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雪落风吟》七毛一

24、李师师

　　“娘娘。”彩梦从正殿往这走来行礼到，“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好。”王娜欣起身，“师师，一起去吧，或许悠裘正在那。”
　　“欣妃娘娘，皇后娘娘就宣了您一人，我还是不去叨扰了。”李师师微微欠身。
　　“怎会。就说是我请的你，皇后娘娘不会介怀的。”说着也不容李师师拒绝，半强迫地将李师师一同带去。
　　李师师心中焦虑，这再过一个多时辰就是酉时了，想必赵公公这会儿该在巫灵宫等了，可如何是好。身边的欣妃则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言笑晏晏地往晗凤殿走去。
　　“皇后娘娘，欣妃娘娘求见。”殿外宫女通报道，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有请”。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欣妃带着彩梦和李师师纷纷行了礼。轩辕若笑着扶起了王娜欣：“跟本宫就不必如此了，今日找你也就是说说杉儿和悠裘的事。”说着两人纷纷入座，彩梦行至王娜欣身侧，李师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进了宫殿欣妃和彩梦完全像忘了她似的，只好低着头跟着彩梦走至王娜欣身边。
　　“妹妹你也知道，本宫那侄女对那华瑜就是用情深，昨日本宫特地向华瑜了解了些心思，他呀还觉得刚回宫不想如此仓促立妃，还想多这几年自在呢。”说罢，轩辕若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状似不经意到，“妹妹，你这身侧站着的可是巫灵宫的李师师？”
　　“姐姐好眼力。正是巫主的义女李师师。”
　　“这倒是奇了怪了，本宫和彩梦说就宣了你一人，这李师师为何随你进了本宫的晗凤殿？”轩辕若眼神一凛，气势颇为凌人，“本宫这晗凤殿难道已经可以任由巫灵宫出入了吗？”
　　“师师无礼，请皇后娘娘恕罪！”李师师感觉到了轩辕若的怒意，其实本是她稍欠不妥，赶忙跪下。
　　“欣妃，人是你带进来的，你倒说说我该责罚谁？”
　　“姐姐，是妹妹设想不周。师师她下午正好与我一起，听到您召我入晗凤殿，便想一道来看看。您也知道，晗凤殿素来颇具辉煌，师师年纪尚轻，我也不好拒绝。都怪妹妹心软，还请姐姐看在妹妹的薄面上，放过师师一次，绝无下回了。”
　　“李师师，你可知道这晗凤殿除了天子以外，其他人都要本宫的召见才可踏进。这可不是什么看景游玩的地方，哪是你想来就可以来的！你这要求也着实让欣妃为难。”轩辕若轻哼道，“即便是你巫灵宫的宫主，想要来还得本宫的同意，真是太没规矩了！”
　　“求娘娘责罚，师师知错！”李师师心里委屈可面上却无法子，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欣妃居然会如此颠倒是非。
　　“念你初犯，欣妃也替你求情，你就在外跪上两个时辰再自行离开吧。现在就出去，长点记性，以后不要这么没有规矩！”轩辕若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师师，眸子透露着讥讽。
　　“谢皇后娘娘、谢欣妃娘娘。”李师师倒也知分寸，这个时候不是她委屈或者喊冤的时候，天大的事情也要先让皇后娘娘把这口气出了再说。
　　说罢，起身行至晗凤殿外，在宫女的监视下，直直地跪在了石子路上。
　　虽说还未到戌时，算不上天黑夜凉，但这半个多时辰跪下来却也真让李师师有些受不住。秋日的阳光本就短，早早就没有了暖和气，秋风来来回回地吹，她又笔挺地跪着，颇为辛苦。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王娜欣和彩梦从晗凤殿内走了出来，王娜欣经过李师师身侧时，轻声到：“师师，皇后娘娘已经消气了，就别再跪了，看你的脸色不知道会不会受凉。”说着扶起了李师师，“我刚殿内那一番话也是不得已，若实情拖出，恐怕两人都要被责罚。师师你也知道，你不是这皇宫里的人，回了巫灵宫也就与你无关了。可我毕竟与皇后娘娘日夜照见，这要有些不和，我的日子是比谁都难过下去。”
　　“欣妃娘娘，师师明白。”李师师被王娜欣扶着站了一会，有些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唇色也稍显暗淡，但还是笑着表示理解。
　　“那便是最好。”说着把李师师的胳膊交到了彩梦手中，“我刚听彩梦说本来皇上今日酉时召你入宫有些事，现在都快戌时了，你是要去御书房还是先回巫灵宫？让彩梦陪着你。”
　　“娘娘客气了，您告诉我御书房怎么走便可，我自己过去。”虽然酉时已过，但总不能无缘无故就驳了皇上的口谕，这怪罪下来也是大罪，怎么也过去赔个礼道个歉。
　　“那我让彩梦送你一段路吧，你现在这样还需有个人在身边稍微扶上一些。彩梦，你将师师送到御书房拐口处再回来吧，记得认清了路再带，不要再让师师受罪了。”
