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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永恩家露台种植的秋惠应季怒放,满室幽香。偶尔,永恩剪几支绑在单车上,一路花香浪漫,树影婆娑下不紧不慢踩单车去学校,这是自得其乐的妙处,可事实上永恩心事萧索,是因为长大了的关系吗?她的自得其乐再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单纯圆满了。

      照例喝着茶水在图书馆厮混。
      “最近来的一批书是谢董家捐赠的。”管理员介绍。永恩每日翻看。

      偶尔,见到教学楼下等阿彼放学的方逸文。仲秋雨多,疏疏密密的雨帘后,方二少站在廊下,挺耐心的样子。很难想象,看上去顶暴躁的家伙,会用那样的耐心去守候什么人。后来南极冰和阿琛留给他一把伞,方逸文就用那把蓝色的大伞送阿彼回家,雨里撑一片蓝色晴天,宛如制作唯美煽情的MV,自有一番动人心处。不过永恩就担心,谢韶光和阿琛一起共用的那把伞太小了,他一定会把自己淋湿。

      又一个雨天,永恩在空荡荡的音乐室乱弹钢琴,见到谢韶光拎着小提琴进来,两人都愣住,永恩还没想到该给他个什么反应,谢学长麻溜的,又拎着他的琴走掉,永恩随即明白,这段时间,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在绕道,起码对谢韶光来说如此,他刻意做到在她不方便绕道的时候,他绕,而且绕的不勉强不费力,这个认知让永恩特别特别的……不知道,大概是火大吧,把钢琴一通乱砸,也没能泄掉一肚子无名火。至于为什么火,永恩不分析,妈的这年月哪来那许多为什么?

      音乐室,大概是谢韶光的旧地盘吧,他兴致来时练琴的场所。象南极冰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与人共享那个地盘的,永恩识趣,再没去过音乐室玩钢琴,踏入谢韶光的地界,扰其清宁。有次路过音乐室,听到里面小提乐声悠然,不由惊叹,哇,那总是懒洋洋的颓废冰,竟玩转一手好琴艺,他可以将琴声整的如天籁般安静呢。后来永恩不得不常常路过音乐室,恰遇谢韶光流连此地,便躲于壁角听。听壁,顶没面子的事儿,不过,自打遇到这个谢韶光之后,丢脸的事情似乎一直在做,永恩倒懒得计较这一桩了。唉,她在壁角听,唐意彼可是大大方方坐在谢韶光身边听,一脸陶醉表情。这待遇吧,差距也忒大了点儿。或是在这壁角偷听的次数过多,永恩发现,她的心好象长了翅膀,展翅飞在那块冰的琴声里,停不下来。飞得好累哦,中秋吃月饼长出来的几公斤肉很快就不见了。永恩自嘲,原来偷听还有减肥的功效,真划得来。

      一日在街上闲逛,某家咖啡馆内,永恩遇到穿着店员制服的阿彼,她在那儿打工。永恩第一反应是赶紧绕路,阿彼叫住正欲撤走的永恩,“干吗这样?你们的约法三章对我无效。”竟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季永恩,你贴道歉启事的劲头哪儿去了?”

      永恩被激得热血沸腾,瞬间却又心灰意冷,实言相告,“阿彼啊,我懒,怕麻烦。”

      阿彼皱眉头,“可是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你知道不知道?”

      永恩的热血再次沸腾,往椅子上一坐,“菜单拿来。”

      唐意彼故意反问,“不怕麻烦了?”

      永恩豪气,“管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唐意彼大笑,露出两排编贝玉齿,她是个好看的姑娘,就是~~“阿彼,你怎么了?”永恩指指她的大眼袋,“睡眠不足?”

      阿彼说,“没什么,我妈病了,我手头紧,所以多打了份工替人家做会计,睡不够,缺觉。”

      永恩义愤,“喂,方逸文呢?他都不照顾你吗?”

      阿彼叹口气:“我没告诉他。”

      永恩诧异,“为什么?”

      阿彼毫不讳言,“不想每次都跟他求救,向他伸手,自己就像个废物似的,什么都负担不起来的感觉真是堕落。”

      阿彼的话让永恩意外,她概念里,女朋友跟男朋友求救,伸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个理所当然到阿彼这儿,怎么就成堕落了呢?想起教学楼下的雨帘后,耐心等阿彼的暴君,忍不住劝,“可是你都瞒着方逸文,他会难过的吧?”

