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雪落风吟》七毛一

33、方娉婷

　　东慕走后，李师师赶紧叫灵一去请巫主，说是方娉婷已经在等候。
　　“娉婷，你知道今日我为何叫你来此吗？”琴桑的侧院，站着方娉婷。
　　“巫主，是娉婷过于急功近利，擅自开启八级阵法，差点陷师妹们于险境，使末雪身受重伤。”方娉婷直挺挺跪地。
　　“既然你知错，那你知你为何会错吗？”
　　方娉婷摇头。
　　“当日你入世时我便说过，世间百态，知道自己的起点的颇多，了解自己终点的却寥寥无几，过于强求和较量，只是徒然。”琴桑将方娉婷扶起，“私心过重，好胜心过强，对你的成长百害而无一利。”
　　“巫主，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是想让自己更强大又有何错之有？
　　“为什么而变强？”琴桑皱眉，“强大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重要的事、重要的物，只是想变强大而强大，只会走入歧途。”
　　“你从小在方夫人的教导下长大，方夫人此生求而不得的希望落在了你的身上，我知你从小便被告知要学习巫师，要成为极致巫师。”琴桑略停，看向方娉婷，“这些，方将军都同我讲过，我一直相信你秉性纯良，虽罔顾其他却也正直不阿，所以更愿教导你，摒弃心中负压，真正爱上巫术，做一名自由的巫师。”
　　琴桑转身，背对着站着的方娉婷：“但那日之事，令我颇为失望。红尘滚滚去，眷恋何时休？今日起，你便回将军府独自修习。”
　　“巫主！您是要将我赶出巫灵宫吗？”方娉婷握紧拳头又放松。
　　“你的天资聪颖，有着不可多得的巫修之根，东向国需要你。但你现在更需要冷静与反省，十日后将举行巫者竞技，你在将军府待上几日，我对你有一个要求，十日后的竞技希望能让我看到你的改变。”
　　“巫主，我……怎么改变？”方娉婷放松，但又不懂意思。
　　“放松自己，把自己投入到大千世界中，而不是巫师品阶中。”说罢，琴桑往内屋走，“今日便离开吧。”方娉婷低着头，握着拳头，欲言又止后还是默默离开了。琴桑叫来了李师师，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缘分找到没有。
　　“师师，你和文尚书似乎走的很近了？”琴桑微笑，看着身边的李师师，“我听灵一说了，前段时间，文尚书日日来看你。”
　　两腮微红：“巫主别取笑了，那段时间……师师身体有恙，文尚书有心过来探望罢了。”
　　“身体有恙？我不在的时候你发生什么了吗？”琴桑回头看了一眼，师师在巫灵宫这么多年从未身体抱恙过。
　　“只是偶感风寒，无大碍的。”李师师转着眼珠子说道。
　　“那倒要感谢那风寒将文尚书和你拉近了。”继续往前走，琴桑吩咐道，“师师，下午你同我一起进宫，关于两日后的巫术竞技，还有些需要向皇上请示。”琴桑径直往前走，李师师却不禁停下了脚步，如果可以说出来，她一定会拒绝。看着琴桑背影，和巫主一起去，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而且这么久过去了，一切肯定也结束了。如果自己本分的守在巫主身边，一切都会同从前一样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琴桑带着李师师一同进宫，见面行礼。
　　“巫主，无须多礼，朕多次和你说过，于情于理你都是朕的长辈，这世俗之礼还应该免了才好。”皇上匆匆扶起琴桑。
　　“谢皇上。”琴桑不作他应，谢过后便入座，“今日是向皇上禀报两日后竞技的事宜。两日后辰时在巫灵宫院场将开启十级阵法，今年入世的八名巫者包括轩辕杉儿都将进入阵法。”
　　“十级阵法？”皇上蹙眉，“那日我听华棋说，巫灵宫方娉婷开启了八级阵法，导致巫者几乎全军覆没。用十级阵法竞技，是否过于残酷？”
　　李师师也颇为紧张，听到琴桑讲十级阵法时，心跳都要到嗓子眼了，要不是在皇宫早已出声问了。东慕一直都关注着她，看到她听到自己提问明显松了口气，觉得十分有趣，不禁嘴角浅笑。
　　“我心中自有数，皇上不必担心。”琴桑点点头，表示神闲气定，“阵法时间为六个时辰，能从玄门走出的人便可陪同太子或沐安王，未走出的人将由我关闭阵法后出来。”
　　四指并扣，敲击着桌案，东慕随即问道，“巫主，可否要求留几人陪同沐宁王？”
　　“自然，玄门走出后会陪同哪一位皇子由阵法决定。我在阵法中掺了命格之术，由阵法选择的巫者将是最合适的人选，这点希望皇上铭记。”琴桑叹了口气，“我十分担心后日竞技如果选择结果不让皇上或者皇子或者他人满意，而要求人为选择，所以今日重要之事便是此。”
　　“你是担心华棋的陪同巫者太弱或者太子的陪同者不够资格，而让朕这个做父皇的不满意，所以特地来这里跟朕说明？”东慕朗声大笑，俊眉舒展，被这气势所吸引李师师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他，随即马上低下了头。
　　“正是，不仅是皇上，包括所有对竞技结果有疑义的人。”
　　“既然巫主你都亲自给朕提早告知了，朕自然鼎力支持。”
　　“谢皇上，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师师，午时集中八名巫者到巫灵院场，我将竞技之事普告知。”在回巫灵宫的路上，琴桑吩咐道。
　　“巫主，您忘了吗，娉婷还在方将军府上。”李师师掩嘴笑，“而且末雪和芸桐今日跑去了皇宫找文大哥了。”
　　“哦？他们去找文尚书为何。”
　　“似乎是了解防护图和户籍普查的事情。”
　　“这两个小丫头兴趣倒是多。无妨，那你就将这事通知下去，明日辰时集中在院场。”琴桑边走边说道，“方娉婷那边，你派人去跟方将军说下，今晚就回来吧。”
　　“好的，巫主。”
　　“文尚书，你这户籍普查还没查好呀？”于芸桐吃着御膳房送来的点心，东看看西摸摸，见文却澈还在那低头认真登记，随口问道。
　　“就这两天便可好了。”文却澈笑笑，眉目温和。于芸桐脸红了红，吐吐舌头，怪不得师师姐喜欢文尚书，是有点好看的。
　　“文尚书，若这几日有人出了东向国，你这就能有消息吗？”夏末雪拿着寒戚城的户籍本认真看着。
　　“当晚便能收到消息，一旦有人出城，国内各地便会飞鸽传书过来。”文却澈回头看了看夏末雪，“末雪，你这本户籍是十五年前的。”
　　“末雪，你看这么久的户籍干嘛？”于芸桐转悠过来。
　　“想了解下，爹娘当年也是从寒戚城出的东向国，好似没有登记。”西雅蔓的名字也没有。
　　“晴思的户籍在宫中，不在寒戚城。”文却澈随口道，“出国了便会将信息传到宫中登记。但我执掌户部这么多年，并未看到晴思的名字，说明并不是一般途径出城。”
　　“末雪，你想去西秦国吗？”
　　“嗯，我想再过几日就跟巫主请示出宫，我想去西秦国看看。”
　　“那我陪你一起去！”
　　“好了，登记先到这里。我带你们去金将军那看看防护图吧。”收起笔，文却澈笑了笑，“金夫人临产在即，恐怕他有些紧张，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得上。”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