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雪落风吟》七毛一

22、风吟与涅槃

　　未时，巫灵院场。
　　“呼！幸亏都及时出来了！五级阵法居然有这么困难，真不能掉以轻心！”最后一名出来的巫师拍着胸脯喘着气道。
　　“嗯，这阵法高上一级，难度增加却不止一倍，不知道下个月的六级阵法会如何。”方娉婷环视四周，八名巫师都已走出阵法，她眉心微蹙。
　　“方师姐，如果我们出不了阵法，会怎么样啊？一直关在里面吗？”另一名巫师问道，刚刚她差点在里面迷了路，要是真得一直被困在阵法里，想想也很恐怖。
　　“各位不用担心，控制阵法的物件和咒语都在我这。只要我能走出阵法，人为关闭阵法的大家就都会被弹出阵法，你们只要确保自己的性命安全即可，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哪怕什么也不做待在阵法里，到时辰了我自然也会让大家出来。”
　　“师姐，你是说一定要你人为关闭阵法吗？”夏末雪走向方娉婷，刚刚是很险，对于恋尘境的巫师来说最多只能撑到四级阵法。夏末雪今日穿了一身黑衣，腰间素色绸带，衬得皮肤白皙，刚刚在阵法里出来，脸上有异样的潮红，显得甚是动人。方娉婷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是的，如果是六个时辰到了阵法自动关闭的，那么在里面的人就会被困一个月，一个月后又会开启。直到我走出阵法，不然大家永远都会被困在里面。”
　　“啊！师姐，那不是说如果你没能走出阵法，我们就都要待上一辈子了！”
　　“你怕什么呀，方师姐巫术高我们那么多，我们走不出来正常，方师姐怎么会走不出来。不然巫主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方师姐呢！”
　　“话虽如此，可是这阵法我们也是见识过的，一级比一级厉害，谁知道哪一级，方师姐就被困住了啊！”
　　“好了，都安静下来！今天大家都累了，辛苦各位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下个月开启阵法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都准时集合，既然我是你们的师姐，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都散了吧。”方娉婷摆摆手道，她一向讨厌这样吵闹的环境，自己先冷然地离开了巫灵院场。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该散都散了。
　　“末雪，你说以方师姐的品阶，能到阵法几级？”于芸桐一直没说话，她没做好足够的准备，在五级阵法中发挥的并不好，现在有些气馁。
　　“十级以内，八级以上。”夏末雪望着方娉婷离开的方向，她每一次对待阵法修习都十分认真，五级阵法对她而言没有任何难度，但是不能保证后面的阵法难度如何，“不用担心，我和师姐的品阶相差无几，如果她遇险无法脱身，我一定会先将她救出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夏末雪的眼神坚定，红唇轻抿。
　　“哎呀，那再过几级阵法，我要不就别进去了。前两天刚说一定会护我周全的，这会儿多了个方师姐，万一我和方师姐都出事了，你都忙不过来。”于芸桐打趣道，这个末雪，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扛。
　　“芸桐我发现你越来越喜欢打趣我了。”夏末雪轻笑起来，“你加强修习才是，别撑不过六级阵法，不然那些小师妹们可就有的聊了。”
　　“哎呀，说到这个，你看你和方师姐，那几个小丫头都不说什么，恭恭敬敬地喊师姐。可每次看到我总拿我说笑，真该好好管一管了，不行的话我要去师师姐那里告她们去。”于芸桐嘟着个嘴，表情极为不满意。
　　“太子，您怎么不一起去皇后娘娘那？”小武跟在东华风后面好奇地问到。刚刚沐宁王随轩辕丞相一同去皇后娘娘那，太子却托辞离开了。
　　“笨。”东华风回头瞥了一眼小武，那一看就是专门为华瑜设的套。母后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父皇也在将轩辕杉儿许配给华瑜罢了，估计今晚这一关不好蒙混。
　　“小的不明白，太子。沐宁王当时那眼神可是很希望您能一起去。”
　　“不明白就别想了，我去了也帮不上华瑜什么，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麻烦。”前几天说是午膳，吃完又是逛御花园又是喝茶聊天，今天又说想走走，拖着拖着又拖到了晚膳，看着天都快黑了。想起王悠裘那露骨的眼神，东华风有些嫌恶的皱皱眉，看起来挺精致矜持的大家闺秀，怎么眼神那么惹人不舒服，不像……不像夏末雪，坚韧而清澈的双眸。想起夏末雪，东华风嘴角不自觉扬起，晚上闲来无事，或许可以去巫灵宫修练修练，说不定还能看一眼她。打定主意，东华风回头对小武说到：“小武，你先回衍修殿，我有事不用跟着我了。”说罢，脚点地便一下子没了踪影。