      阿彼神色里有几分倦怠,“瞒都瞒了,还是瞒下去吧,不然又得吵架。”

      永恩想起第一次见阿彼和方二少吵架的情形,莞尔,“你们吵架挺带劲儿的。”

      阿彼白她一眼,“或者带劲儿,但不好玩。”

      永恩大喇喇凑近阿彼,“有空没?说说,怎么个带劲儿,可又不好玩儿?”

      “说说啊……”阿彼的这个“说说”直让永恩等到她下班,她们一起晚饭时才有空说出来。阿彼和文少恋爱的过程,属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打不相识的版本。

      一年前,刚入读方帜的阿彼看不惯文少欺侮同学,挺身而出拔刀相助,胆子大的令文少一伙跌破眼镜,以致文少忘记之前他要对付的目标,全部精神头都放在如何整阿彼这件事上。与“招待”永恩相比,文少“招待”唐意彼的手段可是要歹毒多了,毕竟永恩还有爹妈和方明诚保驾,阿彼一穷二白,啥都没有。那会儿方逸文把阿彼逼得苦不堪言,若非家里经济状况不好,经不起折腾,唐意彼同学也打了退堂鼓,想不念重考来着。可是很快,转机出现。

      方二少平素骄横跋扈,自是得罪不少人,有天夜里上街落了单,遭人一通狠揍到爬不起来。附近打工下晚班的阿彼恰好路过,大喊警察来了,吓走方二少的仇家,把方逸文救下。当时方逸文差不多快晕过去了,迷迷糊糊被阿彼送进医院,待醒过来,再不找阿彼麻烦,他认她当恩人,说,若非阿彼,只怕他会横尸街头。文少有心想请唐小姐吃顿饭谢恩,阿彼不答应。二少就三番四次相请,阿彼还是不答应,嫌弃请吃饭的人没“请”的身段。文少被激怒,这三番四次相请吃饭闹得很像三番四次去找阿彼吵架,吵着吵着,一来二去,吵出了火花,接下来是水到渠成的恋爱。阿彼和文少的恋爱,横空出世,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始。

      文少虽说暴躁,倒难得深情,阿彼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孩子,他以非卿不娶之势,吵吵嚷嚷要与阿彼结婚。女朋友带回家,方夫人一见阿彼当即发作,撂仨字儿,不同意!方夫人的要求倒并非大富大贵,但一定要世家之女,有身有份地位的贵族之后来做儿媳妇,以此弥补方家被上流社会称为暴发户之憾。方家大女儿方逸华的婚姻就被方夫人策划的很好啊,没道理在方二少这里无效吧?于是,方逸文自打把女朋友带回家见过母上大人那日起,阿彼便遭百般羞辱刁难,阿彼的精神和□□再没消停过,连带阿彼父母也受牵连。

      阿彼曾有放弃这段感情的打算,可方逸文死活不放手,乔景琛和谢韶光使出浑身解数鼎力相帮,甚至把居于洛杉矶的大姐方逸华都惊动了,助弟弟一臂之力,频频电话越洋打过来,劝方夫人暂且让阿文与阿彼相处段日子,又不是结婚,做朋友而已,不要那么紧张。后来方明诚发话,“压力越大,反弹越大,说不定他们处着处着,自己都会觉着不合适,我们无须多做功夫。再者,多认识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人呢,应该什么样子的朋友都认识,阿文以前的社交圈子太窄了,和阿彼交往,可能会让阿文有成长……”

      料不到被方明诚说着了,当面临的压力消失后,阿彼和阿文之间之间的差异呈现出来,文少那属炸药一点就着的脾气,和阿彼莫名坚持的倔强,注定他们的情路坎坷。其余不论,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这俩人就没一件能合到一起去。穿名牌特订货几乎是方逸文的习惯,阿彼在穿方面没太多要求,她可以将几十元的牛仔裤T恤穿的清新洒脱自然美丽,和动辄上千元的衣裤不遑多让,干吗非得买贵价货?吃的方面也是,文少惯于享用特供品,还特爱贪新鲜就稀罕个花样多,阿彼是一个星期吃排骨饭都不嫌腻的人。文少家大房子阿彼也欣赏,可住进去不知怎么哪儿都不对劲,尤其面对方家好几个工人,阿彼总是会想起自家父母,不止一次暗自嘀咕,她和方逸文之间的矛盾,那是“阶级矛盾”,没办法不“斗争”的。还有昂贵的跑车,阿彼觉着,没必要出门就得开车吧?其实叫出租很方便,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等等公车也不赖啊,不还省点油钱?生活习惯使然,彼最喜欢标榜她用了最少的钱,得到物超所值的消费经验,生活所需,能省则省,而方逸文自小养成的品位,爱好,一切与阿彼反之。

