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那么这是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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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开霁大概是季群整个高中时代的所有可能的缩影。季群在江开霁的眸子里看见过星光和朝阳，看见过放肆的笑意，看见过眼泪，看见过隐忍，看见过情欲，看见过希望，也看见过自己。
季群从小就对于需要用脑子来精确计算结果的学科没有太大的兴趣，严重偏科的后果就是勉勉强强挤进了上海最郊区但是最受争议的高中、四中。
考上高中那年是15年。当年四中的校风仿佛是在用校中央小池塘边的百年古树支撑着，整个学校高中只有一栋教学楼，小的不能再小的二百米环形操场，但是却挤着初中高中一千多号人，以至于季群每次都觉得自己会有出操的时候在操场上窒息的风险。作为郊区垫底的公办高中，四中也算是尽职尽责地在垫底。
在这一片地界里，没有人会去思考当下和未来，从高一到高三，全校过半的学生都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一点一点消磨氧气，至于剩下的另一半，半强迫性的参与了学校的特色教育课程。说的简单点，就是交了钱，在画室浪费氧气、和颜料。
没有好学的心，但是有季群有一个望子成龙的妈，用季群妈妈的话来说，她本人并不指望季群给她养老，就是怕季群现在这个狗样子等自己死了季群也就饿死随她去了。季群寻思自己怎么也轮不着饿死，但是看看亲妈手里的笤帚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会饿死的。
承办学校美术生教学的是学校隔壁开了没多久但是主管的四个老头加起来三百多岁了的一个美术机构。季群第一回报完名是刚开学两天后的礼拜六，上课的教学点在四中斜对街二百米远的一个老年活动中心的二楼。第一次抱着画板坐在画室的角落里，楼上是轰隆隆的麻将桌的声响，偶尔会传来骂骂咧咧的叫喊声。
季群正经学美术的第一天就萌生了去学纯文化的念头。
很小的时候季群被季女士强制性报过多多少少不下十来个兴趣班，从珠心算到游泳再到钢琴，季群唯一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放弃。每门兴趣班不出两个学期都会被季群以学费太贵、不想学、老师针对自己等诸多理由放弃，再后来季群妈妈季女士就狠下心把所有的班一口气全取消决定不再挥霍家里本来就没多少的存款。季群就从初一开始舒舒坦坦地肆姿生长到了十五六岁。
画室的老师姓谭，最会的就是随手拆掉钓鱼凳上的钢管下来霍霍人，棍哥的称号也就从上一届口中沿用下来了。江开霁是在季群捏着学校发的初学套装里硬的要死的山寨8b打完正方体形的时候进来的。棍哥举着棍子随手一挥：“坐哪儿吧，寸头边上。”
“谢谢老师。”
然后就是身边的座椅被人拉开，季群打小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但依据季式家教法则，还是要适当的表示一下友好，于是转过身子把肩膀挂在椅背上，漏了一口季式官方笑。
十五岁的季群笑起来很好看，标准的南方小瓜子脸，秀气但是初显的棱角让整张脸不至于娇气，挂着不太锋利的虎牙，眉眼都很浓郁，满满的承着少年的朝气。季群那一条的座位向北，回过头来迎着南边窗户映进来的晨光，鼻梁撑起片片阴影，整个人透亮又清澈。
“画第三页，要自己削笔哦。”
高一的时候江开霁的个子还没有高二上半学期窜的那么恐怖。一米七十多跟穿了鞋的季群大致持平，有风悄悄从窗口钻进来，卷起江开霁额前带点卷的刘海，整张脸白净柔和，不同于季群的浓郁，江开霁的棱角显得更加的强硬，但眉眼近乎于寡淡，眼神带着光，眼睑下边坠着一颗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痣，此刻扑闪了两下纤长的睫毛，朝季群笑了笑。
...操，真好看。
季群不知道江开霁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此时此刻自己的眼睛就不自觉的从上往下开始打量起了江开霁。
...操，手也好看。
只一秒就把江开霁看了个遍，视线再回到江开霁脸上的时候季式假笑里已经杂了不少真诚。
“好，谢谢。”江开霁把画袋轻轻挨到季群的画袋边上，掏出画板夹了纸然后取了美工刀开始削笔。
练家子啊...不过十来秒，江开霁就削好了笔捏在手里，江开霁削的笔很好看，跟季群狗爬式削笔还美其名曰丑笔画好画的做派大相径庭，标标准准的素描式削笔，铅芯留的长而尖，美观还实用。但是江开霁本人并不在意这些，削了一根笔就准备开始打型。
季群是在江开霁第一笔画下去的时候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出现了一点偏差，这他妈怎么这么硬。不光是硬，江开霁的握笔跟写字时一致，一根线从上到下在八开纸上打了十七八个弯。
...原来这位同学是只会削笔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那么这是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