　　“太子！太子！您去哪儿啊？”小武望着东华风离开的方向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左右张望了下，幸亏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摇摇头往衍修殿去。
　　东华风如入无人之境，轻车驾熟地来到了巫灵院场，回顾了下练武场，有些失望：“果然不在。也对，都快到戌时了。”随即拿起木剑便开始修练。离开五重山太久，在宫里总是被各种事情烦身，加上灵气太弱修练效果也不佳，比起来，这也真是块宝地了。
　　“末雪，怎么了？”用过晚膳之后，夏末雪和于芸桐去了李师师那儿想要了解琴桑的消息，可惜一无所得，后来又去了方娉婷那对阵法之事多做了了解，这会儿正在往各自厢房走的路上。
　　“嗯，我的涅槃好像在琉璃舍子中不安分起来。”夏末雪皱眉，涅槃一直被她放在琉璃舍子中，很少会这样无缘无故波动，“好像还越来越厉害了。”
　　“啊？怎么会，涅槃不是一直都挺安静的吗？”于芸桐也感受不到，拿着夏末雪的手腕东看西看。
　　“我召唤出来看看，怎么回事。”说着夏末雪口中默念，涅槃不似平时那么沉稳，“嗖”地一下就马上从世界里出来了。夏末雪伸手想要抓住它，结果它有意识般直接朝巫灵院场冲去。
　　“末雪，涅槃！涅槃它自己飞走了！”于芸桐惊讶不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涅槃自己跑走。
　　“嗯，我去追它！”说罢，运气轻功也直奔巫灵院场而去。
　　于芸桐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也过去还是回厢房，过去怕打扰到末雪收拾涅槃，毕竟现在涅槃不受控，不过去心里又着实不放心。思前想后，咬咬牙，召唤出了青萝也跑向了巫灵院场，如果等下涅槃攻击自己，怎么也可用青萝挡上一下子吧！
　　等于芸桐赶到巫灵院场时，看到的便是皎洁月光下夏末雪手握涅槃与东华风的风吟剑比试的情景。于芸桐呆呆地望着这幅画面，时间似乎定格了。
　　冷月下，清风里
　　我与你，相识三生三世
　　于芸桐不知道东华风是从哪里来的，明明她们午膳前这还空无一人。然后又想起失控的涅槃，是不是又因为风吟剑？于芸桐突然有些不明白了，这涅槃怎么会和风吟剑有感应？涅槃到底是怎么样的权杖，难道有自己的灵魂吗？不行，她得了解下，说罢又望了一眼比试的两人，确保东华风并无伤害夏末雪的意思，便开始探索期醒史玉。
　　“涅槃乃上古神器，聚四大灵兽朱雀之血淬炼而成之。天定凤凰血可制涅槃之魂，天定帝王命可召涅槃之灵。未达毓秀难驭涅槃，已达毓秀可召凤凰。”这是什么意思？于芸桐看了老半天也没想明白，难道因为涅槃也是四大神兽的神器所以和其他神器会有所感应
　　“太子，您是看不起我夏末雪吗？”随着两人收起手中兵器，夏末雪有些微愠。东华风很明显在顾及她，招招都有所保留。
　　“哈哈，我不是说过了，等夏姑娘你能更为精进控制涅槃了，我再与你比试。今夜可好，这涅槃比你先找上我了，看你急匆匆的样子想必涅槃擅自离开了？”东华风两手一鞠，眼眸含笑地望着她。
　　夏末雪被说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的确自己也是因为没能好好控制涅槃才跑到这里来，不过真没想到这涅槃竟然会和风吟剑有感应，想必都是上古神器，又败过阵耿耿于怀？
　　“不过我真也是感谢这涅槃，让我又能跟你来一番比试。”东华风说得情真意切，倒有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在里面，夏末雪未经世事不知道这句话饱含的意思，心里还对东华风的退让有些不满，眼神坦率地看着东华风含笑的双眸：“可惜没能真正切磋上一回。”
　　“哈哈哈，机会总是会来的。今夜月光甚好，夏姑娘可否愿意到我殿上小坐一番，夏姑娘应该还没出过巫灵宫吧？”这话一说，倒有些登徒浪子的意思。不得不说东华风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多和夏末雪待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自己特别自在。
　　“这？”夏末雪神情有些不安，现在快到亥时了，明日还要修习。但是，你很难拒绝你的救命恩人的要求，特别是这个人并无恶意。
　　“不行！”于芸桐似乎感觉到了东华风的不怀好意，东华风现在的模样在她眼里就跟她当年在勾栏处看到的那些风流公子一样。瞪着眼睛冲了出来挡在夏末雪，“太子千岁，巫师于芸桐。太子，今夜已经很晚了，再过一刻便是亥时，这个时候正经人家的姑娘都该歇息了。我们末雪虽然是一名巫师，但是她也是一个姑娘家，您说是吧？这么晚了总有不适。”于芸桐虽然言辞礼貌，那神情就跟防狼一般。
　　“也是。”东华风看着于芸桐点了点头，“那改日我挑个合适的时候再来邀请两位到我殿上小坐一番。”其实于芸桐说的没错，自己也是不愿就这样离开夏末雪才讲出如此冒失的话。
　　“那太子，夜已深，您看您也该回去就寝了，我和末雪就不再多做挽留了，希望您今晚好梦。”
　　“嗯，那我就告辞了。”东华风点点头，望向了于芸桐身后侧的夏末雪，“夏姑娘，以后见面我可否叫你末雪？姑娘姑娘，总是显得生分。”
　　夏末雪温顺得点点头，听了于芸桐刚刚那一番话后，神情有些不安。
　　东华风转身离开了巫灵宫。