      当方逸文遇到唐意彼,他们都倔强,都好胜,都有要强的自尊心。若双方中有一人能迁就妥协,他们都会爱得更容易一点。可事实上方逸文固执,被阿彼逼出来的逆反,你越要节省老子越要拿钱砸人。而阿彼因此也生出无数逆反,你越要拿钱砸人,老娘越是拿钱当命,越不去碰你送的奢侈品去你出入的高档场所,被惹急了还甩几句刻薄话给文少。他们不是不相爱,对方个性中倔强好胜不服输的部分将彼此深深吸引,但就像刺猬身上的刺,最被吸引的地方,也最受其害,末了,就像两颗行星相撞那样产生巨大的能量,将身边的人与事都卷进他们制造的惊天动地的漩涡中,比如乔景琛和谢韶光,跟着这两位不知操了多少心。每次,这二位吵的天地变色,都是阿琛和阿光跟着劝,跟着着急想办法,就怕这对有情人真分了造成遗憾。久而久之,阿光和阿琛也都疲了,感觉,反正阿文和阿彼的恋爱模式可能就是这种不折腾不成活型,再怎么吵,都还是会在一起的……

      “可我不这么认为。”阿彼跟永恩说,“我觉得,我们早晚都会分,时间问题,等爱情耗尽,实在没力气再折腾的时候,大概就分了吧。”

      永恩被阿彼脸上的疲倦和伤感闹的特不好受,安慰,“不会,有情人就该开花结果成眷属,你们最后啊,大概就是有一个人会妥协吧,阿文啰,阿文一定会向你妥协,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方逸文若会妥协,就不是方逸文了。”唐意彼摇摇头,“其实,就算我和阿文之间没问题,真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也不会太顺利。日后生活在一处,我爸妈未必接受得了他的行事做派,他父母也未必待见我的出身。重点是,阿文不见得会喜欢我父母,而我对他妈也是又烦又怕心里有很多抵触。”长叹口气,阿彼幽幽道,“想起未来,一片茫然,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永恩仍然安慰,“别这么灰心嘛,只要你和阿文能勇敢坚持,说不定有一天,这些都会改变。”

      阿彼强笑着将她餐盘里的菜饭吃干净,“可能性太小了,阿文妈妈想要的,是慧那样家世的女生,有气质有教养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不行。”

      “慧?是哪个?”永恩没想起来

      阿彼答,“阿琛的姐姐,乔景慧。”

      “哦,”永恩学阿彼那样把自己那份餐盘里的饭菜也吃个干干净净,说,“可方夫人还是让你和方逸文继续交往啊,也没逼着他去追乔景琛的姐姐。”

      阿彼说,“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慧早晚会和阿光结婚,慧和阿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特别投缘,阿光一直暗恋慧,两家长辈有默契的……”

      永恩这晚失眠,她认为是晚餐那顿排骨饭吃多了消化不良所致,因为睡不着,她顺带想了想方逸文那一坨人之间的关系,也太他妈乱了有没有?原来谢韶光暗恋的不是唐意彼而是乔景慧?乔景慧,永恩还记得,把害阿彼和阿文吵架闹分手的那支红酒硬塞到她手里的那个女生,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很快,永恩接触到乔景慧。竟然还是女厕,永恩洗手时候,乔景慧背着书包从隔间出来,脸色不好,见永恩,笑笑,爽朗,“遇到你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你来着。”

      永恩诧异,“你想找我?”目光打量乔景慧,她确实漂亮,并非那种美得炫目让人睁不开眼的靓丽,而是另一种可以细细欣赏的温润恬静,嗯,打个比方,就像古龙小说里的林诗音,清的象雪,秀的如云,但乔景慧的清秀温润里,还有种特别的干练,耐人寻味。难怪方夫人那般强势,在乔景慧这儿也不好乱点鸳鸯,想必除了人际关系方便的考量之外,这乔景慧和南极冰委实登对,都一般气质飘逸出尘,恬淡安静之人……永恩跑神了,在厕所里,和美女打个招呼的瞬间,她溜号开小差的功能一向如此出色。

      美丽的慧学姐不得不大声“永恩哪,永恩?永恩??”永恩回魂,“哦,什么?”乔景慧哭笑不得,“你怎么了?就这么会儿工夫也能闪神?”她倒是好耐性,跟永恩再讲一遍,“我是说,找你想跟你道歉来着,上次真对不起,怕被阿文烦,把红酒塞给你,害得阿文和阿彼吵架,也害得你和阿文他们闹不愉快。本来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不过这两个月一直在忙出国的事情,没倒出空来。”

      她要出国?那南极冰会追随吗?永恩不禁有点慌,手胡乱耙耙自己的头发,“那个,上次的事情,你,别介意,我都忘了呢。嗯,你要出国读书啊?”

