黑,楼下那排永远闪亮光芒万丈的路灯光线射进来,感觉还成。哦,路灯还亮着,那就不是停电。永恩摸到窗边往下看,嘴里碎碎念 “怎么办?爸妈都出国公干,只有姥爷在家陪着我,我现在还不回家姥爷会急死的,他一定会到处找我,那该死的夜巡保安为啥还不来?”

      阿光也站在窗边,不过他念叨的是另外一回事儿,轻言细语,不紧不慢的,“别处都亮着,好像只有我们这栋楼停电了,怎么连备用电都不启动?”接着默了会儿,叹口气,“图书馆保持温湿度的仪器没电运作,不太好吧。”

      永恩郁闷死,学长想什么呢?他是在担心保管室里的孤本字画和古董纸张吗?可现在最要紧的是他们人困在这里耶,这厮的大脑回路一定异于常人,永恩确定,黯淡光线中,忍不住对那块冰怒目而视。

      阿光仍是淡淡语气,“你爸妈出差,还要人陪你哦?”他偏过头,迎着永恩目光,一双眼睛在暗夜里熠熠生辉犹如宝石。

      永恩心口一窒,不敢对视,视线调转回窗外,随便答应,“是啊,爸妈不放心,再说我一个人会怕,我喜欢家里热热闹闹,总有满屋子人。”

      谢韶光双手插裤兜里,“你放心,过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来找我们。”散散漫漫丢下一句安慰,他自去书桌边坐。

      等永恩意识到他们被关这儿老半天之后,终于那块冰跟他说了句宽心的话,她象被某种兜头而至的幸福感砸中,心里甜丝丝的,唇角失控,不由自主往上翘。她自己都吓倒,又慌又乱对自己说,打住打住,发什么花痴啊。不敢离那块冰太远,随着坐去桌边,“南极冰,你是说真的?不是哄我的?过会儿真有人来救我们?”

      “你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那你说什么南极冰?”

      糟糕,说溜嘴,唉,算了,永恩很自暴自弃,直言相告,“你的绰号,我背地里都这样叫的。”

      阿光不掩饰他的嗤之以鼻,“真难听。”

      “天真,绰号哪有好听的!喂,你刚才分析的,就是我是被刻意安排来方帜的这间事情,是你的推测,还是你们哥儿仨的推测?”

      “我们三个的,不过之前没什么机会向你印证。既然都被关在这里,你又问起阿文和阿彼的关系,我就顺便了解一下。我们都希望阿文和阿彼没事,他们两个经历许多波折才在一起,很不容易。”

      昏暗空间里,永恩看不到那块冰脸上神情,听着他镇定自若楚楚而谈,异常难过,想不到一直以来,她都被他这样怀疑,他一直对她充满戒备与敌意。察觉到自己并不在意乔景琛与方逸文,但特别不喜欢被谢韶光如此怀疑时,永恩思绪起伏,怎么会这样?脑中似有几支军队混战,闹哄哄兵荒马乱,嘴里再无暇闲聊,于是乎,两个在暗夜里静静坐着,沉默。

      中央空调的暖气渐渐被寒冷代替,救他们的人还是没出现,这都快十点了,外面又雨雪交加的,降温关系,冷冰冰的雨珠敲在窗上,和着风声,总似有怪兽伏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周遭也仿佛幻影动,永恩连忙往谢韶光身边靠靠,“南极冰,听说图书馆闹鬼是不是?”

      谢韶光极简回复,“没听说过。”告诫,“不要叫我绰号。”

      永恩才不管告诫,自顾自,“每个学校都会有奇奇怪怪的传说,你何必瞒我。”

      这次回话更简单,“方帜没有。”

      永恩听到他打哈欠,接着人趴到桌子上,怎么,这种时候要睡觉吗?“喂,南极冰,你不可以睡觉,会感冒的,再说你睡了我怎么办,我害怕。”

      “我说过会有人来找我们,怕什么怕?”

      会有人来?到现在也没有啊,可这会儿不能惹他,永恩委曲求全,“好,不怕,我们来聊聊天吧?”

      谢韶光把头往臂弯里拱拱,找了个非常舒服的姿势,勉为其难应付,“想聊什么?”

      都被他怀疑敌视了,还能聊什么?永恩搜肠刮肚,聊个她认为非常安全的话题,故意曲解,“喂,你的名字啊,谢韶光,是很少,只有一点点的意思吧?一勺就没了。”

      南极冰睡意朦胧,“不,韶光是时间。”

      “哦,这样,那大家都叫你阿光又是何解?杀光,烧光,抢光?”

      南极冰快睡着了似的,慵懒倦怠,拖点长音,“日光。”

      “日,光?”永恩坏心眼,“天,你真是低级,邪恶,又□□,日本鬼子进村啊?”

      南极冰声音模糊不清,“甭客气,能被你想成这样,说明你也不简单。”下一秒,即无声息。

      永恩细瞧,哗,就睡着了,她的话题有这么无聊吗?他们又陷进一片静默中,暗暗光线里,永恩能看到他穿着件颜色温暖干净的米白毛衣,两手叠在桌子上,头枕在臂弯,只露出半张脸,因着只能看到半张脸,所以,谢韶光的那管鼻梁,似乎显得特别高挺俊秀。不知到底是出于哪种心态,永恩凑近那个似已深睡的人细瞧,影影绰绰,有绺发丝,在他眉骨处耷拉着,他眉毛又浓又长,睫毛密密如扇静垂,他的气息平稳,面孔纯净安详,象……熊宝宝,又美好,又危险,永恩意识到自己的手竟蠢蠢欲动,很想去摸摸对方眉毛时候,吓得坐直溜,不不不,这样看一个男孩子睡觉太不礼貌,也太没出息了,其实,他睡什么睡嘛,真是,要叫醒他。

      “南极冰,不要睡了。”永恩推他。谢韶光哼一声,嘴里嘟哝了句什么,听不清,声音低低柔柔的,好有磁性,永恩的心跳漏一拍。定定神,摇他,“不要睡了,快醒醒。”

      南极冰学长不耐,声音轻而模糊,“你吵死了,烦人。”继续睡。

      可是,即便是骂人,他的声音也好温柔呢,永恩痴痴发了半个钟头的呆,又拉着谢韶光的耳朵,“喂,鬼来了,鬼来了。”

      “哦,你个神经病,疯的。”阿光抱头,痛苦抗议。

      永恩偷笑,对她而言,这样的阿光不再象冰,暖的如一朵烛光。忍不住一段时间后,拼命摇他,“你睡猪啊,不是说有人会来找我们吗?到底几时会来?”

      还是虽然不耐,但轻柔依旧,“不知道,你走开。”

      永恩闹上瘾了,又过段时间,揪他的头发。靠近他的耳朵唱好大声的歌。再过段时间,卷筒杂志K他的头……她居心叵测,她知道,她就是想听他跟她说话……再次凑很近地看伏案苦睡中的他,只得见半张脸,却清俊无伦。永恩正自看的入迷出神,毫无预兆,灯瞬间放亮,永恩吓一跳,似乎所有伏于暗夜的心思都在灯火下坦白,无所遁形,情不自禁慌张站起来,脸通红,茫然无措。谢韶光手挡刺眼光线,眉头痛苦拧住,嘴里低低咒骂句什么,在永恩的注视下,睡眼惺松醒来,随即,图书馆的大门打开,站着方逸文,乔景琛和唐意彼,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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