　　“是，娘娘。”
　　“那师师先谢过娘娘了。”王娜欣点了点头，径直先离开。
　　“李姑娘，奴婢扶着您。”彩梦面色温柔地挽住了李师师，俯下身另一只手帮她拂了拂膝盖处的灰尘，“这一个时辰跪下来，看您也不是筋骨多好之人，肯定有些吃不消，您多把重量放点在奴婢身上，攒点力气，要不然等下见到皇上失礼了就不好了。”
　　“谢谢。”李师师唇色苍白，因为彩梦的动作使她有些不好意思，两颊倒有了些绯红，
　　“奴婢带着您。现在天色也暗了，奴婢也从未晚上去过御书房，只能带着您先走，希望能是正确的方向。”彩梦抬头对李师师轻轻一笑，显得十分顺从。
　　“麻烦了。”李师师被扶着一路七绕八绕地走着，硬是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御书房门口。李师师也没多注意，心里想着等下见到皇上可怎么说才好。望了望仔细寻找方向的彩梦，不知道说自己在宫里迷了路皇上会不会相信。
　　“好了，应该便是这里。”彩梦的话打断了李师师的思绪，李师师顺着方向看去。
　　“从这个拐口一直往前走，看到小太监们提着灯笼站着的地方了吗，就是那里。不过现在里面灯光也没有，可能皇上已经回青龙殿了。”彩梦放开李师师，“李姑娘，现在戌时快过半了，我就送您到这，如果皇上不在御书房您要回巫灵宫的话，就问问那门口的小太监，他们会给您指路的。”
　　“好的，真是劳烦你了，替我再向欣妃娘娘道个谢。”李师师微微福了福身。
　　彩梦点了点头，随即也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李师师站在原地徘徊了一阵，虽然在欣妃那吃了些茶点，可毕竟没有用过晚膳，又在凉风中跪了一个多时辰，现在整个人的确是又饿又乏，要不就先去向小太监了解下皇上的去向。想着，便朝御书房走去。
　　“公公。”李师师对着门口的以为太监说道，“民女巫灵宫李师师，因为在宫中寻不着御书房的方向，耽误了皇上定的时辰，不知皇上是否给公公说了其他安排？”
　　“巫灵宫的李师师？”小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是今个儿赵公公没找着的那位姑娘？姑娘哟，您总算来了，小的等您都有一个时辰了！”小太监哎哟一声，没提灯笼的那只手拍了拍大腿，“您叫小的小枣子就可。不是小的说您，您可是头一回让皇上等了这么久的人呀。那酉时都到了，皇上还等了一个时辰都没等到您。用过晚膳又让小的在这候着，小的等了一个时辰都怀疑您不再来了哟。幸亏是来了，小的带您去青龙殿，皇上吩咐了，要是看到您了，带您去找他，甭管多晚，他说跟您商量的事情重要着呢！”
　　李师师万分羞愧，脸色绯红不知所措，要不是黑夜中，可真的有些让她难堪了：“小枣子，这都戌时了，再过个时辰皇上就该就寝了，要不我明日再来吧。”
　　“哎呀，祖宗啊，您赶紧跟小的走吧，皇上哪是说得空就得空的人啊，给您留了今日那事儿必须今日结了才对。小的给您带路，千万别再走丢了。”
　　“好、好的。”李师师说不过，安静地跟在小枣子身后，一路来到了青龙殿。、
　　青龙殿内灯火通明，赵公公正守在门外，看见小枣子提着灯笼来，小步快走地来到了两人前.
　　“赵公公，李姑娘带到了，您瞧瞧是不是。”
　　“可不，李姑娘呀，皇上等你等得也是够耐心了。小枣子你先回御书房守着，这交给我。”赵公公朝小枣子点点头，小枣子乖巧地离开了青龙殿前。
　　“赵公公，说来真是惭愧，这宫里太大我找也找不到方向。”
　　“你呀，就别瞎说了。我听那巫灵宫丫鬟说了，是宫里来宫女把你带走的，怎么会连御书房都找不到。好了，也甭跟我说原因了，现在就进去等皇上问话吧。”
　　“赵公公，这时辰也的确有点晚了，皇上也该就寝，贸然打扰有些不妥吧？”
　　赵公公嘴角牵起了一边，兰花指翘了起来：“李姑娘，您以为皇上夜夜笙歌呢？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早点了解了李姑娘你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看你的样子也十分疲惫了。进去的时候小声一些，皇上偶尔批阅奏折会微微休憩，你别吵到，若皇上没问话就在屋里等着。知道了吗？”
　　“好的，赵公公。”李师师微微蹙眉，这孤男寡女虽说是讨论要事，可她还未出阁，着实不好。但是这是在皇宫，她实在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些担忧。深吸了口气，轻轻推进了青龙殿。
　　李师师进了殿内并未发现东慕的身影，她怕打搅东慕也未出声唤人。入门便是一张龙床，宏伟气派雕刻着龙的图腾，四周的金柱上也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青龙。左顾是矮小的茶几和美人榻，茶几上有些糕点和一壶茶水，配有茶杯。右顾是一处半露的屏风，屏风后不知是何。赵公公所说的批阅奏折的地方倒是没有见着，不知是在屏风后还是恰恰被遮挡了。李师师动作轻缓，走至美人榻，手搭在茶几上微微撑着脑袋，真的有些困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