      “是,去加拿大,读研究生的课程。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走。”

      “过几天就走?”永恩瞪大眼睛,造次,“谢韶光也会跟你去吗?”

      “阿光?”乔景慧惊讶,“阿光要出国读书吗?都没听他说。谢伯父的意思好像是要等他毕业以后吧。”

      哦,原来他不走,永恩的理智回来点,不由自主脸红,她这是干吗呢,努力给自己往回圆,“我随便乱猜的,也不是非得等毕业了才可以出国读书。”

      乔景慧探究的眼神看看永恩,抿嘴笑,意味深长,“你……别听人乱说,也别乱想。”

      慧学姐这么一讲,永恩脸更红了,可景慧的脸却随之苍白,她捂着肚子,咕哝,“哎哟,又来了。”冲永恩道句,“excuse me。”回头冲进去隔间。慧学姐多数不太舒服,WC内没什么人,永恩担心乔景慧,也没走,等在洗手池边。没一会儿,乔景慧出来,蹙着眉头,精神萎靡,永恩关切,“你怎么了?”

      “拉肚子,”乔景慧几乎摇摇欲坠,“可能昨天吃多了生鱼片。”她用冷水拍拍脸大概是想振作,谁知俯下身开始狠狠呕吐。

      永恩受惊,“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务室。”

      乔景慧摇头,“不行,我走不动了。”接着又吐,面无人色。

      永恩揪过乔景慧的书包,“你手机呢?快通知阿琛他们……”找到乔景琛的号码,永恩语速飞快,告诉他景慧病了,在厕所这儿又拉又吐的,让他赶紧过来。然后永恩阵前抓丁,又拜托藤木去医务室找医生来帮忙,实在没办法,此刻除了藤木她也想不出让谁来帮她了,因为方逸文的关系,全校敢和她来往做朋友的同学寥寥无几。

      等乔景琛伙同他那两个几乎形影不离的损友出现之时,女厕外,永恩正把一杯补液盐水喂给浑身无力瘫坐于地的乔景慧。这是藤木去找医生,医生让藤木拿来给慧学姐饮用的,说是可以很快调整她体内紊乱的电解质,暂时缓解她的症状。但这杯补液盐水让方逸文一伙误会,乔景琛大喊,“季永恩,你对我姐做了什么?”人就朝永恩冲过来。藤木见势不妙意图为永恩挡一挡,可惜,“久经沙场”的方逸文抖抖肩膀,藤木就被甩一边去了。

      永恩试图解释,“这是补液盐,医生说……”她看到南极冰在乔景慧身边蹲下,没一句话,只静静看着她,一只手,极尽温柔,替她擦掉额角的虚汗,抚平她鬓边乱发。乔景慧也没说什么,她不介意在他面前难看,脆弱,自然而然天经地义,伸长胳膊环在那块冰的脖子上,将自己交托给他。默契十足,毫不费力,谢韶光将她抱起,轻声,“送你去医院。”从头到尾,谢同学的目光,都专注于乔景慧那里,其余对他来说,都是背景,都是陪衬,或者,连陪衬都谈不上。永恩闭嘴,知道自己的解释到底有多徒劳无用,大可以委心任运,无须白做功夫。

      藤木追着方逸文,操着口硬邦邦的日式普通话,“喂,我们是好心。”

      方逸文双目寒冰利剪,气势惊人,唇舌间蹦给藤木一个字,“滚!”

      永恩拽住被激得有几分火大不想善罢甘休的藤木,对他摇摇头,藤木也就罢了,两人相视苦笑,永恩相邀,“谢谢你帮我,晚饭我请……”唉,说起来,和方帜的WC真是太有缘分了,冲突好像都在这里发生。上次她让谢韶光误会她会对唐意彼不利,这次整的好像在给乔景慧下毒,真够扯。

      谢韶光勇救慧学姐,以期挽留梦中女神不要离开,这是方帜校内最近的头条新闻。至于慧学姐,她还在住院治疗,相信这一病,行程受阻,不可能很快去加拿大了。而永恩,仍然是方帜校内,文少那伙势力的对头,被排斥的女生,所幸,她已是旧闻。

      藤木曾有不平,“永恩,明明是你帮的乔景慧。”

      永恩带着她特有的笑容,俏生生明眸圆转,翘着尖下颏,虚张声势,“我没帮过她,我和他们誓不两立,记住没?”

      藤木极好脾气,“行,行,行,没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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